蠍的臨時居所內一片靜謐。
良久,蠍淡淡開口:“無聊。”
正彥轉頭看看正在等待他解說的千代,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蠍這是第三次說了‘無聊’,與前兩次又有不同。”正彥微笑開口:“這一次他是因爲千代你說的話,懷念起了年少時在砂忍村的日子,稍有心動。但又覺得恢復血肉之軀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只是句空話罷了,所以才用無聊來掩飾自己失望的心情。”
千代聞言精神一振,大聲重複:“蠍,跟我回去吧,我會想到辦法的!”
“嘁,無聊!”蠍也加大了音量,但回答未變。
正彥嘴角一抽,蠍你就不會說點別的嗎?
千代又在看他,正彥頗感頭疼,眉頭緊鎖:“他這是第四次說出‘無聊’,與前三次還是不同……”
正彥思襯良久,瞪蠍一眼,有些破罐子破摔:“這次沒什麼具體含義,就是想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話音剛落,蠍的傀儡身軀就狠狠地顫抖了一下,“裝傀儡神功”破功。
“咦?居然蒙對了?我果然是個洞察人心的老前輩。”正彥喜上眉梢,內心自語。
千代停頓片刻,滿臉哀傷地看向蠍,想要開口,卻被正彥打斷。
“這個時候千代你就該開始訴苦了,說的內容無非就是:青年喪夫,中年喪子喪弟,到老了只希望能有蠍這個孫子陪在身旁。”
“然後蠍會更加動容,再說一次‘無聊’來使自己不被親情干擾。”
“再然後千代會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會幫蠍你回憶小時候的時光,甚至會拿出那對父與母傀儡來打動你。”
“再再然後蠍仍舊會說一句‘無聊’,這次是對小時候那個製作父與母傀儡的自己說的,但蠍心中真實的想法不是這樣,而是‘真想回到當年那個單純的時光啊,可惜我回不去了’。”
“再再再然後千代會……”
……
小半個時辰後。
“千代說過這句,蠍的傀儡之體再也掩蓋不了拳拳之心,眼中流下兩行淚水:婆婆!我跟你回去!”正彥的語調飽含情感。
旁白講了這麼久,正彥感覺有些口渴,舔了舔嘴脣,他想着要杯水喝,卻注意到千代和蠍齊刷刷地面無表情看着他。
正彥撓撓頭:“你倆……這時候不應該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然後一起返回砂忍村嗎?哦,想感謝我?不用了,不用了,給我來杯水喝就行。”
千代滿含無奈地看了正彥一眼,轉頭道:“蠍,跟我回去吧。”
“千代,你怎麼又來一遍?”正彥一蹙眉。
“無聊。”蠍淡淡迴應。
“咦?”正彥腦子有些亂,這段劇情不是過去了嗎?
……
如果旁白被對話者無視,那將毫無意義。
漩渦旁白就這麼變成了漩渦旁聽,或者說漩渦旁觀。
在正彥面前,一場年度親情大戲火熱上演,情真意切老戲骨千代VS冷漠無情小鮮肉蠍,最終……千代完敗,因爲她能說的,之前都被正彥說完了。
但千代並未死心,再次求助起了場邊觀衆,漩渦影帝友情參演。
“蠍,在我勸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咔咔咔咔咔變個身給我看看?”正彥此時已經明白自己之前有些得意忘形,想先打破尷尬的氣氛。
蠍:“……”
忍住,一定要忍住,快買不起千本了!
其實千本並不貴,50根千本的價值也不過與一支苦無相當,千兩而已。但即便如此,蠍這些天射向正彥的千本價值加起來也接近了百萬,更別說還有他淬於其上的珍貴毒藥。
這些年來,蠍一個人漂泊在外,沒少順手殺些浪忍,或者做些“打家劫舍”的事兒。可傀儡師是個費錢的技術工種,配置毒藥要花錢,製作傀儡也要花錢,還好他把自己做成傀儡,省下了飯錢,但他的積蓄也一直不多。
若不是如此,他纔不會在雨之國那裡接取這麼一個危險的任務,就算有半藏屍體的誘惑也不行。
想到這裡,蠍突然記起結盟成功後的酬金,擡頭打斷了正彥的尊尊勸導:“千代婆婆,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你還是去找土影商議一下結盟的事情吧。”
“結盟?”千代一愣。
她聽聞蠍在巖忍村出現,立刻就趕了過來。至於蠍在這裡出現的原因和目的,她還並不知道。
正彥在一旁笑笑,繼續開口勸導:“蠍,你看你婆婆多關心你……”
“什麼結盟?”千代打斷道。
正彥一頓,再次開口勸說:“看到沒,她連你在巖忍村出現的原因都還不知道,就趕過來……”
“雨之國與砂忍村的結盟。”蠍打斷道。
正彥再頓,接着開口:“沒錯,是雨之國首領彌彥想……”
“雨之國居然想和砂忍村結盟?”千代皺眉打斷。
正彥:???
不是說好換我勸蠍了嗎,怎麼又不讓我說話了?
正彥一肚子委屈,靜靜地看着千代和蠍你一言我一語的把結盟的原因與方式問答清楚,然後屋內又一次陷入靜謐。
良久,千代打破沉默:“蠍,既然你都能爲雨之國說和,爲什麼就不肯回村子?”
“這只是閒暇時候接的一個報酬很高的任務罷了。”蠍面無表情。
千代長長一嘆,搖了搖頭:“雨之國的新首領想法不錯,只是稍有天真。但……這種大事我無法全權代表砂忍村做出決策,我只能給出自己的意見。”
蠍淡淡開口:“不急。”
正彥抓抓自己的一頭紅色秀髮,看看再次安靜下來的兩人,挑眉開口:“終於談完了?那麼咔咔咔咔咔,變身時間到!”
蠍默默起身:“婆婆,你可以去和土影商量一下。”
千代點點頭,看了正彥一眼:“前輩,我們去找大野木了。”
目送兩人走遠,正彥搖頭失笑,在後面大聲追喊:“蠍,你看你婆婆多心疼你,都不捨得讓你咔咔給我看,回去吧!”
蠍的傀儡身體卡殼了一下,大概是……該抹潤滑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