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着爆炸。
沉默是唯一的選擇。
氣氛好像凝固了。
火在搖,光影映照在臉上,將本就陰暗不平的神色照的愈發恐怖的像惡鬼。
“報告……”
有一個帶着沉重的忍者走了進來,張口想要說話,卻被沉重到幾乎凝固的沉默氣氛一衝,一口氣沒能喘上來,僵硬在那裡。
“說。”
上首首領的聲音響起,硬邦邦能扎死人。
“統計報告出來了。傷亡五千人,其中陣亡八百,重傷一千,輕傷三千。“
”根據醫療部門報告,傷重不治可能增加的陣亡名單在五百人以上,需要緊急迴轉村子治療的傷員七百。“
”最終休整之後,預計能戰的人員將不足七千。”
一段並不長的報告,卻折成了三次才彙報完畢,字字帶血,字字沉痛。
一戰之下,冬天才補足一萬的巖忍,一下子就去掉了三成有多,將近四成的戰力。
本以爲是有機可乘,卻一鼓作氣落進了圈套。
報告說完,除了抽冷氣的聲音,營帳裡再度沉默的凝固了起來。
從跟木葉交戰以來,從沒有過一戰損失這麼巨大。
整個土之國,也不過才三萬餘巖忍而已,只今天一次就有足足十分之一有多失去了戰力。
“詳細報告。”
還是硬邦邦的聲音,只是已經冷的開始掉渣。
“傷亡上忍一百三十七位,陣亡七十六位,重傷四十一位,輕傷二十位。預計治療後可能死亡十六位,退役二十二位。”
“中忍傷亡一千六百五十九位,陣亡三百一十五位。重傷六百七十四位,輕傷……”
“不要說了,出去!”
硬邦邦掉渣的聲音打斷了彙報巖忍心疼到麻木不仁的彙報。
彙報的忍者閉嘴,沉默了片刻,默默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嘭~”
“嘩啦~”
一拳落下之後,衆人圍着的桌子碎落,死無全屍。
“木葉的老鬼,我要爆了他!”
冷硬如鐵,森寒如冰,咬牙切齒的恨聲彷彿帶着血腥味道。
這一個跟頭,巖忍栽的太爽了。
現在想來,當時太過急切,也太過於輕信與人,沒有仔細深入調查就火急火燎全軍壓上,而且發現是陷阱的時候也有些太遲,纔會造成現如今這般慘重損失。
可惜,現在想什麼都遲了。
“也是我們太心急了。而且當時的情況也是機會稍縱即逝。我不是開脫,只是覺得,事情也許並沒有壞到那種必須兩敗俱傷報復的地步。”
周圍是一羣義憤填膺同仇敵愾的同僚,黃土陰沉着臉第一個開口,卻不是支持。
同僚的目光驟然匯聚,上首也刺來兩道銳利注視,黃土卻還能冷靜。
“稀土大人,至少之前木葉透露給我們的情報都是真的。這次可能真的只是意外,對面的奈良鹿久是怎麼樣一個人,相信大家都很清楚。我個人覺得,再給他一次機會,就看草之國的行動是否順利,再決定之後。”
所有目光匯聚在身,心尖也因爲今天的慘重損失止不住的在隱隱作痛,但黃土還是能夠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將細緻的分析述說。
注視的目光,有了變化,疑慮跟踟躕出現,唯獨稀土瞪大到充血的眼睛裡,目光銳利不減。
“好,就再給一次機會。”
良久的沉默,哪怕不情願,最終稀土還是做了決斷。
只是局勢,忽然就成了黃土以自身作爲擔保了。
沒有人再說話,慘重損失讓大家都沒有心情。一場慘痛之戰後,會議在沉默中開始,又在沉默中結束。
同樣的議事廳,木葉也結束了一場沉重的會議。
相比巖忍,木葉的傷亡並沒有好上太多。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一場硬仗之後,巖忍積蓄起來的那口氣大幅度的消退了下去,短時間內不可能再發動第二次今天這般規模的攻勢。
接下來,只要能夠撐過最炎熱的兩個季節,等到再度入冬,就又是一年過去了。
時間拖得越久,對木葉的在瀧之國戰場的形式就越有利。
三忍之一的綱手已經前來支援了,相信不久之後,還會有更多的高手支援過來。
至少,已經簽訂了協議的砂忍方面,作爲統領的大蛇丸可以解放了。
那同樣是三忍之一,而且可能還是最強的一個。
所以雖然難捱,雖然也沉重,但心情還是比較鬆活,散會之後,一衆負責人也就互相交談着,開始着手自己負責的善後工作。
綱手沒有走,卻支開了靜音。
奈良鹿久也沒有走,同樣支開了幾乎形影不離的山中亥一去幫秋道丁座。
偌大的議事廳悄然冷落下來,只剩下奈良鹿久跟綱手兩個人。
“是他嗎?”
一陣沉默之後,綱手開口,語氣冷然。
“不知道。”
奈良鹿久很平靜。
“如果不是他,巖忍發動的時機就太巧了。”
綱手冷笑,不依不撓。
“也許真的是巧合,也許是巖忍偵查到了情報。畢竟犬冢獠回來的時候,動靜很大。可能暴露的線索太多,根本沒有辦法確認。”
奈良鹿久依舊平靜,淡淡述說。巖忍全面發動的時機確實很巧妙,正好是綱手被牽制住的時候,一發動就是全面進攻,全力以赴。
如果不是綱手當機立斷,又一個人抵禦住了巖忍的漢,恐怕這會已經沒有可能再坐在這裡來討論了。
但綱手顯然不相信奈良鹿久的判斷。治療犬冢獠的事情雖然急迫,但卻是絕對保密的狀態,哪怕是露天,也有結界佈防。
以當時的情況跟準備,巖忍就算查到了什麼,也不可能太切實,所以不應該孤注一擲。
但巖忍就是那麼幹了。
所以綱手很肯定這中間有人搞鬼,而且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十有八.九是團藏。
就像這些年經歷的很多事情,同樣疑點重重,明知道有人搞鬼,卻找不到切實的證據。
但綱手就是確認,絕對是團藏在搞鬼。
綱手不傻,只是豪放了些。家學淵源在那裡,不可能是個傻子。團藏是個睚眥必報,野心勃勃又小心眼的固執老頭,剛愎自用是絕對的。
這麼多年了,多少曾經跟他作對,或者存在就對他有威脅的人,莫名其妙的就結束了一生。
沒有再給奈良鹿久壓力,他不說自然有他的顧慮,綱手也不徒惹人厭,於是站起來就走。
“綱手大人,巖忍失敗了,他們並沒有得逞。他們也不會成功的。”
目送綱手將要出門時,奈良鹿久沉默後忽然出聲,輕輕的聲音中有着充足的信息,聽上去擲地有聲。
“我知道。辛苦你了鹿久。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畢竟上面還有我的老師。”
擺了擺手,綱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