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醉人,山谷內的月色自有一番風味,夜風下,竹林颯颯,有空竹之聲,似自然演奏的樂器。
竹林旁的竹屋內,兩道人影正坐在竹蓆之上,面前擺放着黑白縱橫的棋盤,燈火葳蕤。
棋盤旁,有小爐溫着香茗,茶香隨風瀰漫,不似酒香,卻更醉人。
玄看着局勢複雜的棋盤,端起微小的茶杯輕抿一口,靜待對方落子。
在她對面,則是一襲白衣的女子,修長的黑髮隨意散落,樣貌清美絕倫,在月光下,一雙純白的瞳眸散發着朦朧的夢幻色,像是白眼,卻又有細微的差別。
日向玉藻。
啪!
棋子輕落,擋住了玄一路的絞殺,雖未反擊,卻將自己的局勢牢牢守住。
“聽說你前些日子在木葉收了一位徒弟,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啊,對方有什麼特殊麼?”日向玉藻落子後輕聲道,竹屋本就清冷,隨着她的話語,好像更加涼了一分。
玄沒有回答,捏着手中的白子輕敲棋盤,玉藻的棋路詭異,雖看似在守,卻暗藏殺機,他需要兼顧方方面面,以防對方翻盤。
“你說鳴人麼,消息很靈通啊,但我更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該不可能派人跟蹤我纔對,這個世上也不可能有人跟蹤的了我。”玄微笑着道,將棋子落下,不管對方的防禦,繼續朝腹地絞殺而去。
“我猜的。”日向玉藻輕聲道,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要知道,我好歹也曾是‘水影’,更是曉組織的負責人之一,你在木葉的那些棋子我也是可以知道情報的,前些日子漩渦鳴人使出螺旋丸打破入學考試的記錄,這件事不大不小算是條情報,再加上你曾去過木葉不少時間,那螺旋丸是誰教給他的,並不難猜。”
“僅憑這個你就敢斷定是我?”玄奇怪一聲。
“不能,但你的機率總是最大的,永遠做出機率最大的選擇,不是你教我的麼。”
“呵!”玄輕笑了一聲,“沒錯,是我教他的,至於特殊麼,鳴人是阿修羅轉世,見六道仙人最重要的兩顆棋子之一,如果我能在他幼年時影響他的人生觀與價值觀,或許將來就不需要直接面對六道仙人了。”
“當然,我指的是最好的情況,終究是閒棋,會發展成什麼模樣,誰知道呢,你不覺得未知的事物纔是最有趣的麼?”
日向玉藻繼續微笑,目光落在棋盤,“你與六道仙人之間的博弈已經快要進入收尾階段了,可從一開始,你就完全佔據了主動,縱觀他的所有應對,除了你曾說過的終結谷時的查克拉分身,好像再無動作。可真的是這樣麼……”
她低聲道,手中的一枚黑子靈活的在指尖旋轉,“就以我們這盤棋爲例,你的進攻犀利,看似佔盡優勢,我隨時都可能被你衝散進而落敗,因爲我在一開始做的動作就不多,可有一點,終究是我有優勢的啊。”
她的目光一凝,手中的黑子赫然落下,落在了一個玄之前一直忽視的角落,頓時,屬於她的黑子遙相呼應,竟隱隱形成了一條大龍,局勢頓時逆轉。
“你畢竟執的是白子啊。”
日向玉藻低聲道,將目光看向玄,“面對這種局勢,你該怎麼辦呢?”
玄的眼中露出濃郁的興趣,看着棋盤不停的思索,“黑子先行麼,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從這盤棋的第一步開始,你就已經布好了這局的一切,所以我佔地時你不爲所動,所以我組織攻勢的時候你也不爲所動,因爲這一切並不能成爲決定勝負的點,你一直在等,等着時機成熟,然後啓用事先埋下的伏筆,一舉逆轉局勢。”
日向玉藻點頭,“沒錯,可你要知道,這只是一盤棋,現實比棋盤更復雜,而在你之前,六道仙人比你更先落子,足足千年!”
玄敲擊着白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突然聲音道,“玉藻,你知道棋子與棋手最大的區別在哪麼?”
“願聞其詳。”
玄指着這盤棋道:“區別就是,當棋子面對這盤棋時,他們無力迴天,因爲局面已成,可棋手不一樣,現在這盤棋我已經很難贏了,但我還有另一種選擇。”
玄的目光微沉,手中的白子霎時飛出,砰然聲中落在棋盤上,隨後碎裂聲響起,棋盤出現裂紋,又迅速的蔓延,僅僅一秒,棋盤盡碎,黑白兩色的棋子撒了一地。
“這種時候,我可以掀棋盤。”玄微笑着道。
日向玉藻沒有露出太過吃驚的表情,低聲道:“呵,還真符合你的作風呢,不過棋品不好就是人品不好,可惜這戰國時保存下來的棋盤了。不過我很想知道,真到了那一步,你又準備怎麼掀翻現實世界的這幅棋盤呢?”
玄緩步站,來到窗前,月光清冷灑下,他擡手指着月亮道:“你真以爲我沒事幹去費大力幹掉月亮上的大桐木麼?”
他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接着指着自己的心臟,“對於六道仙人他們,我是一點都沒有大意,如果有一天,我的心臟停止跳動了,月亮上的轉生眼就會自動啓動我留下的忍術,到時候……”
玄的語氣恢復淡然,“你可以想象一下月亮墜落時的場景,整個世界會砰的一聲被撞的四分五裂,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再存在。”
日向玉藻低頭,捏起一枚棋子,她輕聲道,“還真是……無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