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處於終結谷結界之中的秋原,身上流淌的血液,順着指尖慢慢滑落。滴在平靜的湖面,發出聲響。
他站起身來,輕輕的走到綱手的身旁:“你輸了。”
此時的綱手,身上佈滿鮮紅的血液。身上的查克拉枯竭,靜靜地躺在秋原製造的木遁製成的木塊上面。
秋原彷彿根本沒有想過讓綱手回答,他輕輕的坐到她的身旁。撥了撥她凌亂的頭髮,撫摸着她平靜的臉龐,秋原無比溫柔的看着她。
“當我從墓地裡面醒來,我對你說我已經醒過來八天了。其實,我是騙你的。當時我僅僅是一個普通人,我很害怕說出我甦醒過來的時間,被你抓去做人體實驗。
其實,那個時候,我從墓地裡面醒來,時間已經過去五年了。”
秋原的雙眼通紅,他的表情無比哀傷:“其實現在想起來挺好笑的,那只是我一個人對世界的惡意揣測,其實,就算我說出來。你根本也不會那麼做的。
你知道嗎?當你在墓地裡面救出我之後。我曾經發過誓,我會讓你一輩子過的幸福。
但最後,我爲了輝夜,還是沒能做到。”
秋原突然苦笑着:“果然,人生總是充滿着嘲諷與戲劇。”
平靜的無比的湖面,突然泛起一絲漣漪。秋原注意到了,但他根本沒有在意,而是繼續向地面上躺着的綱手訴說着過往。
“你前面問我,我後悔救你,讓你覺醒輪迴眼嗎?想來實在可笑,我那時騙了你,但騙不過自己的內心。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救你。”
說完這句話,一瞬之間,淚水洶涌而出。秋原的內心深處,泛起無窮無盡的悲傷。
他輕輕的走過去,整理着綱手的衣服,用水遁清洗着她臉上的血跡。他想讓她,如當時相見,一樣美麗。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是多美好啊。彼此,都呈現出那最美的一面。
秋原輕輕抱起綱手的身體,緩緩的向前方走去。他的淚水順着下顎流下,打在她的臉龐。
“站住!”
秋原停下了腳步,頓了頓。看了看懷中的綱手。沒有聽從聲音的要求,而是繼續往着前方走去。
八卦.一百八十六掌!
聲音的主人瞬間衝擊到秋原的身旁,她是雛田,在平靜的湖面泛起漣漪的時候。秋原就發現了。
木遁.樹枝纏繞之術!
湖面上突然長出無數的樹枝,向着雛田奔去。在一瞬之間,秋原就俘虜了雛田,讓她失去了行動能力。秋原沒有沒有,向前走去。
雛田看到秋原一臉悲傷的模樣,開始思考自身現在的狀況。
過了一會,她沒有害怕,而是大聲喊到:“放下綱手大人的屍體。”
秋原愣住了,是啊,綱手已經死了。在戰鬥落下帷幕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其實應該死亡的,本是秋原。綱手纔是那個活下來的人。只是她,在最後出手的那一秒,猶豫了。
綱手,她在那一秒中想到是什麼?這將是秋原一生的夢魘。
秋原止住了臉上的淚水,回過頭看了看正在掙扎着想要解脫木遁束縛的雛田,他開口道:“雛田,你怕死嗎?”
雛田沒有任何的恐懼,沒有恐懼的原因不是因爲她的心理素質有多強大。而是她,看到了秋原臉上的悲傷,他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殺意:“沒有人不怕死,我也不例外。但是有些事情,會讓人忽略生死。”
秋原開口道:“你來這裡,是想帶回綱手嗎?”
“是的,可惜我來晚了。”
秋原臉上的悲傷根本無法消失,他神情落寞的說道:“是啊,可惜你來晚了。”
說完之後,雛田身上的木遁消失不見。秋原看了看她,然後帶着綱手的身體,向着遠方走去。
雛田大喊到:“秋原,能把綱手大人的屍體還給我嗎?”
而回答她的,是空蕩蕩的終結谷。秋原,此時已經運用飛雷神,消失不見。
雛田的內心是複雜無比的,她清楚的聽到了秋原的話,她看到了秋原悲傷的臉龐。她看到了,已經死去的綱手大人。
終結谷期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木葉傳言是真的。
綱手大人曾經和秋原戀愛過。
火之國,千手一族族地,秋原曾經復活的墓地。
曾經被秋原和綱手賣掉的螢石,現在已經恢復如初。地下五十米的地方,此時光亮如白晝一般。
秋原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比,他輕輕的將綱手的屍體,放進螢石做成的棺木之中。
他的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綱手的臉龐。看着她那古井無波的神情,秋原突然笑了起來。他笑的很大聲,但笑中的淒涼,讓人感覺悲傷。
秋原的後面出現一張木遁變化而成的椅子,坐了下來,兩隻手扶着下吧,靜靜地看着棺木之中的綱手。
他的精神開始恍惚,眼前出現各種各樣的幻覺。
他看到了千年之前和輝夜一起在田野中奔跑,兩個人跑累了,躺在草地上看蔚藍的天空。
他看到了“秋原”的記憶。那是十八年前。他前往水之國執行任務。在那裡,他拯救了一個女子。她的名字叫葉倉。從此,他們相愛了。
他看到了無數的人,無數的事。兩段大體相同,細節卻出現偏差的記憶。在他的眼前,如同幻燈片一樣,播放着。
靜音和凱的婚禮,他參加了。當時兩個徒弟笑的很開心,向他訴說着甜蜜。
香磷,君麻呂還有白。三個小孩,跑到他的面前。嚷嚷着叫着師傅,想要從他那裡要糖吃。
水無月紫,漩渦妗子,夏日星,螢火星,昴,邁特戴,宇智波富嶽,木葉到現在還不知道名字的,那個第一次接待他的女忍者。
他想到了很多,長門的追求,彌彥的悲哀,蛤蟆仙人的奮鬥,白蛇仙人的冷酷,幹柿鬼鮫的理想主義,宇智波斑的奮鬥……
他看到了,人生總是痛苦的小南,在他面前剋制的水無月紫,欲言又止的香磷,默默支持着他的葉倉,流着淚的輝夜……
到最後,他看到了自己,在幽閉的棺材中,一個人生活了五年。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機械式的敲打着螢石做成的石棺。他對人生充滿着絕望,他無數次實行過自殺,但最後,他還是在強大的自愈下,活了過來。
五年,對人生而言,只不過短短的一點。但對他而言,卻像是經歷無數的晦暗輪迴。
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身影。她很年輕,也很漂亮。
她,拯救了秋原。
眼前的幻覺,不在繼續前進。定格在了那個,青春美麗的女子。她是綱手,曾經拯救自己離開地獄的女子。
眼前的幻覺一點一點消失,他看到了正靜靜躺在棺木之中的女子。
秋原的內心涌現出對人生無限的不捨,淚水浸溼了眼眶,嘴角露出微笑,他彷彿在笑,又彷彿在哭。
“我果然,想要的,是一個溫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