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傢伙還真是小孩子脾氣啊。”
左眼恢復正常，卡卡西嘆了口氣。
藉由寫輪眼的力量，卡卡西利用幻術算是知道了眼前這個妖怪的過去。
時雨很喜歡人類，但是卻被那個富商出賣，禁錮，所以也就恨上了人類。
最後變成了妖怪，這個他認爲不潔的身份。
時雨天生便是神明，這一點與露神不同。
露神原本是妖怪，藉助信仰之力才成爲神明。
所以，對於妖怪的身份，時雨有些不能接受。
其實時雨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其實恨的並非是人類，而是當初的那個富商。
至於對其他人的怨恨，不過是一種類似於小孩子脾氣一般的波及。
如果他真的討厭人類的話，當初就不會幫助笹田了。
他還是原本善良的時雨。
只不過從神明變成了妖怪。
說起來，也是一個可憐人。
“這個問題解決起來應該不難。看得出來，時雨對笹田有好感，而笹田似乎也對時雨很感激，一直想要當面道謝。這次的試膽大會是笹田全力促成的，只怕也是爲了在舊校舍消失之前可以找到時雨吧。聽夏目說，笹田極力邀請他去，想必笹田對夏目能夠看到妖怪的事情有些瞭解。”
一時間，卡卡西已經分析地七七八八了。
畢竟笹田可是一個好學生，試膽大會這種提議，實在不像是她的作風。
既然她這麼做了，那必然就是有理由的。
“在時雨的記憶裡，還看到了玲子，看來這個傢伙的名字也被記錄在友人帳裡。玲子還真是誰都不放過啊。”
卡卡西無奈一笑，對這個神奇的女人有了更多的好奇。
“晚上讓夏目把名字還給這個傢伙吧。或許能帶給他一點曾經的溫暖。還有，笹田或許也很想見見這個彆扭的傢伙。”
……
夜幕降臨。
卡卡西站在舊校舍之外，迎接着學生們的到來。
“旗木老師，你來的好早啊。”
笹田驚訝地說道。
“老師提前過來看看情況，以免有什麼危險。”卡卡西笑道。
“旗木老師還真是盡責啊。”
卡卡西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沒多久，卡卡西便看到了人羣后面的夏目。
他還是老樣子，習慣了自己一個人。
“卡卡西老師？你怎麼也來了？”夏目有些驚訝地說道。
“笹田讓我過來帶隊，這也是學校的要求。”卡卡西笑道。
“原來如此。”
卡卡西看向了夏目的身後，笑道：“小貓咪也來了啊。”
“小貓咪？”
夏目一愣，連忙回頭。
不是別的，正是貓咪老師。
夏目一把抓在了貓咪老師，低聲道：“你怎麼跟過來了？”
“有什麼關係？看上去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再說了，我現在可是你的保鏢，當然要跟着你了。這裡說不定會有妖怪。”
“話是這麼說，但是千萬不要在大家面前說話。”
“嗨嗨，我知道了。”貓咪老師無奈地說道。
一旁的卡卡西見狀說道：“這裡確實有一隻妖怪。”
“嗯？”
夏目一驚，沒想到卡卡西會這麼說。
“是一隻叫時雨的妖怪，名字也在友人帳上。”
卡卡西當即跟夏目講了時雨的事情。
“所以，我希望你將名字還給時雨，他或許就能夠明白自己的真實想法了。”
“我明白了，卡卡西老師，我會的。”
“嗯，那就好。待會你跟我來。”
“好。”
笹田在遠處看着兩人熟絡的樣子，有些奇怪。
“奇怪，旗木老師和夏目很熟悉嗎？”
笹田這次組織試膽大會，目的便是爲了見時雨。
她聽說夏目擁有看見妖怪的能力，所以想要藉助夏目的力量找到時雨。
但是此時看到夏目跟卡卡西這麼熟，心中有些奇怪。
很快，試膽大會開始了。
衆人抽籤，兩兩成隊。
卡卡西使用了一點小手段，便和夏目一隊。
“卡卡西老師，那個妖怪在哪裡？”
“在頂樓，你跟我過來。”
“嗯。”
貓咪老師趴在夏目的肩膀上，一直盯着卡卡西。
卡卡西似有所覺，轉頭笑道：“小貓咪，你這麼一直看着我做什麼？”
“嘁，誰看你了。”
貓咪老師轉頭看向了別處，一副傲嬌的樣子。
卡卡西笑着搖了搖頭，這隻貓還真不是一般的傲嬌。
這性格，比佐助還不乾脆。
頂樓。
卡卡西帶着夏目來到了這裡。
“就是那裡了。”
卡卡西指了指還昏迷在一旁的時雨說道。
“卡卡西老師，這是……”
見時雨昏迷，夏目有些奇怪地說道。
“額，這樣方便一點。”卡卡西尷尬地笑了笑。
“這個妖怪可不弱。”貓咪老師眯着眼睛說道。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夏目，動手吧。”
“嗯，好。”
一波操作，夏目已經將名字歸還給了時雨。
……
時雨在這間校舍中已經很久了。
最近，這個校舍似乎漸漸荒廢了。
來的人也漸漸少了。
這樣也好，我不用再看見那些討厭的人類了。
但是……
爲什麼我的心裡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難道我捨不得這些人類嗎？
別開玩笑了。
怎麼可能。
這一定是我的錯覺。
“咦，這裡怎麼還有一個人？”
那是一個很黑的晚上。
時雨在坐在舊校舍中，不知道想些什麼。
突如其來的女聲傳入了我的耳中。
回頭看去，那是一個美麗的少女。
只不過，那美麗的臉上，有着淤青的傷痕。
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砸傷的。
“你看得見我？人類。”
少女一愣，顯得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嗯，看得很清楚。你怎麼在這裡？我還以爲這個校舍裡已經沒人了。”
眼前的少女有些奇怪，她似乎跟別人很不同。
我並沒有顯現出自己的體形，但是她卻能看見。
天生具備妖力的人類嗎？
不知道是可悲，還是幸運。
“我一直都在這裡。”
“是嗎？我叫玲子？你呢？”
“我討厭人類，我的名字，也不會告訴人類。”
玲子見狀有些驚訝。
她見過很多妖怪，但是很少有妖怪會這麼討厭人類。
“這樣嗎？我們來比試吧，如果我贏了，你就將名字告訴我，如果我輸了，那麼，你可以吃了我。”
玲子笑着說道，似乎對生死一點都不在意。
時雨看了一眼玲子，冷冷一笑。
“我對你沒有興趣，也不會跟你比試的。”
時雨說完，便要離去。
玲子卻說道：“難道你害怕了嗎？”
時雨聞言停住了腳步，打量了玲子一眼，說道：“你的力量確實很強，但是想戰勝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本是個神明，對吃人這種事情，沒有任何興趣。”
“神明嗎？”
玲子喃喃道，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那個傳說。
原來這個就是被人類所害的神明啊。
“如果不想吃我的話，那我輸了的話，你可以提出另一個要求。我一定會做到的。”玲子說道。
見玲子這麼執着，時雨心中有些驚訝。
但表面卻不露聲色。
已經很久沒有跟人類交流過的時雨，忽然觸動了心中原本那份對人類的希望。
不過很快，時雨就搖了搖頭。
“不行，怎麼能夠對人類再有好感，他們可都是……”
時雨的臉色變化落入了玲子的眼中。
對這個墮落的神明，玲子似乎看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怎麼樣？接受我的挑戰嗎？”
“玲子是嗎？我認識你，你似乎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但是你的同學們對你似乎並不友好。你臉上的傷，想必也是他們弄的吧？”時雨忽然說道。
玲子一愣，表情變得失落了。
“你也跟我一樣討厭人類吧？我看得出來，你的眼中，對人類有着厭惡。”
“討厭人類嗎？”
玲子輕聲低語，隨即灑然一笑。
“不會啊，人類有時候也很可愛。”
時雨愣愣地看着玲子，一時間想不明白。
這個一直被人欺負的女孩，爲什麼還會對人類抱有好感。
而且，擁有這般力量的她，從沒有向人類報復過。
難道她沒有怨恨嗎？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你也是一個奇怪的神明。”玲子笑道。
“哼，趕緊離開這裡吧。我想一個人待着。”時雨下達了逐客令。
“離開嗎？那你要先贏了我。”
“真是麻煩。那好吧。比什麼？”
玲子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說道：“我們就來比賽捉迷藏吧，你藏起來，如果我能找到你，那麼就是我贏了。如何？”玲子忽然說道。
“無聊的傢伙，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你絕對找不到我的。”
“那就來試試看好了。”
“那就讓你死心吧。”
時雨匆匆離去，躲了起來。
“這樣你就找不到我了。”
時雨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種興奮的感覺。
在高興嗎？
時雨一驚，自己怎麼會因爲跟人類玩捉迷藏而高興？
不，不會的。
時雨的心亂了。
他發覺自己好像沒有之前那麼討厭人類了。
不，是自己好像從來就沒有討厭過人類。
“不，不是這樣的，一定是什麼地方錯了。”
時雨捂着腦袋，一臉的痛苦。
他原本下定了決心去厭惡人類，但是現在好像做不到了。
但是，人類犯下那樣的罪行，怎麼可以輕易原諒。
不，絕對不行！
正當時雨糾結的時候，玲子已經找到了他。
“找到你了哦。看來你不是很會玩這個遊戲啊。”玲子笑道。
看着眼前這個一臉笑意的少女，心中的怨恨似乎也少了很多。
“你輸了哦，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時雨。”
“時雨？真是一個美麗的名字。”
美麗的名字嗎？
是啊，因爲這原本就是神明的名字啊。
“時雨，你真的很討厭人類嗎？”
“嗯，都是他們才害我變成這個樣子。我恨他們。”
時雨說着，心中的怨氣似乎又一下子都出來了。
“嗯？”
時雨一愣，一隻手蓋在了他的頭頂上。
那隻手，似乎傳來了不一樣的溫暖。
但是時雨卻大驚，連忙躲開。
“不要碰我！我已經是不潔之物了。我會弄髒你的。”
時雨低着頭，一臉的自卑。
時雨的強烈反應，讓玲子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隨即玲子也明白了什麼。
“時雨，你並不骯髒哦。你只是困在了自己的認知了。妖怪，也可以是很美的存在。”玲子笑道。
“妖怪……妖怪就是不淨的存在！”
玲子搖了搖頭，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把紙傘，蓋在了時雨的頭上。
時雨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即只有左眼的視野。
“你這是做什麼！”
“時雨，你將自己困在這如傘一般的空間裡，看見的，只有片面。有一天，你會看到更全面的世界。那時候，你就會明白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了。”
玲子說完，轉身離開。
時雨愣愣地呆立在原地，露出的左眼看着玲子離開。
“真正的想法？”
時雨冒着頭頂上的破傘，心中不解。
什麼纔是我真正的想法？
爲什麼我忽然覺得好寂寞……
……
時雨緩緩睜開了眼睛，頭頂上的紙傘已經消失不見。
“醒了？”
時雨擡頭，看向了那聲音的主人。
那個將自己擊倒的男子。
“是你……”時雨喃喃道。
“找到自己的答案了嗎？”卡卡西笑道。
“答案嗎？”
時雨自語，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不清楚嗎？那……還記得笹田嗎？”
“笹田？”
時雨一愣，是那個女孩的名字。
“雖然你成爲了妖怪，但是並非不淨。至少，在她的眼中，你曾經拯救過她。正因爲如此，她纔會渴望向你道謝。如果你不願意再相信人類。那麼，至少相信她吧。”
時雨瞳孔一縮，心中的疑惑似乎有了答案。
一陣白光從時雨的身上冒出。
“謝謝你，我明白了。我想回到我原來的地方去了。”
時雨笑着說道，那笑容，似乎帶着一絲解脫。
“不去見見她嗎？”卡卡西笑道。
“會的。”
白光散去，時雨消失不見。
此時，還在舊校舍之中的笹田忽然感覺眼前出現了一道白光。
一隻充滿着溫暖的手覆蓋在她的頭髮之上。
耳旁，響起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謝謝你……笹田……”
笹田擡頭，白光之中，她似乎又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那個身影。
但是卻看不真切。
白光消失，彷彿一場幻夢。
果然，我還是喜歡人類啊。
眼淚，不知道從何人的眼中低落。
濺起一片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