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場淡然一笑，似乎並沒有被卡卡西的話語說影響。
“哦？不知道卡卡西先生覺得我的心哪裡不平靜？”
的場說着，僅存的左眼緊緊地盯着卡卡西，似乎想要觀察他臉上的每一分表情。
卡卡西灑然一笑，說道：“從你找我的那一刻便已經不平靜了。”
的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波動，很快便壓了下去。
不得不說，的場的養氣工作確實是做的不錯，一般人看不出什麼。
但是很可惜，卡卡西並不是一般人。
作爲六代目火影，卡卡西察言觀色的本領可是數一數二的。
更何況，他還是暗部部長出身，看透人心的本事就更加厲害了。
“何以見得？”
壓下了心中的驚詫，的場低聲問道。
卡卡西卻沒有說話，而是將茶杯輕輕放下，敲了敲杯子所在的桌面。
的場一愣，隨即將茶水再次斟滿。
卡卡西隨意拿起，似乎比之前更加放鬆。
將茶杯放在鼻尖輕輕地嗅了嗅，隨即一飲而下，似乎完全不在意茶水的溫度。
“嗯，這茶水比之前更加難以入口了。看來的場家主的心變得更亂了。”
的場那淡漠的臉色終是無法把持住，看着卡卡西的目光充斥着驚駭。
這兩人之間的第一場比試，的場便已經落入了下風。
卡卡西卻毫不在意。
贏一個的場在卡卡西的人生之中，真的算不上什麼。
的場此時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卡卡西若有所思。
不過卡卡西卻是直截了當地說道：“希望的場家主現在不是在算計我。”
“卡卡西先生誤會了，的場從來便沒有這個意思。”
這言語之間，竟是客氣了許多。
見的場有些服軟，卡卡西也沒有再度發動攻勢。
“那麼，叫我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能夠找到我的位置，想必對我的個人資料也是調查了一遍過去吧。”卡卡西笑道。
的場聞言倒是並不意外。
這一點並不難猜到。
畢竟這是他的場一族一向的做事風格。
以卡卡西表現出來的樣子，顯然也是一個極爲聰明的人，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猜不到呢？
“既然卡卡西先生這麼說了，那麼我也就直言了。的確，在見過卡卡西先生之後，我便對卡卡西先生的印象極爲深刻。不過那時候的我在的場一族中地位不顯，也沒有什麼權力，所以對卡卡西先生的調查也極爲有限，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線索。”
卡卡西笑了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如果的場真的能夠查出自己的來歷，那自己倒是要對其刮目相看了。
畢竟這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的場看着卡卡西，繼續說道：“在我繼任的的場家主的位置之後，我便調動了手中所有的權力，對卡卡西先生進行了徹底的調查。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讓人失望的。跟當初一樣，竟是沒有得出任何一點消息。甚至連卡卡西先生的戶籍資料也沒有半點線索。”
的場輕笑一聲，隨即接着說道：“卡卡西先生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存在的痕跡。而這種情況，我的認知中，只有一種可能。”
卡卡西這時候已經明白了的場的意思。
“你是想說，我是妖怪？”
卡卡西看着的場，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的場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剛開始我確實是這麼認爲的，只不過此時再次見到卡卡西先生，這種想法便被我排除了。”
“哦？不知道是爲什麼？”卡卡西頗爲好奇地問道。
“身爲的場一族的家主，如果連分辨人類和妖怪的能力都沒有，那就太無能了。卡卡西先生身上的妖力雖然很強大，但是我能感覺地出來，卡卡西先生是人，而非妖怪。”的場笑道。
卡卡西卻看着的場，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被卡卡西的目光盯着，的場竟有一種不敢動的感覺。
沒多久，卡卡西笑道：“看來的場一族成爲除妖師的領頭者，並非沒有理由。”
“多謝卡卡西先生誇獎。”
“光是這份眼光和識時務的模樣，就讓人十分欣賞，尤其是你剛剛撤去符咒的時候。”卡卡西輕聲笑道。
的場聞言瞳孔一縮，冷汗竟是瞬間溼了整個後背。
“一開始我進來的時候，感覺到了陷阱的氣息，還以爲的場家主想要將我抓起來呢。”
卡卡西輕聲說道，目光卻如刀一般鋒利。
的場心中暗驚，沒想到這麼隱蔽的限制符咒居然都讓卡卡西看出來了。
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眼力？
幸好剛剛沒有動手，不然的話，只怕會在瞬間擊潰。
的場心中雖然驚訝，但是表面還是那副冷靜的模樣。
光是這份涵養，就不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可以做到的。
卡卡西見此也不由得對這個傢伙十分欣賞。
“卡卡西先生說笑了，這只是一個誤會而已。在看清卡卡西先生是人的身份之後，這個陷阱自然也就不針對你了。”的場說着，露出了一笑看似溫和的笑意。
卡卡西也不在意。
這個傢伙恐怕一開始真的以爲自己是妖怪，所以才玩這麼一手。
畢竟這個禁制的款式看來，確實是針對妖怪的。
想要對付人的話，這還差了一點。
“既然是這樣的話，如果的場家主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卡卡西說着便要起身，但的場卻忽然說道：“不知道卡卡西先生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場一族？”
“加入的場一族？”
“不錯，雖然卡卡西先生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有些事情難免會不方便。擁有的場一族的力量，你會省下很多麻煩。”的場笑道。
“聽上去確實很不錯，不過的場一族的做法我並不認同。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爲好。”
“看來卡卡西先生是要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卡卡西摸了摸下巴，笑道：“看來的場家主的理解能力並不差，對我的意思解析地十分透徹。”
的場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
“這樣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可惜或許只是針對於你而已。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最後有一句話想要告訴的場家主。”
“卡卡西先生但說無妨。”
“我這個人呢，喜歡自在一點，並不喜歡有人在我生活的地方到處監督我。同時，也不要接觸我身邊的人。那種感覺有些令人討厭了。如果讓我覺得討厭的話，我可是會做出很瘋狂的事情哦。”
卡卡西說着，右手輕輕擡起，食指上一點藍色的雷霆極速生成。
下一刻，雷瑟的雷霆如同一道箭矢，咻的一聲飛了出去。
雷霆箭矢從的場的身旁掠過，直接射穿了身後的牆壁，只留下一個小眼。
的場一驚，那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就在這個時候，建築中傳來了一聲巨響。
卡卡西一愣，感應之下，很快便發現了問題所在。
“的場家主，我的朋友似乎遇到了一點問題，我就不陪你多待了。有機會的話，我倒是不介意跟的場家主像今天這樣，坐下來好好聊聊。”
卡卡西說完，轉身離去。
的場卻還沉浸在剛剛的氛圍之中。
良久，的場才緩和了過來。
轉身看向了卡卡西留下的小洞，的場臉色難看地摸了摸那個痕跡。
如同被燒焦一般。
的場湊近，目光通過那個小眼看了出去。
瞳孔一縮，似乎看到了什麼驚人的事情。
那堵牆之後，是一片森林。
此時，那一片森林竟是被開出了一條道。
一時間竟是看不到盡頭。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這股力量，真的是人類可以掌握的？不對，就算是妖怪，也沒有這般恐怖的力量。”
冷汗淋漓。
的場這才意識到，他剛剛差點惹怒的是一個死神。
這時候，七瀨走了進來，手中還拿着之前給名取的封魔瓶。
“家主，之前的妖怪已經被名取封印進這個瓶子裡。任務算是完成了。”
“跟名取一起來的那個少年呢？”的場問道。
七瀨一愣，說道：“家主說的是夏目？他的妖力很強，這次名取能夠成功封印妖怪，他也算是功不可沒。”
“妖力很強的少年嗎？有些意思。”
的場輕笑一聲，似乎又恢復了之前的冷靜自信。
七瀨卻有些奇怪地看着的場。
“七瀨，讓之前出去調查卡卡西先生的人可以全部回來了。”
“不需要了？”七瀨驚訝道。
“嗯，不需要了。”
“那個卡卡西到底是什麼人？”七瀨問道。
的場聞言看向了窗戶之外，露出了一個七瀨從來沒有在他臉上見過的表情。
“那是一個，我們絕對惹不起的人。”
……
建築之外。
卡卡西出現在了夏目和名取的身旁。
兩人的旁邊竟還有一個陣法。
看上去似乎是封印所用。
“你們兩個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剛剛封印了一隻妖怪，完成了任務。”名取笑道。
“看來夏目你也參與了。”卡卡西看着夏目說道。
夏目點了點頭。
名取說道：“要不是夏目幫忙，這次還真是麻煩了。”
“好了，既然事情都做完了，那我們也離開這裡吧。這裡的主人果然散發着一股我不喜歡的味道啊。”
名取聞言一愣，說道：“你見過的場了？”
“嗯，他還是像七年前那麼討厭。”卡卡西笑道。
“那傢伙的話，確實一直沒有什麼改變。”名取低聲道，話語中似乎跟的場還有什麼故事。
事情辦完，三人一貓都沒有繼續留下來的意思，便一起離開了。
旗木宅。
卡卡西剛剛回來，便看到了剛剛摘取花朵回來的巳彌。
“卡卡西先生。”
巳彌看見卡卡西，恭敬地叫道。
“巳彌，又給八阪送花嗎？”卡卡西笑道。
“嗯。”
“那就快去吧。別讓八阪等急了。”
“不會的，卡卡西大人。”
巳彌說完剛要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說道：“卡卡西先生，我今天發現畫中的樹枝延伸了出來，想來是因爲畫吸取了你的妖力。你沒事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有事的樣子嗎？”卡卡西笑道。
巳彌認真地打量了卡卡西一眼，說道：“看上去確實沒什麼問題，但是這樣下去，恐怕也不是辦法……”
巳彌說着，露出了爲難的表情。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要燒了那幅畫。
但是裡面卻有着巳彌最後的念想。
可卡卡西是自己的朋友，巳彌也不想看到卡卡西出什麼問題。
這還真是一個令人爲難的選擇。
卡卡西似乎是看出了巳彌的爲難，於是說道：“你不用爲難，目前我還沒有事情。而且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到時候再處理吧。”
巳彌覺得似乎也只能這樣了。
“麻煩你了，卡卡西先生。”
“不用客氣。”
看着巳彌離開的背影，卡卡西淡然一笑。
在卡卡西所遇到過的妖怪之中，真的大部分都是秉性純良。
比起很多人類真的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
就如同眼前的巳彌。
那份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但是她依然沒有放棄。
明知道那是無望的等待，依然在自己的心中爲八阪留下了一片聖地。
這種情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這也是妖怪的可貴之處。
他們往往比人類更加註重承諾。
畢竟他們沒有人類那麼多的心眼去計較這些得失。
他們只是想這麼做，便去這麼做了。
跟着自己的內心走，哪怕這是一件別人看起來很傻很蠢的事情。
但只要他們覺得值得，他們便會去做。
想想晚上跟的場之間的言辭交鋒，再看看巳彌這種無畏的奉獻。
兩者之間的分別就顯得十分明瞭了。
“真希望人世間也能多幾個如同巳彌這般的人類。見過了太多讓人噁心的事情，偶爾看見這樣的事情，也能讓人覺得心中涌過一股清流。”
卡卡西感嘆了一句，隨即搖了搖頭。
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或許只是奢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