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潘錫門死死地盯着那個快被颳走的人問程古：“這是人還是感染者？”
程古搖搖頭，他也不說不清楚。
這時，潘錫門突然看到那人的腦袋偏了一下，露出了眼角，是黑色的。大家都知道感染者的眼睛是灰白色的，正常人的眼睛是黑色的，這一點太好區分了。
“看來是活人。不過他怎麼做到隱身的？”程古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潘錫門接過攝像機把畫面放大了仔細看了看，確實他露出的眼角能看到黑色，可是隱身或者說控制腦電波這種事情根本不是正常人類能夠做到的。
“去個人到窗口喊他一聲看看。”程古說道。
最早發現這個情況的戰隊人員打開窗戶，向那人所在的方向喊去：“嗨，要幫忙嗎？”
就在這時，潘錫門的手猛地一抖，攝像機都摔了出去。
“怎麼回事？”程古還在看着那個戰鬥人員，立即伸手一把抓住了掉在半空的攝像機。
“那不是人，不是人！絕對是變異人！”潘錫門捂着胸口說道，顯然被剛纔的驚嚇，他的心臟跳得十分劇烈。
程古繼續拍向那個人所在的位置，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急忙順着窗口追下去，依然沒有拍到任何東西，只能垂頭喪氣地走回來，調出之前拍攝的畫面。
前面一切都很正常，就在放到那個戰鬥人員開窗喊人的一瞬間，他也差點把攝像機扔了。那人擡起了頭，整個眼睛都是黑色的，而且是那種十分深邃的黑色，沒有一點點光澤，光線似乎都能被吸進去。
“我們現在怎麼辦？”程古和陳小二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潘錫門坐在窗邊，點了根菸，沉思了一會，說道：“按原定計劃不變。不過我們最好集中行動，防止意外情況發生。”
又抽了幾口之後，他補充道：“攝像機有幾臺？最好每輛車都放兩臺以防萬一。等颱風過去了，咱們一邊攝像一邊開車，一旦發現不對勁的情況，立刻撤退。”
潘錫門最終做出了決定。
颱風的速度很快。在超市裡悶了兩三天之後，這一百多人終於能看到一絲陽光了。颱風已經完全過去了，冉冉升起的旭日確實讓人精神一振。
小隊成員們用攝像機代替肉眼掃視了一下超市四周，確認沒有隱形變異人的存在之後，才紛紛走了出來。
“出發吧，去鹹水城，拍完趕緊回去，省的大家擔心。”潘錫門站在車上喊道。
集中行動確實讓大家安心不少。之前拍到的詭異畫面讓戰鬥人員們心裡多少有些波動。雖然大家都是久經沙場的人了，對擊殺感染者這種事情十分熱衷，但這種情況都沒有碰到過。
就從穩定人心的角度，一起行動是個非常好的選擇。
兩天的颱風似乎把鹹水城也給清洗了一遍。三公里外，潘錫門就拿起望遠鏡查看了起來，由於颱風剛過，天氣晴朗，空氣好得出奇，能見度也很高。
城牆上的黑色血漬淡了不少，不過依舊有種陰森森的感覺。隨着車越開越近，潘錫門從望遠鏡中能看到的城牆顏色也越來越黑了。
“這些倒黴玩意到底能控制多遠的距離？”潘錫門低聲嘀咕了一句。
還有兩三百米的時候，潘錫門眼中的城牆依然空無一物，照片和攝像機裡的也是一樣。
“沒有怪？”潘錫門有些不敢相信，“這副本
誰刷過了？”
沒人說話，大家都無比警惕地從鏡頭裡看着城牆以及城內能被拍到的景色。
“回頭！”眼看着車隊距離城牆越來越近，潘錫門不由得擔心起來：“找個高地，拍照片。”
很順理成章的，他們登上了之前趙德勝登過的高地，開始拉大焦距拍了起來。程古手裡也用攝像機開始攝像。
所有能看到的都是空蕩蕩的情景。
“來個狙擊手，往城牆上開兩槍看看。”潘錫門下令道。
狙擊手立刻架好槍，隨意地向城牆和城門內開了幾槍。突然，無數變異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站在了城牆上，還有不少涌到了城外面。
“抓緊拍！”潘錫門低聲說道：“還有，看看哪兒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多拍幾張。”
攝像師們開始瘋狂地按動起快門來。每一張照片不單是重要情報，還是他們的生存物資，因此這些攝像師都很投入。
拍了一會之後，潘錫門帶着大家換了一個角度，再次對城牆和城內開槍。果然沒多久，城牆再度被感染者包圍了。
連續換了三個角度，都沒有一個人拍到傳說中的那團黑色物質。
“難道非要死一些人才行？”潘錫門有些糾結。這樣下去，根本拍不到想要的東西。
他再度回想起向秋白的話，如果靠得太近，會被不知名的東西硬生生拖進去。
“誰想去試試？”潘錫門把想法一說，所有人都向後退去。
“算了算了，我也就那麼一說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再重要的情報也趕不上人命。”潘錫門搖頭走下了高地。
就在大家紛紛收起器材，準備跟下去的時候，潘錫門不見了。程古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知道不好，立刻飛奔下山，發動了一輛車就跟着衝了過去。
潘錫門開車向城牆方向駛去，程古跟在他後面百米左右的位置。
就在潘錫門快要接近城牆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車速變快了。於是他迅速踩死剎車，猛地開門跳了下去，向程古的車方向跑去。
程古接應非常及時，繞着潘錫門方向猛地一打。潘錫門趕緊拉開車門小跑幾步，跟着跳上了車。
車迅速掛擋逃離了那極度危險的地帶。
潘錫門顫抖着手，點燃了一根菸，平復着自己的心情。剛纔那一瞬間，他根本沒看出城牆內外有任何變化，可是車還是被拖進去了，連剎車都控制不了。
程古此時真想破口大罵，可惜潘錫門是副指揮官，更是羅小白的弟弟，他不好罵，只能瘋狂地加速往回駛去。
高地的戰鬥人員和攝影師們十分盡職盡責，把剛纔刺激的一幕全都拍了下來。
潘錫門得意地跳下車，扔掉了才抽了一半的香菸，搶過一臺相機就開始翻看。相機裡能清楚地看到一大股黑氣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吸在潘錫門的車頭，把汽車向城內拖拽。
就在潘錫門跳下車的時候，又有一股黑氣從裡面飄出來。好在程古的車已經接到了他，然後加速開走了。那股黑氣向前延伸了好幾十米，最終還是漸漸消散在了空氣中。
“那到底是什麼玩意？”潘錫門此時終於淌下了汗水，這是後怕。一羣人還在研究圖片和視頻的時候，一個攝像師高聲喊道：“那團黑氣又過來了，裡面好像還有其他感染者。”
“拍！”潘錫門拿起一臺攝像機開始拍攝。
這一股黑氣延伸的速度很快，沒要多久就接近了潘錫門他們所在的高地。
潘錫門大驚，急忙命令所有人撤退，保命第一。
車隊迅速出發，背對着鹹水城開走了。潘錫門最後在攝像機裡看到的情景是一大團黑氣把那片高地裹了起來。
“回星島，這裡不能呆了。”潘錫門回頭看了看肉眼中依然雜草從生的高地，無比擔憂地說道。
駕駛員們早已緊張得渾身冷汗直冒了，聽到潘錫門的命令，趕緊踩下油門，車隊加速往星島駛回。
爲了抓緊傳遞迴情報，潘錫門讓大家再堅持一下，每輛車大家輪換開，空下來的人直接在車上吃軍用罐頭等食物，如此重要的情報，實在是沒有辦法讓星島多等一秒鐘。
回到星島的時候已近傍晚，潘錫門拿個大包把所有人的相機和攝像機全部收了起來，帶回了研究室，然後請陳小二把所有相關管理層和研究人員全部喊齊了，這纔拿出器材，開始放給大家看。
鹹水城的照片表面上看和之前趙德勝拍的差不多，滿城密密麻麻的感染者確實依舊恐怖。至於後來潘錫門貌似引出的黑氣到底是什麼，就完全沒人知道了。
潘錫門帶給大家的第二個驚訝就是那個整個眼珠都是黑色的人。至於他到底是不是人，也沒人知道。引發的討論就是，動物存在變異，那人類是否也存在變異而保持意識的情況？
要麼就是那個人已經是變異人了，是一種大家都沒見過的新型變異人，隱身就是它的能力？
研究人員們的腦子都快炸了，要是潘錫門把那個變異人帶回來，估計分分鐘就能被解剖了，哪怕他是活人也一樣。
可是那個人黑洞洞的眼珠，讓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也沒有說話能證明他還有人類的意識，這就比較糾結了。
沒有實物，研究人員不能確定這些情報的真正意義。但潘錫門這一趟的功勞絕對是大的。至少那團黑氣就能讓很多人在將來進攻鹹水城時避免死亡。
趙德勝一直盯着攝像機裡那個黑眼睛的人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羅小白拍拍他的肩膀問道：“想什麼呢？”
趙德勝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可能是畫質的問題，我看錯了。”
“看錯什麼？”
“你知道的，病毒爆發之後，我打過電話給一個身在鹹水城的老同學，他一個人躲在倉庫裡，還看到闢謠說不存在病毒的專家在外面晃盪。”
“你不會是想說那個人就是你的老同學了吧？”羅小白瞪大了眼睛。
“畫質不清楚啊，我也不能確定，但看起來是很像的。”趙德勝一邊看着畫面，一邊低聲回答道。
“別想了，反正他都不知道被颱風卷哪兒去了。”羅小白安慰道。
“可如果他是活人，而不是變異人呢？”趙德勝猶豫着說道。
“我們近一年來都沒有看到一個變異人還能保持正常人類意識的，這個人不管是誰，能在鹹水城活着而不被吃掉，肯定是變異了的。”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變異人和感染者都是有意識的，只不過是一套完全不同與我們的意識？”
“有可能，因爲我們到現在還解釋不了變異人的變異原因還有屍潮形成的原因。”羅小白認真地說道：“爲什麼以前城外有感染者大軍，卻形成不了屍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