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選擇

坐在摩天嶺的峰頂,袁福通努力煉化着吸收來的通明天火罡氣。經過這麼久的努力,修爲終於恢復到了煉罡圓滿了。

這是袁福通第二次修煉煉罡了。一年多以前,袁福通的真元幾乎被吸盡,只被火玉保留了築基初期的一點修爲。好在元神未損,境界仍在。在海量的靈石丹藥支持下,袁福通不眠不休的修煉,只用了半年時間,就恢復到了築基中期,可以凝煞的地步。

當袁福通的修爲恢復到了築基中期後,神識的修爲也完全恢復了正常,達到了之前凝練成罡煞真元時的強度。袁福通再次探查火玉內部,雖然聯繫到了那一滴罡煞真元,卻沒有能再突破屏障,進入到下一層的金黃世界,也沒有研究出怎麼用出那個護身的護罩。

就在袁福通失望的時候,識海中的蓮花傳遞了一個法術給袁福通的元神。正是當初自動保護了袁福通的法術,名字叫做熔炎盾。只要火玉中存儲的有罡煞真元,就可以激發。

傳遞完這一個法術之後,袁福通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有從蓮花那裡得到一點訊息。再探察幾次丹田內的火玉,袁福通還是沒有得到蓮花或者火玉的反應,不過卻讓袁福通琢磨出那一層屏障的另一個作用:幫助儲存多餘的罡煞真元,可以當做丹田的外延使用。

有了熔炎盾和火玉的幫助,袁福通第二次凝煞的速度高了很多。還是在魔龍嶺的離火脈處,幾千年積累的地煞只有袁福通一個人用過,量是充足的很。有了上次凝煞的經驗和超強的神識幫助,袁福通第二次凝煞不再是靜待煞氣路過再煉化,而是主動的吸取地煞精氣,在一年的時間裡,完成了當初三年都沒完成的工作量。而且煞氣凝聚的更加凝實,質量比第一次凝煞要高一些。

凝煞完成後,袁福通立刻趕往摩天嶺煉罡。摩天嶺是附近能找到的最高山峰,也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知道這地方的不過是宗龍,朱錦華和自己,那兩個一個死,一個肯定在烈陽宗準備結丹,不會再來這裡打攪他的。

這次煉罡沒有了朱錦華的禁制保護,但袁福通還是突破了九天元罡的第一層,直接在第二層開始煉罡。經過袁福通的測試,熔炎盾的防護能力極強,絕對不遜於那些法寶類的東西。有了這個強力的護盾,袁福通的煉罡全部是在九天元罡第二層完成,一個月的時間,重新恢復到了煉罡圓滿的修爲。根基比被抽取真元前,還要雄厚幾分。

靜坐三日,袁福通終於將通明天火罡氣煉化進真元,真元法力中罡氣煞氣排列均勻,顏色成爲透明。下一步就是凝練罡煞真元,罡煞合一。對其他人來說,需要苦苦實驗,慢慢尋覓罡煞合一的比例,不知要多少工夫才能成功凝聚第一滴罡煞真元。而對袁福通來說,有了凝聚成功第一滴罡煞真元的經驗,罡煞合一對他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剩下的都是水磨功夫,只要花上足夠的時間,築基圓滿是唾手可得的。

但在這個時候袁福通卻猶豫了。猶豫的原因是玉符上記載的一項秘術——混煞之法,這個促使朱錦華抽取他全身修爲的秘術。

所謂的混煞之法,是一門很極端的凝煞之法。最早是妖修的秘法,一些體質極其強橫的妖獸爲了提升金丹的威力,在四階的時候吸取性質相近卻不同的地煞精氣,再勾引吸收不同的乾天罡氣,混合在一起,能獲取更多更強的神通,結丹的時候品質也會高上不少。而天火門在鼎盛事情開始研究這種秘術,經過多年的實驗和化神期高手的推演,慢慢總結出了一套可以適用於人類的秘法,就是這種混煞之法。

不過這混煞之法畢竟是從妖修的秘法中改造而來,在人類身上應用很危險。對修煉者體質,神識的要求都很高,必須是經過融血換體法改造過的弟子纔有可能修煉,而且修煉混煞之法失敗爆體的天火門精英弟子也不少。

這混煞秘法有兩種修煉方法,一種是凝煞煉罡完成之後,先不去修煉罡煞合一。而是封印自己的丹田修爲,重新凝練真元,再凝練另外一種地煞,再次煉罡。最後解開封印,讓罡煞完全融合,之後再罡煞合一。這種優點是得到的真元渾厚,經歷了重修,不僅神通多了,而且基礎大大加強,缺點是融合時危險性大,死亡率太高。但這個方法可以取巧,朱錦華給宗龍準備的就是這種方法。直接抽取袁福通修煉完成的真元,在他的操控下直接融合,直接完成混煞。因爲這個方法的危險,朱錦華故意讓宗龍輕微妖化,沒有妖化後體質的強化,宗龍也完不成混煞的修煉。

第二種是在完成第一次凝煞煉罡時,並不把所有的真元都充滿罡煞之氣,而是留下一半真元,在完成第一種罡煞之後,去凝練第二種罡煞。這樣一開始就融合,危險性小。但缺點是神通有增加,但真元基礎並沒有什麼提高。不過這種方法的弊病可以由火玉來解決。只要把現在積攢的真元都存儲到火玉中,就可以繼續凝練新的純淨真元,用來凝練新的罡煞。這樣一來,相當於走上了第一條路,但危險性還是要少一些,不過要耗費的功夫就長了。

如果袁福通不修煉混煞之法,憑現在的基礎,只要找到極品靈石,金丹隨手可得,元嬰也不是什麼難以期待的事情。雖然人間界最高的化神境界卻沒有什麼把握,但在整個修仙界,已經是極高的基礎了。如果不知道混煞之法的存在,袁福通也就直接開始罡煞合一,一路修煉上去了。

但現在明明知道了混煞的修煉之法,這讓袁福通猶豫了。如何選擇,成了一個問題。

不修煉,順理成章。憑藉火玉的幫助和手中天火門的秘法,肯定能順利的走下去。以後肯定會有不少的機緣,自己的成就肯定低不了。但袁福通總是有些不甘心。修煉混煞之法,就必須再重新修煉一次真元,再凝煞一次,再煉罡一次。需要消耗的時間就太久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罡煞合一的時候,就需要再次摸索。原本的經驗就不能照搬了。

要時間,還是要基礎。成了一個袁福通必須面對的選擇。選擇近路,自己能很快就築基圓滿,只要能得到極品靈石,直接就可以成就金丹。就算沒有極品靈石,玉符中也有可以替代的辦法。自己甚至可以在五十歲前結丹,創造一項流雲宗的紀錄。金丹之後,自己可以施展的空間就更大了,說不定可以遇到更好的機緣,可以早日結嬰。但這一切都要依靠運氣了。

如果要打基礎,意味着必須再花費兩年的時間重新凝煞煉罡,也許花費的時間並不多。但罡煞合一的時候就很難講需要多長的時間了。也許靈機一動,混煞剛成功就能罡煞合一。也許要等三年,五年,十年,甚至一輩子卡在這個關口。雖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先例。朱錦華敢讓宗龍混煞,是因爲他本人有很多經驗,元神足夠強大。而自己如果要摸索,就需要機緣了。

思量良久,袁福通一跺腳,往魔龍嶺龍眼處飛去。既然上天把凝煞之法留給自己,又有火玉正好可以幫忙修煉這門法術,那就是天意讓我打牢基礎。自己現在還年輕的很,沒必要去爭什麼第一天才的名頭。就算耗上五十年,百歲結丹,也是宗內天才級別的人物。與其等到金丹,元嬰期時幾百年不得突破,現在等上幾十年,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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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宗,乾陽峰。

這裡是宗勁衝閉關修煉的地方,平時就是烈陽宗內的元嬰長老也不經常來這裡,以免打擾大長老的修煉。不過一直以來把主要精力放在修煉上的宗勁衝,這兩年卻在忙活其他事情——照顧宗溪和宗龍。

宗溪上次被朱錦華毀掉了肉體,連帶元嬰也元氣大傷,可以說是傷到了根本。回來之後,重新煉製了一件法體,在宗勁衝的護持下,恢復到了元嬰期的修爲。之所以沒有奪舍,一是那樣修爲恢復太慢,二來是屬性合適,靈根優秀的弟子不好找,宗溪的狀態等不得。所以最後雖然在宗勁衝的幫助下恢復了修爲,再進步卻是沒有希望了。

而宗龍剛回來的第一年則是經常昏迷,偶爾出現妖化的情況。宗勁衝不放心,以爲是朱錦華奪舍進行到一半留下的後遺症,所以把宗龍一直留在身邊照顧,並指點他修煉。倒不是說宗勁衝苯的想不到宗龍被奪舍,而是妖獸奪舍人類後元神還是本體的形態,宗勁衝用引光鏡多次檢查過宗龍的元神,元神都是宗龍的樣貌。沒有修煉到化神期前是不能改換元神形貌的,這是常識。爲了轉換元神,朱錦華消耗了火紋燈大部分的威力,加上祭壇秘法的幫助,在宗龍心如死灰的情況下才完成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宗勁衝根本沒有懷疑這個宗龍已經被掉包了。

一年之後,宗龍‘傷勢’痊癒,也得到了宗勁衝的認可,開始正式在乾陽峰修煉。同時也貢獻出了換血融體法,混煞法,真陽金睛和幾門天火門的秘術,令宗勁衝大爲驚喜,對宗龍更加照顧。又經過一年的觀察,宗勁衝終於確定了宗龍第三代核心弟子的地位,等晉級到元嬰後,就把宗龍當繼承人培養。

“龍兒,你的混煞修煉的怎麼樣了?有頭緒了嗎?”

“啓稟老祖宗,我昨天已經成功凝聚出第一滴罡煞真元了。”宗龍恭恭敬敬的答道。

“哦,終於成功了嗎!混煞之法我也只是在一些上古秘聞中偶爾見到,沒想到居然被你修煉成功。好,來,用出來我看看威力。”宗勁衝很高興,能見識到傳說中的秘法,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老祖宗請小心。”宗龍一躬身,手心中猛的亮起一道金光。這是罡煞真元練成後最基本的用法,劍罡。把真元凝成劍形,隨手可用。

金光直接撞在了宗勁衝隨手劃出的火盾上,在突破了三層火盾後,才力竭消失。

“不錯,這罡煞真元的威力比烈陽焚天決凝練的罡煞真元要高出十倍不止,比加上你那麼渾厚的真元,等你築基圓滿,擊敗一般的金丹修士都不成問題,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還要多謝老祖宗搭救,不然我這一身真元,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了。”

“你是宗家的核心子弟,救你是應該的。你就在這好好修煉,以後宗家就要託付給你了。”宗勁衝滿意的點點頭,第一次把自己的選擇告訴了宗龍。

“多謝老祖宗器重,我一定努力修煉,早日能爲宗家出力。”宗龍低下頭,鄭重的回答道。眼中卻顯出一抹紅光:我的未來,不是你能選擇的!

(一直覺得,選擇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對任何人來說,自由的選擇都是一種權利,更是一種能力。沒有能力,就會失去選擇的權力。做出正確的選擇很難,堅持不同的選擇也很難。但能堅持自己認爲對的選擇,也是對人生的一種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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