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在鋣還沒住到我家閣樓上之前,我記得曾在姥姥的箱子裡找到過一幅畫,年代很久了,裱的是國畫的框,裡面畫的卻是一幅油畫。
聽說作畫的是位晚清時候的王爺。雖是那個時代的人,作畫倒也大膽,因爲那時國人畫的畫多是非常嚴謹保守的,他卻別具一格,畫着一個男裝打扮且衣衫不整的女人,躺在牀上睡意朦朧的樣子。
這在當時,如果一旦流經出來,恐怕會被罵得狗血噴頭吧?
也不知怎的會在我姥姥這裡收着,經歷瞭如此多年的風風雨雨,如今畫的人和畫裡的人早已被時間所吞噬,唯它悄無聲息地將那一段時光定格着,珍藏着。
油畫後來一直都找不到。問狐狸,他也總稀裡糊塗的,我想可能是大掃除的時候塞到了哪個角落裡去。其實我一直都挺想把它找出來的,因爲記得畫上那個人乍一看長得跟我還蠻像,所以我第一次拿給狐狸看的時候,曾頗爲得意地對狐狸說,你看,如果咱打扮打扮,也是個大美女一枚。
他一拍我的額頭把我推開,說,你近視麼小白?人家是美女,你是黴女。黴女最大的特點就是老把自己身上的缺點當成人家美女身上的優點,自戀得橫豎都是二。
後來我差點把他打殘了。
後來我再也沒找到過那幅畫。
一度幾乎將它遺忘了,直至兩天前,跟着出院不久的林絹,拖着一臉不樂意的狐狸,我們三個一起去博物館看展覽。
看到清朝歷代王爺陳列品的時候,我再次見到了一幅與衆不同的畫。畫是一個叫載靜的晚清王爺畫的,據說留過洋,所以畫得一手極好的油畫。
畫中一個女孩子笑吟吟站在一套明代建築前,好像照片一樣對着鏡頭傻乎乎地笑。
那女孩子跟我長得好像……
因此我正要叫狐狸過來看的時候,擡頭卻發現他就在我身邊站着,隨後一低頭,朝我吻了過來,如此毫不經意的突兀地朝我吻了過來。
當時一瞬間覺得好丟臉。
那麼大的場合,周圍那麼多的人……
可是後來突然間,我反而用力抱着了他,在他意識到我的尷尬,於是想要鬆開我的時候。
他卻反而被我緊緊抱住,緊緊地吻住了。
那刻只覺得,無論場合也好,人也好,一下子都沒什麼關係了。
這是狐狸第一次在公衆地方明明白白地吻我,好像我真的成了他女朋友似的,就像那些在人來人往間,在大太陽底下,歡歡喜喜牽着手晃來晃去的男男女女一樣。
後來林絹不知道一個人跑哪裡去了。
只剩下我跟他兩個人在偌大的博物館裡游來蕩去,我勾着他的手腕,他握着我的手指。
頭一回這樣走着,心跳很快,又不想讓他看出來。於是裝作若無其事一副樣子,以至那幅古老的畫,還有畫上那個長得跟我很像的女孩,也一瞬被我忘記得乾乾淨淨……
就這樣走着,好開心。
(畫情-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