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者看着楚天秋,淡淡地道:“你這孩兒,好是好,就是有些好高騖遠了。”
楚天秋怔了一下,略一思索,便知道其話是何意了,不卑不亢地道:“前輩,弟子以爲自己並沒有好高騖遠。”
“呵呵,當真是年少輕狂啊,”老者搖了搖頭,沒有多說,反而撫了撫須,露出了一絲笑意,“你可知,你選擇的功法,就是門中一等一的天才,練成者也不過十一,而真正能發揮出威力者,更是少之又少。我該說你是天才,還是庸才?”
老者的最後一句,充滿了嘲諷的意味。楚天秋聞言,並沒有一絲不悅,笑意吟吟地反問道:“前輩,練不成這些頂級的功法,和練成幾部平庸的功法,又有何分別?”
楚天秋此言一出,老者卻是一愣,驚訝地看着楚天秋的目光中,似乎多出了什麼東西,片刻之後,老者笑道:“你這孩兒,心倒是挺大。只是心有無限大,身卻不由心。我希望你不只是在老夫面前說說而已。”說完,老者也不待楚天秋回答,輕一拂袖,一陣風吹過,身影在瞬間便是又回到了那張椅子上。
楚天秋見其又躺在椅子上睡了起來,便回過頭,拿起了“凜風訣”。之前他已經詳細地看了《罡風裂掌》和《霧風蝕》那兩本靈技,似乎都不大合自己之前的預想,而且修煉的難度和得到的威力似乎不成正比,於是楚天秋便大方地將這兩本“讓”給了拓跋珏。
一想到此事,楚天秋不禁想笑出聲來。那拓跋珏與拓跋炎同姓,又與李復宕、孫菲在一起,而且無緣無故前來招惹自己,定與火炎幫和拓跋炎有關係。適才在老者的逼問下,他謊稱自己欲修煉風系靈技,自己便“順”着他的意思,將那兩本靈技“讓”與他,在那老者面前,他又不得不要。但是,這兩本靈技又豈是一個金系的人能夠修煉成功的?
一想到其招惹自己不成,反倒被自己算計,讓得兩本對他來說是廢物一般的靈技佔據了其寶貴的兩個靈技名額,楚天秋不禁心情大好。
凜風訣,天階高級靈技,以風化萬物,撕裂萬物,冰凍一切!楚天秋認真地閱讀着,漸漸對這部靈技愛不釋手,它不但威力巨大,而且能與冰魄玄珠相互配合,實在是一箭雙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個時辰已然所剩不多,楚天秋連忙將《凜風訣》和《大虛茫體》收入懷中。因爲凜風訣作爲一部偏冰系的靈技,同時滿足了楚天秋對於攻擊和冰系兩個要求,如此一來,楚天秋便還需要再挑選一本靈技。
不過楚天秋也不甚着急,悠閒地四下看了看,卻見那萬法閣的第十層上,此刻人數最爲衆多,楚天秋不由得微微皺眉。
這萬法閣十層,似乎正好對應金木水火土冰風雷光暗十種靈力屬性,但光明與黑暗屬性的靈士,整個大陸可謂十萬無一少之又少,神行宗更是沒有一人。這第九層與第十層,萬萬不可能是放着光明和黑暗屬性的功法的。既然如此,那這第九層和第十層,究竟擺放的是什麼,而那第十層,又爲何有如此多的弟子?
楚天秋心中好奇不已,當下毫不遲疑,立刻傳送而上。一到第十層,楚天秋便感覺到一種古老的氣息迎面而來,不禁一陣詫異。緩緩移動腳步,楚天秋看着牆壁之上的槽櫥之內,那一部部功法,無不透露出一種古老**的氣息,但看上去卻有些殘破。
“天秋,你也上來啦。”尹都武不知何時出現在楚天秋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嗯,”楚天秋笑了笑,道,“你也還沒選完麼?”
“我早就選完了,到這兒來看看,”尹都武疑惑道,“怎麼,這時間快到了,你還沒有選好?”
楚天秋點了點頭,道:“這不到這第十層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嗎?”
尹都武聞言,卻是啞然失笑,在楚天秋有些疑惑的目光的注視之下,道:“天秋,你還是速速下去吧,這裡的功法典籍,可不是給你修煉的。”
“怎麼,這裡的功法還不讓人選麼?”楚天秋皺眉奇道。
“不是不讓人選,”尹都武哭笑不得,“是沒有人願意選,也沒有人敢選!”
楚天秋聽着尹都武的話,心中突然有一個念頭閃了出來,腦海之中,風老對自己說的話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放,楚天秋有些迫不及待,問道:“這是何故?”
尹都武道:“這第十層中所有的功法,幾乎都是殘本,寥寥幾個完本,也失去了其獨特的靈法從而變得雞肋,總體來說,這第十層參觀參觀便夠了。”說到這,尹都武湊到了楚天秋的耳邊,道:“據說,這些功法都是在當年那場驚天大戰之中損壞的,無一不是當年的頂尖功法,宗門嘗試了多年,試圖修復,卻都以失敗告終。”
尹都武嘆了口氣,道:“若這些功法都被修復,神行宗成爲當今帝國第一宗派,也不是什麼難事。”
尹都武說得唏噓,楚天秋卻聽得激動不已,風老的話,一遍又一遍和尹都武的話交錯。凡人不識天兵,難道這“天兵”,指的就是這第十層的功法?
楚天秋之前以爲這句話的意思是風老提醒自己不要好高騖遠,但細細想過之後,覺得這句話的意思,乃是說,凡人因爲不識天兵,所以天兵近在眼前,卻被錯過。所以楚天秋以爲風老是提醒自己,不要因爲某些功法因爲難以修煉而受人冷落,就不去了解和修煉,從而錯過了適合自己的頂尖的功法。所以楚天秋纔會直接去挑選被往屆弟子挑選得最少的功法典籍。
而此刻看來,風老似乎是提醒自己,第十層那些被所有人忽略的、曾經爲宗門至寶的殘本功法,纔是自己應當選擇的“天兵”。
時間已然所剩不多,楚天秋再不遲疑,立刻上前細細觀察起來。這一看,楚天秋這才發覺這第十層與前幾層截然不同,其因爲都是殘本功法,各種屬性不盡相同,所以,整個第十層被分成了幾個區域,每一個區域中,都是同種屬性的功法。
楚天秋奔向那一片透白之地,那裡,是風屬性的功法所在的區域。
尹都武有些不明所以,跟在楚天秋後面,焦急道:“天秋,你不會真的想修煉這裡的殘本功法吧。”
楚天秋一邊尋找一邊道:“是!你也幫我尋找,有合適的立刻拿給我看一看。”
尹都武聞言,怔了一怔,驚道:“你沒有開玩笑吧。”
楚天秋急道:“沒有,時間不多了,你趕緊幫我找找,越難修煉越少人修煉過的功法越好。”
尹都武聞言,對楚天秋這般行爲大爲不解,他想讓楚天秋放棄修煉這第十層功法這不切實際的想法,但看着楚天秋如同着了魔般的模樣,知道其必定聽不進去自己的勸說,當下尹都武道:“越難修煉越少人修煉的越好是嗎?天秋,我還真知道一本功法!”
楚天秋立刻道:“什麼功法?”
“這本功法,據說在神行宗重立之後,就沒有人修煉成功過。有人說這是殘本,有人說缺少了相對應的靈法,衆說紛紜。其自衆多堪稱天才的前輩一一修煉失敗之後,幾千年來,都再沒有人嘗試修煉過!其也因爲此而衆人皆知。”尹都武嚴肅地看着楚天秋,鄭重地道,“如此之多的天才前輩都失敗了,你確定你能修煉成功嗎?”
尹都武原本以爲楚天秋聽完自己的話,便會打消要修煉這第十層功法的念頭,然而,他卻看到楚天秋那有些焦急和迷茫的眼神,突然間,發出一種奇異的光芒。
“在哪兒,帶我去!”楚天秋上前一步,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尹都武的肩膀,道。
“好好,我帶你去!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爲了讓楚天秋死心,尹都武立刻拉着楚天秋往一邊快步走去,片刻時間,兩人來到了一處地方,尹都武道,“這裡,是不區分屬性的功法區域,那部功法,就在這最頂上!”
楚天秋順着其指的方向,在一片淡黃色的光芒之中,四個大字出現在了楚天秋的眼瞳之中——聖分身術。
“聖分身術?”楚天秋喃喃念着。
“正是!”尹都武道,“聖分身術沒有靈力屬性的要求,所有靈力屬性都可以修煉。我再說一遍,幾千年來,神行宗無數前輩無數弟子,都無人修煉成功。你確定要修煉它嗎?”
然而,楚天秋並沒有答話,他就這般看着那部功法,彷彿深深陷入了那四個大字之中……
“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