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第一縷曙光撒在天陽城之時,陷入熟睡的整座城開始緩緩甦醒,人們陸陸續續從睡眠中醒來,準備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楚天秋悠悠醒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微微伸了一下懶腰,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已然好了不少,楚天秋心中不禁有些興奮,立刻起牀跑向屋外躍躍欲試。
呼吸着清晨的新鮮空氣,楚天秋稍稍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感覺自己除了沒有多少力氣之外,幾乎已經痊癒,登時心情大好。
換了一身衣服,楚天秋來到小院之中,試探性地做了幾個伏虎拳的動作,想看看這一夜之後,自己的身體究竟恢復到了何種程度,令楚天秋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非但沒有一絲不適,反而在做了幾個動作之後,全身上下都生出一種舒適之感,楚天秋順着這種感覺,不知不覺竟然打完了整套伏虎拳!
酣暢淋漓!相對於剛起牀時軟綿綿的身體,楚天秋現在簡直就是生龍活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楚天秋坐在石凳之上,回想起自己這幾天的經歷,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先是被颶風重傷之後第二天便毫髮無傷,再是自己突然之間便能清晰感應到風靈力,而當自己以爲能夠擺脫廢物之名滿懷期待去參加聚靈儀式之時,卻又被告知自己是個終身不能修煉的絕脈者,而身爲絕脈者的自己卻又在緊急時刻爆發出無窮力量,最後又莫名其妙昏迷不醒……
楚天秋低頭思忖,心中也是十分苦惱,對自己的狀況一無所知,就像是心裡頭長了一塊疙瘩,雖無痛楚,但想想就不舒服。
楚天秋盤腿坐起,靜下心來細細感受着自己身體,只覺得這周圍的風靈力都聚集在自己的身旁,而自己的身體似乎正源源不斷地吸收着它們,只是不管如何吸收,除了經脈之中多了些靈力之外,自己的身體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楚天秋順着風靈力被吸收之後在經脈中運行的軌跡,想要找出一些端倪,可是每次風靈力到了丹田處就了無痕跡,楚天秋感受着空空如也的丹田,只能有些無奈。
此時楚家賬房之中,楚裂正仔細查看着家族的賬目。
“大少爺不好了!”突然一道急促慌張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接着賬房的門便被打開,一個男子快步跑了進來,喘着粗氣向楚裂道:“大少爺,不好了!那林家三少爺死了!”
“什麼?!”楚裂聞言立馬合上手中賬本,臉色微變道:“快說是怎麼回事!”
“我們派在林家周圍的探子報告說林家今天大清早便就在大辦葬事,剛開始不知是誰,直到剛剛林家的家主林宗山親自出馬,帶着衆多人馬氣勢洶洶朝城北而來,後面還擡着一頂棺材,這才知道原來死的便是那三少爺。我感覺此事重大刻不容緩,便立即來向大少爺報告了。”
“林宗山親自出馬?快告訴我他們有多少人馬,現在大概到哪兒了?”楚裂雙眉深鎖,眼珠不斷轉動,聲音卻很平靜。
“估計林家所有人馬都出動了,現在只怕已到城中,若是衝我們而來,也只需要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楚裂喃喃道,接着突然站起身來,朝門外大喊一身“來人啊”,只見門外立即過來兩位楚家弟子。
“你,立即去通知幾位長老和三少爺過來,你,讓家族所有人去祭祀場集合!”
“是!”兩人各自領了命令,立刻退了出去。
“小靖,你繼續去探察林家的情況,最好將林傢俱體帶了多少人馬,有多少位高手,都在什麼界位全給我探查清楚了!”楚裂眼中精光直閃,“對了,還有一點十分重要,務必仔細觀察林家的高手,看是否有來自大宗派之人,有一點蛛絲馬跡立即前來向我彙報!”
“是!”說完那叫小靖的男子立刻轉身跑了出去。
“大少爺,大清早將我們都叫過來,有什麼要緊之事嗎?”大長老一進門便立刻出言詢問道,身後跟着其他幾位長老和楚家三少爺楚雲峰。
“林家那廢柴三少爺今天早上死了。”楚裂道。
“什麼?死了?!”幾人一番震驚過後臉上立刻愁雲密佈。
“他是怎麼死的?”楚雲峰面有疑色道。
“這個就別管了,林宗山已經親自帶着棺材和大隊人馬往城北過來,當務之急是該如何應對。”楚裂皺眉道。
“大哥,我的意思是他究竟是真死還是裝死?”楚雲峰見大哥沒有理解自己話中之意,立刻解釋道。
楚裂聽到楚雲峰的話,心裡一驚,腦中頓時回想起那天林家三少爺的傷勢,暗歎自己這幾天忙裡忙外,身心疲憊壓力巨大,一時竟連林家這種小伎倆都沒看穿。
“三少爺此話有理,大少爺,當天只有你在場,依你看,那林家三少爺的傷勢如何?”三長老在一旁問道。
“那天天秋突然莫名爆發一劍刺中他心臟,但是他身着皇蛛絲甲,天秋的劍滑偏了幾分,而且未能深入,之後他還有力氣耍小手段劫持詩兒,應該是沒有大礙。”
楚裂細細回想,不由得怒道:“這林家還真是卑鄙無恥,竟然會捏造自己家人的死亡以此作爲攻打我們的藉口!”
“既然他大搖大擺帶着棺材裝模作樣,妄圖理佔三分,我們就趁其不備打破棺材,讓他林家醜惡嘴臉原形畢露,看他們還有什麼藉口來我們楚家鬧事,看他們還要不要臉面!”二長老氣憤道。
“依我看恐怕不止這麼簡單,”大長老輕撫長鬚,不緊不慢地道,“既然他林家還要找藉口來攻打我們,說明他們對自己的聲譽是十分看中,若僅僅謊稱他們的三少爺死於我們楚家之手,那之後他們的三少爺豈不永遠都不能再出現在天陽城了?”
“而且若像剛剛二長老說的那樣,一旦被我們打破棺材,發現裡面根本沒人,謊言敗露,那麼他林家便會陷入絕對被動之中,我想林宗山只怕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那大長老的意思是……”楚雲峰在一旁疑惑道。
“只怕那三少爺死是真死,林宗山只怕巴不得我們打破棺材呢。”大長老說道。
“可是他的傷不足以致命啊。”楚雲峰還是十分疑惑。
“他自然不是死於天秋之手,大長老的意思是,林家之中有人殺了他,然後嫁禍給我們。”楚裂淡淡說道。
“什麼?”楚雲峰一臉驚訝,似乎不相信有人爲了達到這種目的不惜殺害自己的親人。
“不對,不對,”三長老在一旁皺着眉頭,似是極力思索着什麼,“你們對那個林家三少爺恐怕不夠了解。那林家三少爺是林宗山與他最愛的結髮妻子所生,而在他出生後不久,林宗山的妻子便離世而去,所以林宗山把對妻子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他身上,對他是萬般呵護百依百順。”
“漸漸地,他便變成了現在這副無惡不作的廢柴,但是林宗山仍是對他愛護有加,無論他惹出了什麼禍事,損壞了林家多少名聲,林宗山也不責怪,只跟在後面收拾,所以在林家,沒有人敢殺他,而林宗山,更是不可能!”
三長老一番話說的幾人一頓沉默。
“這就對了!”一番沉默之後,楚裂彷彿抓住了什麼,突然道,“林宗山對他的這種特別的寵愛,就是他的死因。”
楚裂想到那天林越徐來救他三弟時的表現,越發相信自己的判斷:“那三少爺紈絝傲慢無惡不作,卻又備受寵愛,林家之中恨他之人自然也不在少數,平時裡自然沒人敢明目張膽動殺他之念,但是卻敢借他受傷之機,暗地裡殺了他再嫁禍於我們,而最有嫌疑的,就是他的幾個兄弟之一!”
聽着楚裂的分析,幾人一頭霧水的大腦之中終於撥開雲霧見明月,頓時不住點頭。
“嗯,現在我們已然知道那三少爺死亡是真,到時可別一把破壞了那棺材!”大長老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我們應該如何應對,林宗山親自出馬,還帶着死去的兒子的棺材,只怕這次是動了真怒,鐵了心要與我楚家一戰了。”
“我已經讓家族所有人去祭祀場集合了,到時讓婦孺孩童躲進密室,其他的人都到家族門口迎戰。””楚裂說道。
“不叫爹出關嗎?”楚雲峰問道。
“爹爲了能在短時間內突破,不惜冒着失去玄靈的風險服用龍仙草,成與不成估計這幾個時辰之內便可見分曉,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地給爹時間,一旦爹成功,我們的勝算便大了很多。我們先到門口會一會林家,看他們到底要耍什麼把戲。”
楚裂說道:“現在我們去祭祀場安頓家族的婦孺孩童,然後做好迎戰準備,剩下的只需等待小靖的消息,多想也是無用。”
“嗯,暫時也只能這麼辦了。”大長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說完幾人便急匆匆向着祭祀場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