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的道理,曹操顯然要比王文泉懂的一些,他好似也沒打算讓王文泉有多少準備的時間,劉表、張魯剛到三天,曹操便親率大軍來到了西城。
故地重遊,曹操的心情與上次時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他看來,上次來西城,是爲了給郭嘉看病,走路走的象個賊,說話辦事簡直就象個受了氣的小!媳婦,那是見女人低頭見生人臉紅,恨不得把事情幹完了趕緊走,別說細看了,連走馬觀花的空都沒給自己留。
可這次來,自己麾下是精兵八十萬,良將數千人,大營內是旌旗獵獵隨風而舞遮雲蔽日、糧草輜重一望無際堆積如山,那是說不盡的威風,道不完的霸氣,心中更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股成就覺,臉上也隨之生出了一絲豪氣。
看完了自家的軍容,曹操把脖子一梗,又用設計師的眼光很是審慎的掃視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西城。
一看之下,曹操登時如同犯了牙疼病一般,擰着眉頭、撇着嘴巴、託着腮幫子抽着涼氣的在那納起了悶。
曹操納悶,倒不是他沒見識,上次來的時候時間緊任務重,他也沒來得及仔細看,這次一瞅,才發現西城建設的實在太過離奇。
他說神馬也想不明白,那些山賊爲毛把一座縣城弄納麼大納麼高;更參悟不透,城牆的垛口處爲毛要嵌入納麼多亮閃閃的東西。
地方大點也就算了,城牆高點咱也認了,你特麼的弄個歪門算是哪門子的道理捏。
眼瞅着自己越看越糾結,越瞧越納悶,曹操拖着腮幫子把頭朝身邊的夏侯惇一扭:
“元讓,讓新野縣令王文泉出來答話!”
自打跑回了穰城,夏侯惇的牙根就沒斷了癢癢。
想自己少年時便以勇氣聞名於鄉里,打遍十里八村從未遇到過敵手。族兄曹操起兵,自己更是第一時間領着族人前去投奔,絕逼是自己族兄手下最早的最能幹的將領,沒有之一(至少夏侯惇是這麼認爲滴)。
自那時起,自己隨着族兄討董卓、伐黃巾、徵陶謙、揍呂布、迎天子、抗袁紹、逐劉備、平袁術,可謂是身經百戰功勳赫赫,勇武之聲聞於天下。
現如今自己居然被打敗了,而且敗的納麼慘,十數員戰將掛了不說,人馬也去了十之七八。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把自己揍成這副德性的,居然是幫山賊。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反正曹仁那廝也吃過那幫人的虧,有這麼個作伴的,顯得自己倒不是那麼無能。
誰知道曹仁這廝爲了不肯陪着自己丟人,竟然到處宣揚他的敗績,說神馬他敗是敗給的劉表和劉備,三萬人馬打荊州,敗了也不算丟人。
雖然這話聽起來沒啥毛病,可到了夏侯惇的耳朵裡卻顯得格外的刺耳:
‘你三萬人馬是敗給了劉表和劉備,你咋不直接說老子十萬大軍敗給的是山賊啊!’
心裡再怎麼委屈,敗了就是敗了。事在那擺着,曹操想不搭理都不行,一到穰城就差點砍了自己,虧得自己那票兄弟可了勁的求情,這才留了條性命戴罪立功。
現如今的他低調的那就一個要死,不光大氣不敢出、大話不敢說,連放屁都是一點點的往外擠,生怕弄出的聲大了別人注意自己。
心裡委屈沒人說,肚子裡有氣發佈出來,夏侯惇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過他卻沒有因此而墮!落、而沉!淪,爲了報仇雪恨,爲了恢復自己的聲譽,自從戰敗以後,他是天不亮就起牀練武,睡着覺都抱着兵書,那是牟足了勁要在西城顯顯身手。
這會一聽曹操讓自己喊話,夏侯惇登時感到自己有了表現的機會,就見他衝着曹操把手一拱,一打馬屁股就往前走,約摸着離西城還有一箭之地,他把戰馬一勒,把個嗓門擡高了八倍,扯着脖子高聲叫喊道:
“呔!西城賊子聽真了,我家丞相要見新野縣令王文泉,然他速速出來答話!”
相比於曹操疑惑,王文泉感到了更多的驚訝。
他原以爲曹操就是再快,也得過上十天半月再來,現如今剛過七八天,人家就已兵臨城下,實在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雖然如此,可已然三次擊敗曹軍又得到了劉表和張魯援軍的他膽子顯然大了不少,對曹操也沒有了先前那種恐懼。
聽到夏侯惇在城下點自己的名,王文泉自然不會示弱,就見他把兩手一伸,分別按在了兩個城垛上,把脖子往外一探,扯着脖子大聲回答道:
“我就是王文泉,曹丞相找我有事,讓他過來說就行!”
王文泉一探頭,曹操就已經認出了他。
見救了郭嘉性命的‘華神醫’出現在城牆上,曹操不由得一陣納悶,待聽到了‘華神醫’的自我介紹,曹操才知道自己又特麼上了當,把馬一拍就想上前。
卻不料自己還沒挪開步,就聽到城牆上那位讓自己過去說話,心裡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曹操犯嘀咕,倒不是害怕王文泉對自己不利,實在是王文泉的話太過擠兌人。
若是自己過去了,好似聽了對方的吩咐一般。自己好歹也是大漢的丞相,被一個縣令呼來喝去的,那可不是一般的沒有面;
若是不過去,卻又是自己派人過去喊的人家,現如今人家冒了泡,自己卻沒了蹤影,這事要是傳出去,往輕了說自己是禮數上欠了周到,往重了說能說成是自己怕了一個山賊。
曹操心裡想啥,夏侯惇是一點也不知道,眼瞅着王文泉伸了頭,自己的族兄卻不肯向前,心裡不由得一陣納悶。
待要喊喊曹操,卻見曹操正掛着一臉的猶豫死死的瞪着城頭上的王文泉,只當是自己的族兄變了主意不想相見。
想到這裡,夏侯惇抱着主辱臣死主憂臣辱的心態,懷着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的覺悟,不待曹操表態,便把脖子一扭衝着城頭順着王文泉剛纔的話大聲的叫囂了起來:
“呔!你這賊子好沒道理,我家丞相何許人也,豈是你一個縣令說見就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