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幹還沒到南門,王文泉、徐庶已然到了地方,一問之下,才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沒錯,牛金確實已經按照安排射出了詐降的信件。
一聽牛金把事辦了,曹兵的攻擊又緩了下來,王文泉心中一寬,伸了個懶腰就想離開。
相比於王文泉,徐庶明顯的要多幾個心眼,見自己的主公要走,他連忙伸手一攔,衝着牛金把頭一扭:
“牛將軍,信咋寫的,說來聽聽行嗎?”
牛金聞言也不吱聲,只把倆眼朝王文泉看去,王文泉見徐庶的目光很是堅決,只得衝着牛金點了點頭,算是把事答應了下來。
見王文泉沒意見,牛金這才把信裡的內容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卻不料他不說還好,一說之下,徐庶的臉上登時便露出了懊惱之色,在那舉着胳膊拍起了大腿。
一看徐庶表現的如此痛心疾首,王文泉心裡不由一陣納悶,耐不住八卦的性子,他把頭朝徐庶一湊,詢問起了因由。
徐庶見王文泉動問,自然不會隱瞞,急忙忙把其中的破綻給說了出來,內容和郭嘉倒也相去不遠。
王文泉雖然謀略不是強項,可研究生的腦袋瓜子也不白給,被徐庶一點,立馬也明白了過來,正待跟着徐庶一起拍拍大腿顯示一個惋惜之情的時候,牛金卻甕聲甕氣的表達起了自己的不滿:
“主公,要是這信不管用,曹兵爲啥要撤兵啊?”
“這個!”
被牛金一問,原本對自己很有自信的徐庶不禁也躊躇了起來,他擡頭朝城外瞅了瞅,見牛金這裡果然和別的地方不一樣,不光沒了攻城的,連石頭都沒落一塊。
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的腦殼,一臉苦逼的朝王文泉把頭一扭,帶着一臉的不可思議,很是困惑的小聲嘟囔道:
“這麼低級的錯誤,曹操應該不會犯啊!這是腫麼回事捏?”
王文泉正頂着一頭的霧水和徐庶、牛金在那研究曹操咋回事,猛的看見有兩個人正晃晃悠悠朝張郃大營而去,看身影感覺很是眼熟,急忙抓起望遠鏡一瞅,卻發現路上走着的還真是熟人:蔣幹!
一看這娃來了,王文泉的腦子裡猛不丁的就打了個激靈,伸手把個徐庶一拽,‘噗通’一聲便坐在了地上:
“元直,快蹲下,來的是蔣幹,別讓他看見咱們倆。那娃八成是曹操派來和牛金接頭的!”
作爲一個文化人,作爲一個有品位、懂禮儀的文化人,徐庶對王文泉這種動不動就劈拉着腿坐到地上的行爲,不是一般的深惡痛絕。
這會見王文泉不光自己坐到了地上,還要拉上自己,徐庶心裡那叫一個不樂意,正待埋汰自己的主公兩句,卻猛不丁的聽到王文泉蹦出來這麼一句,先是一愣,眼睛驀地一亮,臉上繼而便露出了一片的狂喜。
此時的他哪裡還顧得上神馬品味神馬禮儀,隨着王文泉的胳膊往下一墜,‘噗通’一聲也坐了下去,口中兀自不放心的追問道:
“主公,你看清了嗎?”
“看清了!就是他。”
王文泉見徐庶居然懷疑自己的視力,眼皮一翻衝着徐庶就是一個大白眼,摘下望遠鏡朝徐庶手裡一遞:
“不信你就自己看看!”
徐庶聞言,也不推辭,接過望遠鏡往眼眶子上一搭,嘴裡小聲嘟囔道:
“看就看,偉人說過,要實事求是,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看看咋”
說着話,他端着望眼鏡趴在城頭的垛口處朝路上的兩個人一望,見果然是蔣幹帶了個書童朝張郃大營裡走,不由自主的便把到了嘴邊的‘啦’字給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很是驚奇的‘咦’字:
“還真是他!”
“廢話!”
王文泉讓徐庶自己看,本來就是句賭氣的話,見徐庶居然真把望眼鏡接了過去,嘴裡雖然不好說啥,可心裡卻是相當的不自在。
這會見徐庶自己也認出了蔣幹,王文泉頓時有了一種沉冤得雪的感覺,伸手就把望遠鏡奪一般的搶回到了手裡:
“不是他還能是誰,真當我是二五眼啊!這麼大的人我再給認錯咾!德性!”
說完話,他也不管徐庶啥反應,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找了一個隱!秘處,躲在城牆垛子後面觀察起了蔣幹的動向。
被王文泉一噴,徐庶猛不丁的也反應了過來,自己這事辦的卻是有點缺心眼。
眼瞅着領導生了氣,徐庶很是自責的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屁顛屁顛的又湊到了王文泉身邊。
兩個人眼看着蔣幹到了曹營,又眼看着張郃把個蔣幹迎進了軍帳,心知事情有門,耐着性子屏住呼吸在那等起了曹營的消息。
卻不料倆人等了得有小半個時辰,曹營裡確實紋絲不動毛動靜沒有,待要離開,卻又覺得很不甘心,正猶豫的功夫,卻聽到曹營裡面猛不丁的想起了號角聲。
這個動靜代表神馬,王文泉和徐庶心裡都有數:曹兵又要來攻城。
急忙忙再去看時卻見張郃手持長槍縱馬在前,蔣幹錦衣綸巾緊隨其後,背後帶了不下一萬人馬,浩浩蕩蕩出了曹營。
一瞅這情況,王文泉不由得用手撓起了頭。
在他看來,曹操若是不信牛金,壓根就不會停止攻城,更不會沒由來的把蔣幹派到南門來溜達;若是信了牛金,就不該再在南門拉開攻城的陣勢,徒惹自己注意南門,增加牛金舉事的難度。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頂着一腦門子問號把脖子朝徐庶一扭:
“元直,這是咋回事啊?”
面對此情此景,徐庶顯然也是一腦門子漿糊,見王文泉發問,他把倆眼朝城牆垛子上一湊,悄悄的朝外望了望,而後衝着自己的主公很是茫然的搖了搖頭:
“找不清,莫不是曹操怕張郃魯莽,派了蔣幹給他當謀士?”
“不能吧!”
蔣幹多大的本事,王文泉心裡是有數的很,知道這是個沒腦子的。故而一聽徐庶的解釋,他立馬就把腦袋給搖成了撥浪鼓:
“曹操手下謀士如雲,智謀之士數不勝數,怎麼會派蔣幹給張郃當謀士啊?”
他一邊說,一邊把望眼鏡往眼眶子上一套,偷偷摸摸對着城外又看了幾眼,見確實是蔣幹隨着張郃統帥着馬崽蜂擁而來,眉頭頓時便擰成了一個大疙瘩:
“難道是曹操腦萎縮了?不能吧,不記得他有這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