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剛剛說話太急,在說完一句話後,伴隨而來的便是劇烈的咳嗽聲。額頭被震的有些疼,而看着程涵蕾,手緊緊的抓着。
“昨天……”
安然在順了氣之後,邊哭邊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很擔心他,涵蕾,我無法眼睜睜看到他有事……我做不到……做不到……”
安然慢慢閉上雙眼,頭埋在程涵蕾的合着的雙臂間,輕顫着。
安然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在情緒起伏過大後,很快昏昏的再次睡去。程涵蕾託護士長找了一個值得信賴的看護照顧着安然,然後離開醫院。
安然說昨天她來s市有事找上官睿,卻看到有車撞上官睿。於是她想都沒想的便幫上官睿擋住,而在昏迷前,她說朦朧看到有人把上官睿帶進一輛車裡。她說,左澗寧有給她打過電話,說會對上官睿不利。
安然的話有些地方很不合邏輯,程涵蕾大腦亂轟轟的。一時間也沒有心思去多想,安然話裡的漏洞裡隱藏的是什麼。只知道,安然是真的很擔心,而左澗寧會帶走上官睿,一定是雷辰逸吩咐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雷辰逸,那麼,這背後的人一定是雷辰逸在做動作。
雷辰逸。
程涵蕾想到等會要跟雷辰逸說這件事情,心還是揪了一下。兩個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也許因爲這一個電話的關係,又要再次的僵持,更加不確定,現在自己的份量,是否足以讓他爲了自己而放棄自己原定的計劃。
但是,她必須要試試。
想到躺在病牀上的安然,不管是不是有意,撞人就是他們不對。還傷到了安然,這一次是幸運沒有事,如果要是真的把安然撞的怎樣,她又該如何自處。
拿出手機時,看到手機上面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屬於同一個人。而翻到最後還有一條短信,按開。只有簡短的一個字,家。程涵蕾準備回拔電話的時候,想到如果要是爭執起來,在大街上不好看,於是收起手機,快步走出電梯。儘快趕回去,面對面也容易說的清楚。
此時人已經走到了醫院門口,此時醫院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計程車很難叫到,站在那裡十幾分鍾,不是有空車被人搶了,就是直接來接人的,拒載。正在愁的時候,一道喇叭聲在耳邊響起。程涵蕾看着一輛車自從醫院裡面開過來,停在她的身邊。
“去哪?”
車窗搖下來,裡面是安然的主治醫生。
“去xx路。”
沒有說什麼小區,雷辰逸的特殊身份還是讓程涵蕾多了一抹小心。
“正好順路,送你一程。”
坐在裡面的醫生笑的溫和,而程涵蕾正在猶豫間,便聽到他說:“這個時候醫院門口很難打車,放心,我不是狼豺虎豹。不會吃了你。”
他戴着眼鏡的雙眼,彷彿是帶着笑容,看着程涵蕾,讓程涵蕾一陣尷尬。
“我不……是那個意思。”
“上車吧。”
一手推開車門,看着程涵蕾,眼裡滿是真誠。。
程涵蕾也想快點回家,短信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前發的了,可以想象現在已經在家的雷辰逸,此時的表情是什麼模樣。不再猶豫,坐了進去。伸手拉上門,一路上,醫生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隨便聊了一下關於安然的病情,關於程涵蕾的私人問題一樣都沒有問,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問,直到車停在xx小區的後面的地方。那裡雖然可以看到自己住的地方,但是要繞十分鐘才能走到正門。
“謝謝你。”
程涵蕾推門下車,對坐在裡面的男人感激的笑了笑。
“順路而已。”
笑的溫和,看着程涵蕾。程涵蕾也沒多周旋,直接對坐在車裡的男人揮了揮手,然後轉身便往前走。在剛走了兩步的時候,聽到車裡的男人突然開口:“程涵蕾,再見。”
程涵蕾一僵,聽到醫生叫自己名字,嚇一跳,一路上好像也沒有互相問彼此的名字,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轉身間,那車已經啓動,後退的退入車道里。程涵蕾也沒有再多想,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不是想這些。
只是站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便再次轉身,加快步子的往小區前面走。
這會兒,雷辰逸正站在陽臺處,靠在那裡,看着程涵蕾和車子裡坐着的男人,微笑,揮手,再轉身,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手中的煙輕吐而出,眼底已經是一片陰鶩。
他,不喜歡她對其他男人笑,除了他之外。
他,不喜歡她對其他男人依依不捨,除了他。
他,不喜歡她不聽他的話,把他對她的好絲毫不放心上。
他,此時很不爽。
聽到開門聲,雷辰逸已經坐在沙發上,看着面前一點也沒動的飯菜,眼底的光芒在手中煙的星火之下,忽明忽暗,讓人看不真切。程涵蕾推開門走進來,便聞到了那刺鼻的煙味,一早清掃把房子裡通風,噴清新劑,這會兒回來,這裡又滿是煙味,嗆的程涵蕾眉頭直皺。
換了拖鞋,往裡走。看着雷辰逸靠在那裡,跟大爺一樣。在看到程涵蕾的時候,眼角都未擡,聲音聽不出喜怒。
“去哪了?”
那聲音太陰陽怪氣,程涵蕾一邊脫下外衣,一邊走向沙發,準備跟雷辰逸好好談談。
“醫院。”
她等着他問去醫院看誰,但是雷辰逸卻只是在聽到程涵蕾的話時,把手中的煙滅了,然後擡起頭,眼神深邃了掃了一眼程涵蕾說道:“你忘了我跟你說了什麼,嗯?”
那聲音,壓的很低。由他那磁性的聲音吐出,帶着一抹不悅和莫名的壓力。
“腿長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程涵蕾聽着雷辰逸那極度大男子主義的一個嗯字,在理智之前,忍不住回嘴,在發現自己又用不悅的聲音回嘴了,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股子心中的火焰。然後擡起頭看着雷辰逸認真的說道:“雷辰逸,我不想跟你爭執,我想和你談談。”
“談?談什麼?談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還是談你浪費我的一片心意?亦或是談一談送你回來的人是誰?你難分難捨的人是誰?程涵蕾,不接我電話就是跟那個男人兩個人去私會嗯?我只是眨眼功夫,你這又勾搭上一個?怎麼?沒滿足你,我一離開就不甘寂寞的找別人??”
程涵蕾看着突然起身逼近自己的雷辰逸,看着他那明顯跳躍着火焰的雙眼,聽着他那莫須有的指控,程涵蕾一手抵在雷辰逸的胸口,然後聲音不由的尖銳的說道:“雷辰逸,你在扣人莫須有罪名的時候,別把什麼事情都想的那麼齷齪。我連人家姓什麼都不知道,私會什麼?他只是好心送我回來……”
“好心送你回來?我怎麼不知道這世態炎涼之下,還有這種好人。一點關係也沒有,主動送你回來。嗯?”
“雷辰逸,你在扯什麼?他只是安然的主治醫生,我打不到車送我回來,你滿意了嗎?還想說什麼?說我特意去醫院勾引安然主治醫生嗎?你怎麼不問我,安然爲什麼會進醫院?嗯?”
程涵蕾見雷辰逸咄咄相逼,本來就是想跟他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談一談。這件事情,安然說的模棱兩可。她不想只聽安然一方面的言詞,因爲安然明顯的在隱瞞什麼。她想弄清楚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是不是雷辰逸做的。
她不想每次兩個人還沒說話,就弄的劍張跋扈的,她也懂得累。
“她進醫院跟我有什麼關係,她不自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夠了,雷辰逸,你別侮辱我的朋友。沒有你們這些男人,我們需要不自愛嗎?”
程涵蕾聽到雷辰逸那指控含義十足的話,怒的一把推開正在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雷辰逸。他有什麼資格說安然,有什麼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雷辰逸也發現自己言詞有些過激,看着程涵蕾氣的通紅的小臉,然後聲音壓低了幾許說道:“我們跟他們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唯一的不一樣之處,就是你逼我的,而安然是心甘情願陪在上官睿身邊的……”
“逼?程涵蕾,你再說一遍?”
雷辰逸語氣剛軟下來,一聽到程涵蕾用那個逼字,怒火蹭的一下子燃燒起來。
程涵蕾也發現自己過於激動用錯了詞,看着雷辰逸深邃的眸子裡那一抹一閃而過的受傷,昨晚的一切在腦中閃過。他們之間,似乎已經走向了一個新的起點。昨晚發生的一切,已經說不上是逼不逼。更甚是,早在很久以前,就算沒有那份契約,她對他,早已經無力抗拒,身體,早已經完全的沉淪……
但是話說出了口再收回來便很困難。
“雷辰逸,我們兩個人的私事可不可以在解決了安然的事情後再談?”
程涵蕾看着雷辰逸,聲音主動的軟了幾許。
雷辰逸看着程涵蕾,甩開她的手,整個退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別過視線,冷冷的說道:“她的事情與我無關,沒什麼好說的。”
對安然,雷辰逸始終沒有什麼好印象。他們兩個人已經不止一次爲了這個安然而鬧矛盾了,昨天一切好不容易進入軌道兩個之間也看到了春天,一切挺和諧的,一個不知道怎麼突然冒出來s市的安然,這會兒,又因爲她而讓他跟程涵蕾兩個人弄成這麼一個僵局。
“上官睿呢?上官睿也跟你沒有關係嗎?”
“這是男人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沒事管這些做什麼?還是那個安然對你說了什麼?”
雷辰逸眉頭一緊,別過的視線轉向程涵蕾,眉宇間明顯的褶皺深了幾許。因爲安然的關係,讓他跟程涵蕾兩個人僵持了那麼久,而他那段時間明明看到她難過,卻一句話都不能說。如果不是因爲安然讓上官睿知道,他早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也不用讓程涵蕾處於浪尖上,讓她痛苦。
“你離那個安然遠一點。”
雷辰逸知道安然對於程涵蕾來說很重要,所以即使知道是因爲上次安然的原因才讓上官睿知道他跟程涵蕾的事情,在程涵蕾面前也隻字未提過。他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程涵蕾卻一點不識好歹。
“我不管你喜不喜歡安然,安然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會因爲你而跟她撕破臉,更加不會棄她於不顧。雷辰逸,你剛剛說,你跟上官睿,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好,既然是你們男人的事情,那能不能別扯上安然。你跟上官睿就算是對立的狀態,這不影響我和安然。我知道你有時候爲了你所謂的權勢,不得已會用一些非常手段。但是雷辰逸,那是人命,你怎麼能讓人開車去撞上官睿,還害得安然進了醫院。還好沒有什麼大礙,如果要是出了人命,你……”
程涵蕾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關心的話,說不出來。不僅僅是擔心安然,她也擔心雷辰逸。如果真的出了人命,這件事情對他會有多麼嚴重的影響。而她面對着一個害死自己好朋友的男人,她又該如何自處。
“她進醫院跟我沒關係。”
“安然已經全告訴我了,是你讓左澗寧派人去撞上官睿,而誤傷了安然。你還說跟你沒關係,雷辰逸,究竟人命在你眼裡算什麼?”
程涵蕾不敢置信的看着雷辰逸。
“安然說,安然說,她說什麼你都信是嗎?我說的都是謊話?信不信隨你,她進醫院,跟我沒關係。”
雷辰逸冷冷的甩下一句,站起身便往臥室裡走。
“那上官睿呢?他究竟在不在你手上?你究竟想做什麼?雷辰逸,當初你違背對我的承諾還是毀了上官家,我們已經欠了上官家,欠了上官爵。你現在還對上官睿下手,你怎麼可以?”
雷辰逸轉身剛走一步,在聽到程涵蕾提到上官爵時,臉上的表情瞬間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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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敢搭理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