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電梯緩緩的打開,上官爵還在喘氣中。這一生,能夠讓他失態至此的人,直到現在,也只有一個叫程涵蕾的女子。
“嗯,我已經到五樓了,買好東西就過來,你先點菜。”
樓下新開了一間餐廳,兩個人逛的累了,準備去吃午飯。程涵蕾突然想起還有些東西沒買,所以就先讓安然去佔位置。自己推着寶寶一個人上五樓,電梯上升的時候,安然打電話過來說了包廂號,電梯到的時候,剛掛了電話。
電梯門打開,因爲推着嬰兒,所以站在最裡面。低頭看着寶寶等着人走出電梯。而在人潮散去之後,程涵蕾的視線從寶寶的身上移開在轉向電梯門口看到上官爵熟悉的身影時推車的動作頓了一下……
錯愕……
程涵蕾一開始在決定離開的時候的確是打算躲着他們,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早已經做好準備再遇見他們。只是,沒想到會這麼。也沒想到會這麼突然。難怪安然會愣住了……
上官爵的氣息已經漸漸的平靜,大手按在電梯門上,阻擋着電梯門合上。而上官爵的身後也站着一羣等着程涵蕾出來然後進電梯的人。不知是因爲上官爵的帥氣,還是因爲感覺到這氛圍的問題。一羣人只是站在這裡,並未喧譁出聲。
程涵蕾的錯愕只是一瞬間,看着上官爵那副害怕她隨時逃開的架勢,嘴角微微的上揚。
“爵,好久不見。”
笑容,在嘴角綻放。如此平靜的一句好久不見,與上官爵想象中的反應完全不一致。她還活着卻未聯繫他也未聯繫雷辰逸,那麼就是想躲着他們。如果是存心躲着,看到他,怎麼能如此的平靜。
本來有很多話想說,很多疑問想要問,心跳明明還在加劇的節奏跳動着,但是看着程涵蕾的平靜,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爵,先讓讓。”
一句話,一個指令。程涵蕾在上官爵讓開後推着車出來。剛出來,上官爵的大手已經條件反射的扣住程涵蕾的手臂,一副害怕他突然跑掉的模樣……
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大手,程涵蕾也未多說。大腦在快速的轉動着,遇見上官爵是意外,而安然的想法暫時還不得知。那場空難,兩個人因爲在準備登機時,安然腹部突然絞痛。她只能和安然一起未登機,沒想到卻逃過一劫。安然說,都是腹中的寶寶在爲兩個人提醒,救了兩個人一命。
這個孩子,安然本來就沒想過要讓上官睿知道,所以,在還未知道安然的想法時,暫時不易讓上官爵知道。
並排推着推車向前走了幾步,離開了注目着他們的人羣這才側頭邊走邊看着上官爵還未來及開口,便見一羣人迎了上來。
“baron……”
上官爵的大手還抓着程涵蕾,在聽到叫他時,這纔想起現在還在這裡看市場。看了一眼程涵蕾,在程涵蕾給了他一個不會偷跑的眼神後,上官爵這才向前走了幾步,然後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空檔還回頭看着站在原地的程涵蕾。
“這位不是susie,幸會。”
一行人的其中一個人見過程涵蕾跟在王雅藍的身邊,認出程涵蕾。一年多的時間,程涵蕾也漸漸的開始融入了這樣的氛圍裡。也被一些人認識,而程涵蕾推着嬰兒車上前,打着招呼。
上官爵看着在一羣大男人中間,應退得宜的程涵蕾,聽着衆人提起王雅藍,不禁想起一年前那次唐人街的認錯人。難道,當時真是她……
眼力勁都很強的一羣人,給兩個人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都離開了。
在衆人離開後,上官爵側頭看向程涵蕾,其實整個人還沒從再遇見程涵蕾的那種複雜的情緒中回過神來。聽着熟悉的聲音,看着熟悉的臉頰。一切感覺如此的真實,但是明明……
似乎是明白上官爵的困惑,程涵蕾淺笑的說道:“等會吃飯的時候,給你解答疑惑。”
明明站在眼前的還是程涵蕾,還是他認識的小花蕾,還是那個人,感覺,卻好似已經變了……
兩個人剛離開商場,便接到安然催促的電話。
“遇到一個老朋友,中午不能陪你吃飯了,嗯,好,就這樣說。”
老朋友三個字,與程涵蕾有默契的安然立刻知道一定是遇到了以前認識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還是聰明的立刻掛了電話。
程涵蕾在前,上官爵在後,一前一後,兩個人走進一間高檔餐廳。
坐下後,點了餐。上官爵在從見到程涵蕾的複雜情緒中回過神後,便注意到了她手中推着的嬰兒。睜大的雙眼很像程涵蕾,特別是頰邊的酒窩更是像透了程涵蕾。
當兩個人坐下後……
“你的孩子?”
“嗯。”
“他的?”
兩個字,顯得發音困難。
程涵蕾愣了一下,似乎過濾了一下那個他是誰……
視線轉向躺在嬰兒車裡很乖巧的寶貝,微笑的說道:“不是。”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希望程涵蕾說不是,在聽到不是這兩個字的時候,喉嚨還是卡的厲害。這個世界不停的在變,永遠不變的,也許只有他自己的等待。
在陌生的城市,如果她有了其他的人,也不爲過……
但是,心卻像是根刺一樣在刺。上官爵的臉色很難看,似乎是在努力的壓抑情緒。一面不想把氣氛弄的很緊繃,一方面又忍不住心中翻涌的嫉妒泡沫。
“他……對你好嗎?”
事實已定,似乎就算現在質問,爲什麼除了雷辰逸外,還能是別人,就不能是他。這個時候,孩子都有了。問,也沒有什麼意義。
程涵蕾知道上官爵誤會了,只是淺笑着輕輕的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幸福的表情。
安然,對自己很好。
上官爵又跟吞了蒼蠅一樣的表情,明明知道如果遇見的人對她好,自己是沒有理由去不舒服,但是心口就像一根刺一樣,在不停的刺着。怎麼拔也拔不掉。
正在這時,菜送了上來。明明很精緻的菜餚,程涵蕾吃的很香,不時的招呼着上官爵吃着。上官爵吃着,但是每吞的一口都跟嚼蠟一樣,嘗不到一點味道。
吃過飯,兩個人點了飲料坐在那裡。
“嗯,有看到你們。”
程涵蕾誠實的點點頭,錯過了班機後。安然休息了半個小時,恢復精神後。兩個人準備訂下一班的班機離開,正好餓了,就找了地方吃東西。坐在餐廳裡,在聽到她們本來乘坐的航班空難時,站在人羣裡,她們看到了上官爵和上官睿。也親眼看到了兩個人如何的痛苦……
如此的雲淡風清,反倒讓上官爵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質問爲什麼明明看到他們,爲什麼不露臉。還是質問,爲什麼明明沒事卻不告訴他,讓他足足痛苦了一年多?還是質問,爲什麼跟別人連孩子都生了……
兩個人坐了兩個多小時,說的話很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沉默。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就是不知道從哪開頭。
最後,靠在程涵蕾懷裡的寶寶哼唧着,程涵蕾抱着寶寶放回推車裡,對上官爵說道:“寶寶要睡午覺了,我該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你來這裡不是還有工作嗎?工作最重要……”
程涵蕾理性的拒絕着,而這樣的拒絕在上官爵的眼底就是不想再見到他,不想讓他知道她住在哪裡。
“這是我的電話。”
程涵蕾伸手拿過上官爵的電話,然後輸了個號碼,拔打。她的手機響後,對着上官爵說着。
“你知道我在美國想找到我還不容易嗎?我不會換號碼的,而且就算你知道了我的住處,我要是真想躲你,換了住處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你又不能時時刻刻的跟着我,而且,跟着我也不適合。”
“爵,我早就沒有想過要躲你了,以後你出差來美國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上官爵看着有條理說話的程涵蕾,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了孩子的關係,整個人說話成熟了許多。也理性了許多,每一句話都似乎知道他下一句要說什麼,疑惑什麼般,那雙眼睛,就像是看透了他的心……
“嗯。”
在那雙眼睛下,不得不同意。
“他來接你嗎?”
“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程涵蕾推着寶寶,就像是兩個人是時常見面的朋友一樣。在走出餐廳後,程涵蕾站定,轉頭看着跟着自己出來的上官爵……
“爵,能拜託你一件事情嗎?”
“嗯?”
“別告訴上官睿,安然還在的事情,她現在很好。”
上官爵看着程涵蕾,幾秒後,點點頭。
“謝謝。再見。”梯不官蕾。
揮揮手,程涵蕾轉身往停車場走去,而上官爵站在那裡看着程涵蕾的背影,拿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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