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從後窗翻出去,夜寒川問:“怎麼回事?”
“謝雨嫣要給我下迷藥,我事先已經知道了,剛纔暈倒是裝的。”靜姝躲在迴廊的牆角處,探頭往出看,“一會我想辦法把謝雨嫣塞進去,不管她想對我做什麼,都自食其果去吧。”
夜寒川站在她身後,“你喝酒的時候就知道了?”
“今天她一進門我就知道了。”
夜寒川抿了抿脣,所以他那個舉動完全是多餘的,說不定還破壞了她原來的計劃。
後邊沒了動靜,靜姝覺得有些不對,回頭嚴肅道:“當然,侯爺仗義出手,我還是很感動的!”
她語調又變得輕而意味深長,“前頭打碎我酒杯,後頭翻窗進屋,你是有多擔心我啊,侯爺?”
侯爺倆字說的又軟又輕,像貓尾巴輕輕掃了下。
牆角的地方不大,靜姝一轉身,就把夜寒川整個人都堵在了牆角。
那樣高大冷峻的人,此刻縮在牆角里目光躲閃的樣子,頗有些任君採擷的味道。
若不是還有正事要辦,靜姝都怕按捺不住色心。
“在這藏好了。”夜寒川提着她的後領子,單手一拎,倆人的位置就來了個對調。
靜姝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夜寒川都撒了手,她還是覺得癢癢的。
沒等多久,姚五屁顛屁顛的過來了,手裡還提着一個人。
和夜寒川拎她不一樣,姚五是橫着拎的。
他手裡那個人事不知的倒黴鬼,正是謝雨嫣。
“扔進去,放牀上。”夜寒川在後頭指使道。
姚五心不甘情不願的做了一趟苦力。
沒辦法,自家主子碰不得姑娘,只能他伸手。
靜姝把後窗捅了個洞,偷偷地往裡瞧。
沒多會,一個眼生的侍女領着範廷安進來了。
“範公子,殿下在裡頭等你。”
說完退出去,關上了門。
範廷安渾身燥熱,他皺眉扯了扯衣領子,只覺得喉間乾澀的很。
拿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口,那種如蛆附骨的燥熱依舊沒有緩解,反而有種越燒越旺的姿態。
“他現在還算清醒。”夜寒川不知何時也在靜姝旁邊戳了個窟窿,邊看還評價了一句。
範廷安確實還算清醒,他知道自己怕是有些不對。往前走是靜姝的臥房,往後他就能打開那扇門,出去找桶冰水一澆,就什麼事都沒了。
範廷安沒往前也沒往後,他站在中間的位置,神色掙扎。
靜姝冷眼看着,這廝總以君子自居,要真是君子,現在早開門跑了,還用得着在這糾結?
隱約有女子的嚶嚀聲傳來,應該是謝雨嫣醒了。
平平無奇的一聲,聽在範廷安耳朵裡卻像是天雷炸響,四散的火星一下子聚起來,燃成了沖天大火。
他腦子裡清晰地想:
管他呢!
謝靜姝從前恬不知恥的追着他,現在又對他愛答不理的。他今天就睡了她,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看她以後還怎麼在他面前擺譜!
她不是愛跟夜寒川和舒衍眉來眼去嗎,看今天之後那兩個人還能不能瞧得上她!
跟他睡了,謝靜姝就得老老實實的嫁給他,好好地給他守三從四德的規矩!
這樣想着,範廷安一下扯開了自己的腰帶。
窗外,夜寒川扯着靜姝的後領子把她拉開,寒着臉道:“別看了。”
“正到關鍵處怎麼能不看呢?”靜姝猴急的要湊上去。
她還想看看謝雨嫣什麼反應呢!
“走!”
夜寒川不由分說的把她拖走了。
“夜寒川你這禽獸,放開我!”靜姝掙扎。
夜寒川臉黑了黑,低聲道:“別瞎喊。”
喊得好像他倆纔是屋子裡那對。
倆人找地方開了壇酒,你一杯我一杯慢慢的喝着。
離得遠也聽不見啥動靜,靜姝喝酒都喝得抓心撓肝。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二皇子帶着一羣人烏泱泱的圍了過來。
錦如在門前擋着,到底沒拗過那羣人,被推到了一邊。
靜姝着急的抻直了脖子,“這丫頭,我不是告訴她什麼都別管嗎?”
“走吧,我們也出去。”夜寒川站起身,伸出了手。
靜姝盯着他潔白的掌心,悶聲笑起來,在夜寒川即將收回的剎那,伸手握住。
“哎呦,腿有點麻。”她拽着他的手,撒嬌道。
她裝的假,夜寒川當沒發現,扶住了她的胳膊。
前頭二皇子已經進去了,七嘴八舌的一片混亂。
靜姝在後頭,揉了揉自己的臉,調整出一無所知的樣子,好奇道:“諸位在我房間幹嘛呢?”
衆人紛紛回頭,一時間看她的目光無比複雜。
您倒是全須全尾兒的,可屋裡那兩位就不大好了。
二皇子臉色鐵青,死死的盯着走過來的靜姝。
她的牀上,謝雨嫣裹着被子泣不成聲,範廷安把牀幃扯了下來,狼狽的裹着自己。
屋子裡還有股子成年人都明白的味道。
“這這這,成何體統!”靜姝指着他倆,像是氣的說不出話來,“你們在我的房間,你們……”
謝承宣及時出現,給她順了順氣,接上了她沒說完的話,“事已至此,送到父皇那請他定奪吧。”
又轉身威嚴的對衆人道:“今日之事,大家只當沒看見,若是誰漏了出去,本宮決不輕饒!”
靜姝意猶未盡的捂着胸口演戲,“二妹,範公子,你們,你們,真是有傷風化!來人啊,把他們送到宮裡去!”
這事看見的人太多,根本遮掩不了。
二皇子鐵青着臉,對靜姝道:“皇姐好厲害的手段。”
靜姝謙虛道:“遠不及二弟。”
陸達弄了一輛馬車來,毫不憐惜的把倆人往馬車裡一塞,沒人注意到,謝雨嫣被推着過來的時候,掉了半枚玉佩。
那玉佩沒什麼特別的,個頭不大,成色尚可。
夜寒川撿起來,看了許久。
“怎麼了?”靜姝見他發呆,好奇地問。
夜寒川回過神來,迅速將半枚玉佩攥在了手裡,道:“沒什麼。”
“咳,這屋子暫時不能呆了,我讓人收拾收拾。”
靜姝瞅着自己的牀,露出了嫌惡的神色。
“別收拾了,我讓人給你送個新的過來,已經在路上了。”舒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