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冤家路窄，也是一種緣分。
——題記
咖啡館的裝潢一如既往，營造出如同海洋的幽深，又略帶着曖昧的氣氛。而這家咖啡館尤甚，將中國古建築上的屏風運用得淋漓盡致，在入口置了一堵木雕屏風，帶着古典的韻味，形成曲徑通幽的意境。
而現在，在這堵頗有古典韻味的屏風前，站着一個男人，好看的臉上全是玩味的笑，雖然一身的正裝，仍然讓人看不出紳士風度。
而此岸彼岸罵的“賤人”顯然是針對這個男人。董小葵站在此岸彼岸的旁邊，瞧了瞧站在屏風前的葉三，想起此岸彼岸去相親，火氣頗大地說遇見兩件事，第一件事遇見那個“關公戰秦瓊”的海歸，另一件貌似咬牙切齒地說遇見了一個賤人。
難不成所謂的賤人指的不是海歸的啥啥鶯啥啥燕的，而是一個男人？就是眼前的葉三？
“上次你遇見的賤人？”董小葵在此岸彼岸的耳邊低聲問。
“嗯。正是此人，討厭之極，害得我被我姐姐數落，給我上綱上線一個晚上。並且，大約我回廣東，還得要接受我爺爺的教育。哼，這人——”此岸彼岸語氣裡充滿鄙夷，後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斜睨那人。
“還真是賤人，上次那一酒之仇，我以後一定會報的。”董小葵在此岸彼岸耳邊低聲說。
“自然，咱們的宗旨是：報仇這種事一定要自己來。還有，有仇不報，確實不像咱倆的風格。”此岸彼岸也小聲說。
葉三卻是掩不住笑，感嘆着說：“兩位，在人前，竊竊私語，是不禮貌的行爲。”
此岸彼岸瞟他一眼，問董小葵：“有人嗎？”
“沒有。”董小葵很篤定地回答，然後兩人當葉三不存在，徑直從他面前過去。挑了二樓靠窗的桌子坐下了。玻璃窗外日光盛大，一地的明麗。
各自要了一杯藍山，此岸彼岸將打開電腦，然後又拿出一些資料，說：“你先看我弄到的資料，等我先打開網絡銀行。
董小葵接過資料來，隨意翻了一下， 是此岸彼岸蒐集到的轉賬資料，從國外輾轉了好幾個銀行，備註一欄裡清楚地寫着：歸還欠款及利息。
“這——”董小葵眉頭一蹙。
此岸彼岸一邊擺弄電腦，一邊說：“你瞧下面那張，我收到的明信片，藍色妖姬的圖案，快遞過來的，來自荷蘭。”
藍色妖姬，來自荷蘭！這樣的組合讓董小葵想到不久前在學校食堂吃飯時，收到的藍色妖姬，也是來自荷蘭，落款是SATAN。
SATAN是傳說中的敵對者，復仇者，這樣一個名字一般人不會用，除非別有深意。當時，她不瞭解許二，只當是這個貴公子的惡作劇。後來，也沒太在意這件事，沒有去深究。
如今仔細想來，依照許二的性格，他要送花，必定不會這樣來說，他會直接丟到你手上，那神色不容你一絲反抗。
那麼，那藍色妖姬不是許二送，又會是誰？代表着什麼，而且他留SATAN這個名字給她，意欲何爲？
如果是昭示要復仇，那麼還真想不出兢兢業業，勤學好問的她到底有什麼仇家。
如今，這明信片也是藍色妖姬圖案，也來自荷蘭，並且還是快遞過來的。那麼會與送花的是同一個人嗎？
董小葵立刻翻轉那張明信片，背面是印刷體，只有一行字：欠條與欠款合同請歸還小葵，謝謝。再看上面的落款，並不是SATAN，而是ARNO！
上面的印刷體，連她的姓氏都省略了，看起來像是與她十分親密的關係。
“哎，這人你認識嗎？我直覺是認識你的。是不是那位許二少，看着自己的女人還欠着別人的錢，心裡不樂意，又要顧及你的自尊，所以這麼做？”此岸彼岸壓低聲音問。
董小葵略一想，搖搖頭，十分篤定地說：“不會是他。因爲他說過，他給了我那麼個身份，接下來遇見的所有情況，都要自己去處理。”
“靠，這男人還真是——”此岸彼岸咬牙切齒的，動作又大，將端咖啡來的服務生也嚇了一跳。
董小葵不好意思對那服務生笑笑，然後說：“他這人就是這樣，你落水了。他就丟塊木板給你，讓你自己撲上來。”
此岸彼岸還是不同意董小葵的觀點，搖搖頭，說：“我還是覺得他的可能性很大。畢竟他是在京城子弟裡很厲害的角色。你如今可是跟他扯上關係了。如果被人知道你還欠着別人的錢，就是打他的臉。”
此岸彼岸的話也不無道理！董小葵一時也沒有說話，仔細思考一下，還是搖搖頭，說：“不可能是他。因爲，就算他要替我還這筆錢，他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他會讓我知道，然後再告訴我，是我欠他的，要好好努力還。”
是的，許二不是這樣的人，裝神弄鬼根本不是他的作風。
此岸彼岸一聽，一臉玩味地瞧着董小葵，嘿嘿地笑着說：“喲。才純粹睡覺幾次，就瞭解到靈魂深處了？”
說到睡覺，董小葵的臉一燙，斜睨此岸彼岸一眼，不屑地說：“呔，就事論事，他本來不是這樣的人。”
“哈哈。”此岸彼岸笑得歡，慢慢地喝了一口咖啡，招手讓董小葵過去看，那戶頭裡果然轉來的二十萬。
此岸彼岸指了指屏幕，說：“你可以先將一種情況排除，就是老孃自編自導來讓你不還錢這個情況。”
董小葵像是捱了一悶棍，因爲她剛纔確實有這麼想，沒想到被這傢伙看穿了，她訕訕地笑笑。此岸彼岸敲敲她的額頭，說：“出息了，居然懂得算我了。”
“嘿嘿。”董小葵一笑，也是喝了口咖啡。
“我是瞧着這事很蹊蹺，怕有人對你不利。你這傢伙，今年又流年不利的。”此岸彼岸嘆息一聲。
董小葵也是靜默，然後通過分析，許多的情況一一剔除。最後剩下的便是曾經說過幫她還錢的陳佳川與朱芸。可是，根據今天吳淑麗的說法，吳家自身難保，陳佳川也是落魄到極致，顯然不會做這種事情。
那麼，剩下的就只能是朱芸。
想到朱芸。董小葵心裡橫豎複雜。一方面，朱芸喜歡自己，這並不是錯，另一方面，她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喜歡。
“那麼，看來這個朱芸很可疑。”此岸彼岸皺皺眉頭。
董小葵靜默在那裡，慢慢地喝着咖啡，覺得似乎又不是朱芸這樣簡單。因爲她對朱芸也是有些瞭解。這女人做事情，從來都是直截了當的，也不會做這種裝神弄鬼的作派。
“怎了？”此岸彼岸也瞧出她不對勁，關切地問。
“我在想，也許不是朱芸。或者，是別的什麼人。”董小葵這麼想，越發覺得毛骨悚然。
“是不是朱芸，我們一會兒問問就知道了。還有，你的錢是從我這裡拿的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人，是沒人知道的。我問過三哥，他說沒告訴過別人。再說，錢是從你賬戶上走的。對方也不應該知道我啊。所以，能做到這般的，必定不是普通人。我當時第一直覺是許二少，可是如今聽你說這人不太可能這麼幹，這倒是讓我覺得這事越來越刺激了。”此岸彼岸一條一條地分析，到最後，眼神裡露出無恥的光芒。
“刺激個毛，你丫的就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吧。”董小葵不屑地掃她一眼。
此岸彼岸哈哈一笑，引得鄰座的男人想方設法繞過裝潢的飾物，把鄙夷的眼神送過來。她毫不示弱地回瞪過去，神色兇狠，大約對方如果不轉過去，她都會衝上去揍那人。
“喲喲，矜持，你也不看你穿得多古典淑女。”董小葵嘖嘖嘴，也瞧了瞧鄰座的男人。那人趕快轉過去，跟同桌的女子大約是在說此岸彼岸的不是，極其小聲。
“呸，矜持個毛，我生平最討厭矜持，以後我老公要這樣要求我，我立馬剁了他。”此岸彼岸撇撇嘴，極其不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將電腦關掉，資料一收，聳聳肩，說：“看來，我還得在京城停留一陣子。”
“爲何？”董小葵問，其實也知道大約是因爲自己的事，心裡總是有些忐忑。
“喲喂，你要讓我失去成爲名偵探柯南的機會？你難道不知生活多麼平淡啊？像你這麼糾結的娃，這樣糾結的情況，真是太少了。老孃三生有幸遇見了，怎麼可以丟掉這樣一舉成名的機會。”此岸彼岸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對董小葵擠眉弄眼。
董小葵往椅子上一靠，撫着胸口，說：“拜託，您老別這樣行不，你看看你長得那樣淑女，卻是這樣的行爲舉止，我都不消說你了。”
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此岸彼岸提高八度回答：“咋的了？我這是真性情，你懂咩？這年頭就缺乏這個，老孃保持本真來着。多難能可貴啊！”
這女人還得瑟上了。董小葵撇撇嘴，還沒有批評。旁邊有人發出輕笑，然後董小葵就看到旁邊一桌閃過來一人，往她旁邊一坐，還將她也擠開一些。
來人正是葉三，也沒有理會董小葵，而是瞧着對面的此岸彼岸笑，語氣也很玩味：“夏小姐的本真讓人耳目一新。”
“賤人，真是冤家路窄。”此岸彼岸嘴裡吐出這一句，“嗖”地站起身，喊：“服務員，結賬。”
葉三也站起來，說：“所謂冤家路窄，也是一種緣分。”
“呸，我才懶得跟你有緣。”此岸彼岸滿臉鄙夷，那服務員走過來，十分有禮貌地說葉三已經付賬了。
此岸彼岸揮退服務員，一臉笑地瞧了瞧葉三，然後問：“無憂，咱們的宗旨是？”
董小葵自然心裡神會，一笑，說：“我們是很善良的，既然有人要修行，我們會給人機會的。”
“是的，所以，葉先生，你要多謝我和無憂，讓你有了這次修行的機會。當然，你還可以讓周圍這幾桌的人都給你這個機會，我想大家都很樂意的。”此岸彼岸一臉虛僞的笑，跨出桌子，說：“無憂，走吧，我們去看看那位姐姐。”
這是要去詢問朱芸。董小葵也是站起身，要往外走。葉三還是漫不經心的，好看的臉上溫潤的笑，眼睛倒是格外清澈。
他也跟着兩人走出來，此岸彼岸終於忍不住，吼：“你到底要幹嘛？”
葉三站在她面前，說：“我喜歡你的本真。而且，我覺得我們真的很有緣分。”
“呸，誰讓你喜歡了？誰跟你有緣分了？”此岸彼岸也不顧周圍幾人，直接不給葉三面子，連董小葵在一旁都覺得葉三忒可憐了。
誰知葉三沒事人一樣，笑着，然後很認真地說：“自然是你讓我喜歡。至於緣分，我們見面三次就有三種緣分。第一次，是不打不相識，印象深刻，這是一種緣；第二次，偶然遇見，這又是另一種緣；第三次，你解釋爲冤家路窄，嗯，這也是一種上輩子就割不斷的緣。”
董小葵在一旁捂着嘴，看着此岸彼岸一臉的憤怒，竭力憋着笑，這葉三也太能掰了，能把此岸彼岸都氣得咬牙切齒。
“對不對？”葉三還補充問了一句。
“馬上消失在我面前。”此岸彼岸咬牙切齒地說。
葉三氣定神閒在一旁，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說：“難道夏小姐沒有聽過冤家一詞的註解？”
此岸彼岸不予理會，黑着一張臉。但這詞語倒是讓董小葵想起，曾經許二也用過這詞語戲弄自己。那時在出租車上，還一個勁兒地跟司機說，還說她有孕在身什麼的。
如今想起來，真像是一場戲劇。不過，這兩人還真不愧是發小，即便性子差那麼多，調戲人的調子有時候還蠻像的。
“要不要我爲你詳細解答？”葉三還是氣定神閒，似乎不把此岸彼岸逼瘋不罷休。
此岸彼岸終於不予理會，聰明地採取避其鋒芒，無視他的存在，只對董小葵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過來。”
她才走兩步，葉三說：“你們別瞎忙活，你們——，查不到。”
第一卷 遇見 第101針尖麥芒
第101針尖麥芒
葉三的話讓此岸彼岸一下子停住腳步，但並沒有轉過身來。
董小葵心裡也是一咯噔，擡眉瞧了瞧葉三，他一臉的波平如鏡，帶着淡淡的微笑。她很清楚：如果葉三說她們查不到什麼，那麼憑藉她們的力量就真查不到什麼。
她第一次見葉三，是在九重天。當時，就有細細打量過這人。雖然面上很紈絝子弟，看起來漫不經心，但在處理事情時，神色清明，沒有半絲的迷茫與猶豫。
何況他是許二的朋友，能與那樣的人成爲朋友，那這個人的做事風格也一定得到許二承認的。
不過，他既然說出這句話，那麼，他可能知道是誰在搗鬼。
董小葵與此岸彼岸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葉三卻是打破沉靜，繼續說：“真的。你們查不到，不要白費勁，該好好學習，就好好學習去。”
“你知道是誰？”董小葵也不想轉彎抹角，於是直接問。
葉三抿脣一笑，搖了搖頭，慢騰騰地說：“我不知。”
他一臉的痞子相惹怒了此岸彼岸，她神情兇狠地說：“不知道，你犬吠啥？浪費時間。”
這話很不友善，惹得一直眉目波平浪靜的葉三也不由得臉色一沉，掃她一眼，問：“啥叫犬吠？”
“所謂犬吠，就是狗亂叫。”此岸彼岸毫不示弱，斜睨着葉三。
葉三瞧着她，雖然沒有憤憤然，到底臉上有了怒色，語氣有些兇狠地說：“遲早我會收拾你的。”
“老孃不是嚇大畢業的，從來就沒怕過誰。”此岸彼岸也不示弱。
董小葵見這情況，也料想到此岸彼岸相親當天，這葉三一定是做了很欠揍的事，觸犯了她的禁忌。否則這女人不會對人如此不留餘地，咄咄逼人。
“那你就等着，看看到最後，誰纔是贏的哪一個。”葉三似乎真的生氣了，上前幾步，語氣平靜地說，臉上是那種冷冷的笑。這倒跟許二那傢伙一個樣了，怪不得是那麼多年的朋友。
此岸彼岸不由得後退一步，仰着頭說：“我從來不跟品格不好的人賭博。”
“賭不賭，在與我，不在於你。”葉三神色緩和了一些，不過臉上還是冷冷的。
“別拿祖上的積澱來自以爲是，姐姐我不吃這一套。”此岸彼岸神色也不是剛纔的疾風暴雨，倒是笑裡藏刀的感覺。
“就是本公子自身的積澱，要你，足夠了。”葉三緩緩地說，臉上不是平常那種紈絝子弟的笑容，而是神色清明。
“激將法，我三歲就會玩了！”此岸彼岸豎着食指在葉三面前晃了晃，然後對董小葵說：“無憂，我們走吧？”
董小葵本來想問葉三的看法，但看到此岸彼岸與葉三這陣仗，確實不是時候，她也想立馬走人。所以，點點頭，便是與此岸彼岸一併往停車場走。
葉三卻是氣定神閒地說：“你們查不到。”
此岸彼岸不予理會，葉三繼續說：“要不我們打賭，你查到了，我從此之後立馬消失在你面前。如果你查不到，就要呆在我身邊。”
“腦殘兒童。”此岸彼岸十分鄙夷地吐出這個詞，走得越發快。
葉三見留她不住，到底是追上來，攔住她們。此岸彼岸問：“你倒要如何？”
“對方的手段，憑你們是查不到的。要查這人是誰，只有我可以。”葉三很得意。
“然後呢？”此岸彼岸一臉虛僞，笑對葉三。
“然後就是我剛剛提議的。”葉三很認真地說。
此岸彼岸輕蔑地冷哼一聲，低聲問：“葉先生，你覺得可能嗎？”
“問你自己。”葉三略略低下頭去瞧此岸彼岸，沒想到她忽然一腳踢過來，也算是葉三躲閃得快，只是被此岸的高跟鞋蹭到。
葉三單腳跳了幾步，齜牙咧嘴地說：“喲，還動手了。放心，我會一筆一筆給你記下來的。以來，來日方長。”
此岸彼岸沒理會，只對小葵說：“我先去開車，你慢慢過來。”然後，她唰唰跑去開車，看那跑的姿勢，因爲穿着高跟鞋，總是有些滑稽。
葉三卻是拍拍被她蹭到的小腿，直起身對董小葵說：“要不要我幫你查？”
董小葵十分警覺地瞧他一眼，說：“出賣朋友的事，我向來不做。”
“我就那麼像壞人嗎？你這語氣與思維，還跟許二那死傢伙真像。”葉三苦大仇深似的。
董小葵臉一板，不悅地說：“如果你再罵他，別怪我客氣。”
是的。聽到這個死字，她心裡不舒服。雖然知道葉三並沒有含有詛咒的意思。
葉三一愣，頗爲驚訝地瞧着她，而後一笑，說：“不說就是了，瞧你這認真勁兒，跟那丫的一個樣，現在真是忌諱無數啊。”
人家認錯態度良好，董小葵倒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勁兒地往出口那邊瞧。
葉三立馬又說：“真的。我剛聽到你們的對話，這種手法真不是你們能查得到的。而且對方顯然不想讓你們知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一次性說完。”董小葵瞧了瞧他。
“我幫你查，你幫我暗地裡做軍師，如何？”葉三很無恥地提議。
董小葵冷笑一聲，說：“讓我出賣朋友，讓你始亂終棄，是吧？”
“哎，董小葵，你說話不要詆譭人格，你家許二始亂終棄，我都不會，我多好的男人啊。”葉三提高聲音糾正。
董小葵懶得跟他說話，瞧着此岸彼岸的車子出來，便往車那邊走。
葉三卻又問：“你家許二短期內，不一定能回來。你真不考慮跟我合作。”
董小葵腳步一頓，回眸一笑，搖曳生姿，對着葉三說：“不需要你！仲霖讓我有困難就找陳俊。可見，他早就預見，你這種人只會趁機勒索敲詐，人品很渣。”
葉三一聽，也不理會董小葵的詆譭，倒是眼睛都亮了，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笑着說：“喲，連陳俊都留下來聽你差遣。許二啊許二，我到底是看走眼。”
此岸彼岸在那邊使命摁喇叭，然後對董小葵說：“跟那賤人那麼多廢話做啥？”
董小葵小跑幾步，坐在車裡，綁安全帶的時候，葉三在外面，說：“董小葵，你真該跟我合作的。”
“不需要。”董小葵落下車窗。
此岸彼岸發動車子剛起步，葉三在那裡感嘆：“你個悲劇的娃。”
“神經病。”此岸彼岸憤憤地罵了一句，將車拐入旁邊的單行道，一路往西山去。
董小葵在路上給朱芸打了個電話，朱芸顯然十分驚訝，聽聞董小葵要去找她有些事。她有些驚喜過旺，語無倫次了。最後，才說：“我吩咐人去買菜做飯。”
“芸姐，真不用。我有些事問你，問完就走。我接下來還有事。”董小葵客氣地說，掛了電話。
到了朱芸那邊，朱芸早就等在門口，請兩人進去，夏可可直接就說：“明人不說暗話，小葵來，是有事問你的。”
她打開了話題，自然就董小葵來詢問。
這問話其實很考藝術。本來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次來，一要問朱芸，二還不能讓她覺察到這件事。
所以，董小葵略略沉思，然後才問：“芸姐上次說，孫冠華不接受你替我還錢，可知道其中的原因？”
朱芸一聽，立刻搖搖頭，說：“我讓人查過，但是誰敢查孫冠華啊，那榮冠集團的後臺據說是那些公子哥們，至於主要是哪家的公子哥，那更是不得而知了。我媽媽雖然與戴餘慶的媽媽是姊妹，但是畢竟，我們是從商的，有些事，我其實也想幫忙，但是不能不顧及我哥，還是我家裡人。”
朱芸說到後來，越發的小聲，神色滿是不安，顯出頹唐，大約是在爲不能幫董小葵而自責吧。
“芸姐，那事情都解決了，我沒事。”董小葵安慰她，心裡總有些過意不去。
朱芸擡眉瞧她，苦笑一下，然後說：“小葵，權貴之家的人，不是他們想怎麼想就怎麼想的。你自己聰明，看準時機，能抽身就抽身走吧。那人是許二，據說，許家原本定的繼承人是許大少，可是許二少太有驚天之才，所以，許家老爺子一直都很喜歡他。聽人說，有可能會讓他來做家族繼承人。你聰明，這些，你比我懂的。”
董小葵心裡也是唏噓，只是跟許二逢場作戲一下，都有這麼多人出來提醒。虧得沒有跟這人真在一起。
“多謝芸姐，我下午還有點事，要先走了。”董小葵從方纔的幾句話中，已經徹底證實不可能是朱芸，與她說太多，也十分不自在。
朱芸也是不自在地笑，然後點點頭，說：“以後，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能記得我，就行了。”
董小葵點點頭，夏可可已經發動車子，示意她上車。
車一路向Q大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在Q大門口停車，夏可可才說：“無憂，我剛纔想過了，葉三那個賤人說的對，這個陣仗我們查不到。對方絕對是高層人物。”
此岸彼岸說出這句話，董小葵已經知道她想去找葉三。董小葵立刻說：“你不要輕舉妄動，我明天給陳俊打電話，讓他查。出不了結果，我們再說別的事。”
“也只好如此。”此岸彼岸點了點頭，然後又吸一口涼氣，問：“陳俊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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