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英國公臉色如此凝重,我和陳道陵對視一眼,便隨着他走了。
進了書房,英國公是先請我們坐下,又命人送來茶水,這才坐下了,嘆息了一聲,才說道:“有些事情,我們心裡都清楚,所以我便不多說了,只與你們說一說如今的蒼鷹堂,自從那拓跋向南孤身一人從盛京城回來後,就變的與往常不同了,不僅從北蠻又招來了許多高手,還給了許多亡命之徒容身之所,發展的十分壯大,而且作風也不如從前溫和,是變得非常強硬。已經有許多小門派深受其害了。”
現在知道訴苦了?
當年還不是你把蒼鷹堂引來江南道的,知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了吧?
我暗暗搖頭,心裡腹誹不已,一邊想着拓跋向南那有些魔障的表情,心裡還是覺得可惜,明明是個很不錯的人。卻是變成這個樣子,真的是很讓人惋惜,可即便如此,若下次碰面,我也絕對不會手軟了。
而陳道陵是思索片刻,才說道:“只是不知,英國公要如何做?”
英國公搖搖頭,說道:“如今的蒼鷹堂勢力太多了,倒是可以派軍圍剿,但那樣勢必會引起江南道百姓恐慌,而且也未必能成功,即便是成功了。好不容易平衡的江湖勢力,失去了平衡之後,便又會爭鬥不斷,唉。”
得,話沒少說,但意思卻只有一個。他沒辦法。
陳道陵點點頭,說道:“真是辛苦英國公了!”
英國公搖搖頭,隨後看向了陳道陵,說道:“所以,我纔想懇請陵王爺出手相助!”
“道陵,責無旁貸!”
陳道陵一點猶豫都沒有,便給應了下來,我還以爲,他是因爲拓跋向南想要對我不利太生氣了,剛要想提醒他不要衝動,就見他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們兩口子,眼下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青虛山,也是耽擱不得的。所以,幫忙可以,但也要從青虛山回來才行。”
剛剛有了些笑模樣的衛國公,忽然間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卻也只能說道:“如此說,便不能太多強求了。”
談話到此結束,我和陳道陵告辭,去了江州城外的行宮。
路上時,陳道陵又詳細的問了我拓跋向南的事情,當我說完後。他略微皺眉,說道:“傾兒,不得不說,拓跋向南是真的沒打算傷你,否則就算你與獨孤大嘴兩個圍攻,他也有能力重傷你們二人。雖然他也會付出代價,但卻是將你抓走的。”
我搖搖頭,說道:“不說他了,七爺說說,英國公究竟是什麼態度?”
“好。”
陳道陵點點頭,也知道我是想轉移話題,便說道:“其實,他想的很簡單,對付蒼鷹堂,便會消耗他的力量,這樣一來就便宜了我們,若不動手,他又怕蒼鷹堂真的無法控制了,所以便想我們給他賣命。如今,我否了這件事情,想來他便會拿出老把戲了,定然是要扶持某個門派了,再專門與蒼鷹堂鬥。總之。對付蒼鷹堂,他是絕對不會消耗端木家的力量的。”
我點點頭,說道:“而且,即便是鬧出江湖紛爭,以他那種假惺惺的作態,也會有所顧忌,不會太過擾亂百姓的生活。所以,我們也不用着急,先看着他們折騰好了。”
陳道陵搖搖頭,說道:“若我們不來,那隻老狐狸一定會讓事態越嚴重越好,他巴不得看那些江湖勢力內耗。可如今我們來了,他還要利用那些江湖勢力來牽制我們,所以他斷然不會讓事態擴大的,否則他又拿什麼來牽制我們?”
我笑着說道:“那麼,咱們煽風點火?”
陳道陵還是搖頭,說道:“不是咱們。是我,而傾兒你,是要去青虛山。”
我皺眉,說道:“幹嘛要分開?”
陳道陵寵溺的看着我,柔聲勸說道:“傾兒可能不知道,端木家爲了取得民心,曾經多次私下破壞河堤,又或者是製造瘟疫,然後端木家人,便會衝在最前面去做給旁人看,就這樣把民心都握在了手裡,所以我敢說,如今端木家想要造反,江南道的百姓都會支持。所以,江南道的事情拖不得,否則便是給四哥留下隱患了。而傾兒你的事情,也不可耽誤。所以,我們只能暫時分開了。”
我皺眉。說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他們還是人嗎?還有,早前我怎麼不知道,你又是聽誰說的?”
“傾兒應該還記得,父皇曾經說過,在全國各地。都有東孝陵衛吧?”
說到此處,陳道陵感嘆父皇的遠見,一邊說道:“放在戰鬥時,蟄伏在江南道的東孝陵衛趁亂給我遞了消息,而且這些他們也是最近纔出來的,畢竟端木家僞裝的太好了。”
我點點頭,雖然心裡很不願意,可卻只能說道:“我去青虛山,自然不會有危險,可你在江州城,卻是要加倍小心才行!”
陳道陵揉了揉我的頭,說道:“傾兒放心好了,如今能傷我之人,着實不多了。只不過,這一分別,至少月餘,在分開之前,我們是不是。嘿嘿嘿……”
嘿嘿嘿你個大頭鬼!
好在,陳道陵沒有喪心病狂到在馬車上就敢胡作非爲,但到了行宮之後,我可就在劫難逃了。
然而,我們卻是沒有太多的溫存,休息了片刻後,我便乘坐馬車,只帶上了獨孤斷劍悄悄上路了,而馬車是尋常的馬車,獨孤斷劍也打扮成老車伕的樣子,所以顯得很不起眼,而且又是走的夜路。不用擔心並人發現。
至於爲什麼天就黑了,我不知道呀。
接下來的幾天,便是一直趕路,所幸一路太平,我每日除了吃喝拉撒,便都留在馬車內打坐,經過與拓跋向南一戰,我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是又提了起來,因爲即便是到了不敗境,可在那些真正的高手面前,卻還是很危險的。
而我雖然已經掌握了一劍仙人跪,可真正的一劍仙人跪,卻是損耗極大的,又怎麼能輕易使出?
所以,就還是要變強,否則便永遠處於被動。
想到此處,我便有些糾結了。若是鄭道一真的能將金丹取出,我的修爲肯定會降低,甚至都維持不住不敗境的修爲了,可若不取,我又很害怕那種被支配的危險,也要憂慮江湖人的搶奪。
究竟。該如何是好呢。
後來,我是搖搖頭,也不再多想了,總要先見過鄭道一再說。
到青虛山下時,卻已經是半月之後了,而且青虛山真的是人跡罕至了,方圓幾十裡都沒有村落,而且連個山門都沒有,更別說會有守山門的人了,這與棋劍樂府,當真是兩個樣子了。
我站在山下看了許多,空氣很清新,也會讓人感到莫名的輕鬆,只是青虛山不管如何說,都是道教正統,怎麼會看着有些頹敗的意思呢?
想着,我便拾階而上,而獨孤斷劍跟在身後,曾經聽獨孤斷劍說過,他對青虛山是非常向往的,因爲青虛山的青虛三十六劍,是非常玄妙的,可獨孤斷劍名聲很臭,所以根本不敢來此,畢竟青虛山也算是名門正派,而從前的獨孤斷劍卻是邪門歪道那一類的。
行至一半,便有了一條岔路,我們便不知該如何走了,正巧看到了一個騎牛的道士路過,我瞧那道士就不是尋常人,劍眉星目很是俊逸,而且有着一股雲淡風輕的氣質,即便是騎着牛,也只會讓那青牛都沾染了仙氣一般,想必一定是青虛山的高人吧。
想着,我便揮揮手,喊道:“道士大叔,道士大叔!”
“來了?”
正騎在青牛背上睜眼打盹的道士看了過去,看到那熟悉的面孔,眼中一暖,同樣擺擺手,說道:“按照你孃的吩咐,傾兒不可叫我大叔,叫爹爹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