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黑蓮而言,這直接只存在兩種人,強者與養分。
所以,當黑蓮再次戰敗,又僥倖沒死之後,他纔不會就此沉淪下去,而是會再想辦法變強,比如說他此時在巨巖城中,而巨巖城有二十幾萬人口,足夠彎成一次只存在的記載中的血練了,至於對血練的成功機率,他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如果成功了,他將獲得強大的力量,如果失敗了,也可以補充他損失的修爲,所以即便是完不成傳說中的血練,他也只是遺憾一些而已。
而此時的皇后,但她得知黑蓮出現時,便早早的過去瞧熱鬧了,那黑蓮是誰,可是神廟中的最強者,他跟那顧傾對上了,多少個顧傾和拓跋向南都不是對手吧?事實上,皇后親眼目睹了黑蓮像是拍蒼蠅那樣將拓跋向南給拍走了,當時皇后就差叫好了,還特意把拓跋向南的母妃叫來了,就是要讓她看看,她那兒子是怎麼樣慘敗又慘死的,可誰知道,後面的事情就不是皇后能夠理解的了,黑蓮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被擊敗了。
當時的皇后很失望,本來她就是打算讓黑蓮幫忙剷除這個顧傾的,但放出黑鴉之後,卻遲遲沒有得到答覆,此時黑蓮來了,也跟顧傾打上了,但卻輸了,這怎麼能讓皇后不失望?可是,黑蓮雖然就這樣輸了,皇后還是想要救他,要不然。黑蓮從前就欠她人情沒還,這樣死了,自己豈不是很虧?
所以皇后出手相救了,這是她頭一次覺得,拓跋向南的那個母妃,其實還挺有用的。
至於,要犧牲全城的百姓這種事情,皇后是覺得沒有什麼的,哪一次有新皇登基不都是伴隨着血腥的殘殺嗎?而且肥沃的草原就那麼多,可那些小部族,明明已經很困苦了,竟然還那麼能生,導致草原都不夠大的部族用了,所以多死一些人。對草原而言,是一件好事情。
再就是,區區二十幾萬人,換神鵰氏族做這蠻族的主人,不管怎麼算,都太划算了。
所以,皇后都不帶有一絲猶豫的。
至於自己那個不務正業要做道士的兒子,皇后已經徹底失望了,只等着黑蓮的計劃一成功,再選神鵰氏族的優秀子弟來培養就可以了。而自己做女皇的事情,皇后想過,但卻也只是想想,即便這世間曾經出現過女帝,但那也只是曾經。至少她也只敢想想而已。
而此時,在拓跋向南的院子裡面,我手指一挑,三把長劍回到了兵器架。
拓跋向南看了一眼他母妃,又看了看我,再次拱手道:“顧傾,無論如何,我都要由衷的說一聲感謝。”
我點點頭,說道:“其實真的不必謝,如果我是你,也會這樣選。”
畢竟,她是他的母親,即便她很自私,可有些時候,老天就是這樣跟你開玩笑,讓你去做選擇。如果是旁人選,自然會選讓那自私的女人乾脆死了算了,其實拓跋向南也想讓她死了算了,可一想到那人是自己的母親,他就下不了這個決心。
然而,此時拓跋向南的母親,卻是走到了我的面前,指着我,面色從剛剛的悽楚,變成了扭曲的猙獰,惡狠狠的說道:“顧傾,你這個妖孽,就是因爲你。險些又害死了我,你這個天底下最惡毒的女人,你爲什麼就不能早些離開,你若再坑害我們娘倆一次,我就詛咒你走路摔死,喝水嗆死,吃飯噎死,下水淹死,遇火燒死,即便是你最關心的陳道陵,他也會在你熟睡時,用刀刺入你的胸膛……”
這老孃們兒是瘋了嗎?
還是說,她是把對皇后的仇恨,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隨着我的目光越來越冷,也隨着拓跋向南發怒的低吼,她終於停了下來,而我是問道:“你敢如此待我,是不是因爲,你覺得有拓跋在,我便不會殺你?是不是在你眼裡,那些肆無忌憚傷害你的人,纔是值得尊重的人,而如我與拓跋這等爲了情分不會拿你如何的人,就會成了泄憤的對象?”
可她卻是不爲所動,指着我說道:“我與你這妖孽有什麼情分,我只想你去死!”
看着她那咬牙切齒的嘴臉,我也是頗爲無奈,看向拓跋向南,發現他雙眼通紅,我忙拉了拉他,不想讓他因爲我而傷害自己的母親。
然而,我卻是看到,她的手落了下來,打在我的手背上,而我也沒有去躲,任由這一下打到我,只當是給自己一個憤怒的藉口了,而她是指着我大罵道:“賤人,你這賤人,是誰準你碰我兒子的,放開你的爪子,你這個賤人,我要將你千刀萬剮……”
然後。
她說不下去了,因爲我隨手往她嘴裡塞了個東西,又在她身上一點,她便疼的直捂肚子,在地上打着滾,還要一邊罵着。
我冷冷的看着她,說道:“你吃的是七日斷腸丹,七日之內拿不到解藥,就會肝腸盡斷而死,如想得到解藥,就看你的表現了。”
聽着我的話,她是不再罵了,而是直接跪了下去,不斷的衝着我磕頭。一邊說道:“我求求您給我解藥,我不想死,只要你給我解藥,我就把拓跋向南送給你做奴才好不好,求求您了,給我解藥吧……”
我轉身離開,給了拓跋向南一個眼神,一邊說道:“看你表現吧。”
拓跋向南冷哼一聲就跟我走了,走了很遠,才問道:“顧傾,你給她吃的什麼?”
我說道:“好像是駝峰丹,她沒修爲,沒辦法吸收,我剛剛又用真氣幫她吸收了一些。但藥效太強,她受不了,自然就會腹痛了。回頭,我多給你留一下駝峰丹,沒過七天,你就當解藥給她,讓她疼上一疼,往後肯定會聽話的。唉,說起來,她也是被皇后欺辱出陰影來了,可旁人都是咬着牙等着報復,她倒好,竟然是臣服的這般徹底。”
拓跋向南對他母妃並沒有多少感情,有的也只是,母子之間那種天然的聯繫而已,所以聽到此處,竟然是笑了,一邊說道:“算了,等你家老七出關,我便陪你們一同去極北之地,也就不管她了。其實,她死不死我也不是很在乎,只要別在我面前死,讓她因爲我做出的選擇而死,也就行了。”
我搖搖頭,說道:“這種親情賬,是最難算的。”
拓跋向南是深有感觸,卻是在隨後說道:“不過,顧傾你曾經對顧文昌,卻是絲毫不留情啊。”
對於這點,其實我都知道,便是陳道陵都疑慮過,甚至他到現在,都認爲我在這種大是大非上,是比男人還果斷的,可事實並非如此,即便顧文昌真的是從前那個顧傾的父親,但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更何況,顧文昌連我的便宜爹都算不上,又要處處找我麻煩,他不死,難道我去死嗎?
但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了。所以我甚至都沒有與陳道陵說過,因爲即便說了,他也只會覺得匪夷所思,所以說了,還不如不說。
我只能對拓跋向南無奈一笑,說道:“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所以你要小心了,可千萬別得罪我,要不然你便會死的好慘好慘。”
拓跋向南是咧嘴一笑,說道:“我可不信,因爲我已經得罪過你很多次了,若你真是那小肚雞腸的人,還會與我如此玩笑?”
我笑着說道:“機會可不是常常有的。所以你要珍惜纔是,往後不能再犯渾了,因爲我們是好朋友啊。”
拓跋向南笑容有些苦澀,可卻還是說道:“對,好朋友。”
走着,拓跋向南突然又問:“對了顧傾,你在天書閣內,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機遇,怎麼會便的如此之強?”
我搖頭苦笑,說道:“也不是什麼機遇,就是親眼見證了幾個強者的生生世世而已,所以對力量的體悟,是遠比黑蓮要強了。其實黑蓮也很厲害的,他只是太過癡迷於他們神廟自己編織出來的謊言了,對力量本身沒有謙卑之心,認爲自己已經掌握了力量,可他卻是不知道,他這樣的心境,只會讓他越來越弱。”
拓跋向南說道:“看來,有空的話,我應該再去天書閣坐一坐的。”
對於天書閣內看到的事情,我並不想與旁人說,總覺得那是屬於我的秘密,便轉移了話題,說道:“左右現在無事,拓跋你給我說說極北之地的事情吧。”
拓跋向南點點頭,說道:“好,其實極北之地有很多傳說的。”
首先,真正的極北之地,並不是普通人印象中的那個廣闊的冰原,而是在冰原的邊緣地帶那裡,有一片無法形容究竟多廣闊的迷霧帶,只有穿過迷霧,纔是真正的極北之地,而裡面雖然也是冰原,但卻要更加寒冷,而那迷霧,在通玄境下,是根本無法進入的,或者說當不敗境擁有了通玄境相同數量的真氣時,也能通過。
而通過迷糊之後,就是真正的極北之地了。在那裡,人們甚至分不清時間,因爲那裡會突然間天黑數天,也會天亮數日,而且很大一片區域,是都沒有參照物的,所以是非常容易迷失方向,許多人就是這樣困死在裡面的。
有人說,極北之地的盡頭是一座高不知入多少重天的仙山,而在那仙山附近,生活着冰原人,可究竟有沒有,卻是沒有人知道。另一種說法是,那些困死在裡面的人。會在仙山下重生,然後成爲仙山的一部分,成爲仙山之上仙人的僕人。
總之,傳說很多。
也有說極北之地的冰原人,其實就是上古遺民,他們厭倦世俗,所以纔在那裡避世的。
但所有關於冰原人的傳說中,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冰原人非常的強大,隨便拿出來一個,放在外面都是天下無敵的。
而那些天材地寶,其實在冰原人眼中是很普通的,就跟尋常人家種的青菜蘿蔔一樣。
也有人猜測,說是那些冰原人。便是這個世界中得道成仙的人。
而從那極北之地走出來的人卻不是很多,可但凡出走來的人,就都是這個世間無比強大的人,比如說吳家劍君,東海劍癡,再比如說北宮雪瑤,還有許多許多強悍之人。可他們,卻是從來不會對旁人說冰原之中的事情,每每有人提起,也是忌諱莫深。
瞭解了一些極北之地的事情之後,我便去了火泉修煉,現在的我對力量的理解非常深刻,然而卻也有太多的零散片段需要拼接,趁着陳道陵閉關的時間。我也要儘量的充實自己,這也是爲去極北之地做準備,誰知道在那裡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很快我便進入了狀態,時間開始模糊。
而幾天之後,黑蓮卻是已經恢復了許多,開始着手他的計劃,他先離開了巨巖城,在興師動衆的進入巨巖城,以神廟大神恃傳道的名義進入巨巖城,而蠻族人對神廟是迷信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是真的將黑蓮當做神仙來頂禮膜拜了。
雖然,黑蓮的形象有些詭異,但信封長生天的北蠻人,本就屬於自然崇拜。每個部族除了長生天外,也都有自己部族的圖騰,信什麼的都有,其中步伐一些古怪的東西,比如說一種傳說中體長數米的蜈蚣,所以黑蓮的形象也還算過得去。
在巨巖城中,皇后早就命人立起了巨大棚子,而黑蓮就坐在高臺之上,爲蠻族百姓講述着神廟中記載的事情,其中有許多是上古先民的故事,也有很多是誇大其詞的,神廟之中神恃斬妖除魔的故事。
等講完了道,黑蓮又要給城中百姓治病,有些人瘸了一輩子了,可在黑蓮的聖手下,卻是連蹦帶跳了,而有些人都咳出血了,也在黑蓮的醫治下都能抽旱菸了,一樁樁一件件神奇的事情發生在眼前,讓百姓以爲,他們所看到的,眼前的一切,都是神蹟!
而那個神恃黑蓮,其實就是神,名副其實的神。
面對着所有人的頂禮膜拜,黑蓮緩緩閉上眼睛,感受着這種似乎真的成仙的感覺,隨後緩緩說道:“看在諸位如此虔誠。我將再施展神蹟,爲諸位配一副藥,而且是無償發送給諸位,只要只爲吃了這藥,就將永遠沒有傷病,將會得到昇華!”
然後,所有都人,都在對黑蓮頂禮膜拜。
隨後,在黑蓮的吩咐下,無數黑袍人開始忙碌,架起巨大的鍋,又是一桶桶的添水,再放入各種藥物,最後是生火,把那巨大的鍋少的滾燙。沒過多久,奇異的香味傳進每一個人的鼻子中,甚至連一些不信奉神廟的人,都被香味吸引着而來。
緊緊是聞到了那香味,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一種極樂的狀態,他門有的在放聲大笑,有的在手舞足蹈,而有些人,甚至已經在做着男女之間最原始的事情了,就那麼大庭廣衆之下,整個巨巖城,都陷入了這樣的混亂之中。
看着眼前的一切,黑蓮露出了興奮的笑意,眼下的情況,還在他的掌握之中,至少這傳說中的藥物是真的!
隨後,黑蓮飄身到了巨巖城那巨高無比的城牆上,在將登上城牆的門打開,隨後他便按照記載中的口訣操控那些百姓,看着他們一個個走向了城牆,沒有擁擠,而是井然有序的,一個個登上了城牆,可他們在登上城牆之後,卻是並沒有停留,而是一步邁下了牆頭,直到摔在城下時,臉部如果還算完整,就還能看到他們即便是摔死了,也都是笑着的。
而摔了的人們,鮮血是順着光滑的玉石,一點點匯聚到另一個的深坑之中,而那不知多深的深坑,也是由一種玉石砌成的,雖然因爲趕工粗糙了些,但黑蓮哪還會在乎這些,只要不浪費那些鮮血就可以了。
二十餘萬,究竟是多少呢?
沒有親自一個個數過的人,自然不會知道,而黑蓮自然也不會數,他只需要命人將各個登上城牆的門打開,再引着那些愚蠢的百姓一個個走上去。再帶着笑容跳下去就可以了,他只需要看着養分越來越多,就可以了。
所以,一直到了深夜,直到那月色,似乎也被深孔中的鮮血給映紅了,城中已經再沒有百姓了,偌大的巨巖城,此時已經變得靜謐的可怕,就像是一座死城,然黑蓮卻是皺眉,吩咐道:“還不夠,去將皇宮中人,也都引過來。”
隨後,便有人,將皇宮中人也都引了出來,包括保護的神鵰衛,還有皇宮中的禁軍,只要是能引到的,都被引了出來。可是,有一層宮殿,卻是沒有人過去,因爲黑蓮吩咐過,那避開那裡的人。
而此時,孫鬍子是蹲在大山的頂端,看着外面的一切,其實他已經看了很久了,從第一個人跳下牆頭時。他就已經在看了,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逆的,所以也只能冷眼旁觀了,可卻也做不到真正的冷眼旁觀,他瞅了眼旁邊的廣城道人,也就是曾經的二皇子拓跋金雕,說道:“廣城子,你看啊,這天下蒼生,在野心者面前,究竟算什麼?”
說着,孫鬍子拔下一根鬍子,有點疼。
此時的廣城道人,眉頭皺的非常深,砸砸嘴,忽然說道:“師尊,你說最後,會發生什麼?”
孫鬍子拔着鬍子說道:“若我猜的沒錯,這是在煉製血魂丹,成了,只要吃下那血魂丹,修爲便會突破通玄境,也算是證道了,但卻是走向了深淵。”
廣城道人說道:“師尊,憑你的能力,不能阻止嗎?”
孫鬍子又拔了一根鬍子,搖頭道:“發現的太晚了,若是趕在他們熬藥之前,還能阻止,可一旦那藥熬製而成,除了將那些百姓殺掉,我也別無他法。”
廣城道人說道:“那爲什麼不殺掉那些人呢,即便是殺生無數,也總比出現一個怪物要好很多吧?”
孫鬍子搖頭說道:“若是血魂丹被好人吃掉,就不會出現怪物,而那些百姓已經是必死的下場了,我們也只能等着,如果能將血魂丹搶來給廣城子你吃掉,對你而言也算是一場造化了。而且,你還能重振雄風呢。”
廣城道人搖搖頭,說道:“其實,我已經不在乎那些了,如今我只想跟師尊一樣,追求天道,可我若吃了血魂丹,就會被天道所厭棄吧?”
孫鬍子搖頭,道:“天道,在人心。”
而在另一頭,黑蓮瞧着那深坑之內的鮮血,還是覺得少了一點點,便看向了身邊驚恐的皇后,說道:“還差一個人呢。”
皇后驚恐萬分,說道:“黑蓮,我救你兩次,可你卻沒還過我恩情,你欠了我的恩情,竟然還要殺我?”
黑蓮笑着說道:“已經欠你兩次了,不差這一次了。”
說着,黑蓮伸出手,將皇后推了下去,而皇后是哀嚎着墜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