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鳳儀閣重新開張的頭一天就賺了個滿盆鉢,算是沒白費之前費了那麼多時日和心思來做準備,宋初云爲保開張後能繼續順利,一連在鳳儀閣裡呆了大半個月,直到鳳儀閣的生意完全上了軌道,宋初雲才功德圓滿的回到自己的雲記。
宋初雲一回到雲記,林管事緊接着便送來了豐厚的報酬,並代替魏老闆送了請帖邀請宋初雲夫婦:“展少夫人這大半個月來一直爲我們鳳儀閣操勞,展少夫人費的心思我家老爺都一一看在了眼裡,並對展少夫人想出來的那些新奇點子讚賞有加,眼下鳳儀閣的生意算是比之前更上了一層樓……”
“可見展少夫真的爲我們鳳儀閣費了許多心思,我家老爺爲表謝意,特意在城南的‘萬香樓’擺了一桌宴席,還請展少爺與展少夫人賞臉駕臨。”
宋初雲早就對那躲在幕後的魏老闆好奇不已,況且他們好歹也合作過一回,一起吃頓飯倒也說得過去,於是宋初雲看了展寂衍一眼,見他臉上沒有異議便點頭應下了魏老闆的邀請。
翌日,宋初雲同展寂衍按着請帖上的時間,準時前往萬春樓赴宴,還未走到門口遠遠的就見林管事在門前鞠身相迎,可見這魏老闆真的十分欣賞和看中宋初雲,當然這魏老闆能有欣賞宋初雲的眼光,宋初雲自然也對他感到十分佩服,畢竟宋初雲那些新奇點子不是每一個古人都能欣然接受的。
宋初雲二人在林管事的指引下來到了樓上的雅間,一進門就見到一位身形微微發福、滿臉富貴之態的老者端着在首位,那位老者雖然滿臉富態,但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裡包含着一絲精明,眉宇間更是藏着一股睿智。
展寂衍一見那位老者的打扮便知他的身份,於是率先拱手施了一禮:“這位想必就是鼎鼎有名的魏老闆了,此前承蒙魏老闆仗義的出手相助,一直都未能前來道謝還請魏老闆見諒。”
“展老闆客氣了,小事一樁不足掛齒,二位快快請入坐。”
魏老闆先回了一禮,隨即吩咐林管事請展寂衍和宋初雲入座,宋初雲是女眷在這樣的場合不便多語,只禮貌的同魏老闆福了福身,隨即坐在了展寂衍下首。林管事見客人都到齊了,馬上吩咐店小二上菜,自個兒更是恭敬的立在桌旁替賓主三人斟酒。
滿桌佳餚是魏老闆一早就吩咐掌櫃的備下的,所以很快就熱騰騰的端滿了圓桌,三人初始還覺得有些尷尬和不自在,吃喝間難免都要說些客套的話兒,宋初雲更是隻顧着着埋頭吃菜,一句話也沒說。
這魏老闆是個乾脆利索的人,一等酒過三巡就大大方方的稱讚道:“展老闆真是娶了位聰明能幹的夫人,這展府裡裡外外她可是都幫您打理得井井有條,在生意上更是您的好幫手,實在是叫人豔羨不已啊!”
展寂衍不願宋初雲光芒過甚引人嫉妒,於是四兩撥千斤的說了些自貶的話兒:“魏老闆您過獎了,拙妻哪有您說的那般厲害?她也就是閒書看多了,會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主意罷了,這些稀奇古怪的主意始終有些投機取巧上不了檯面。”
“呵呵,展老闆您可別小看了這些投機取巧的妙點子,在老夫看來———只要能賺錢的點子那就是好點子!”
魏老闆的確是個既務實又有眼光的人,這一點也讓宋初雲對他多了幾分讚賞,做生意本就是爲了能賺到銀子,需要注重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若是有人因這些點子有投機取巧的嫌疑而不用,那這人永遠也賺不了什麼大錢,即使賺到了錢也只會用既笨又事半功倍的辦法。
魏老闆對宋初雲的欣賞一點都沒因展寂衍自貶的話而減少,三人再吃了一會兒酒菜,魏老闆便提出了此次宴請宋初雲夫婦的用意……
“不知展老闆與展少夫人,可有興趣前往京城做生意?以二位的過人才幹,在這小小的福安城裡難免會有些展不開手腳,也着實有些屈才了。”
展寂衍和宋初雲也不是沒想過要去京城發展,但卻因爲各種各樣的因素而遲遲沒有做出決定,眼下魏老闆的話語中似乎暗藏了有意扶持他們的意思,若是魏老闆真願意扶持他們,那去京城大展拳腳一事就真的可以提上日程了。
於是展寂衍同宋初雲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試探性的回了句:“魏老闆您真會說笑,我們展家在京城裡毫無根基,也沒有任何人脈關係,哪能那麼輕易在那繁華大都城裡站穩腳?”
魏老闆笑着捋着下巴的山羊鬍,一語雙關的提點道:“這做生意嘛,根基可有可無,你們只要找棵大樹依靠遮陰,無根基也能在京城裡做生意賺錢。”
展寂衍和宋初雲都是聰明人,自是領會了魏老闆話中的意思,不過若是讓展寂衍開口求魏老闆當讓他們依靠的大樹,未免有些損他男人的臉面和氣節。
於是宋初雲適時的開口表了態,半真半假的問道:“我們在京城裡可是半個人都不識,若真要說識得哪位大人物,那也就只有魏老闆您了,不知魏老闆可否願意當那給我們靠背的大樹?”
魏老闆就是欣賞宋初雲這聰明直爽的性子,所以一聽宋初雲這半真半假的試探話語,他便笑呵呵的回了句:“若是展少夫人不嫌棄老夫,老夫倒是十分願意當棵可以讓人乘涼的樹,就怕展少夫人嫌棄老夫這棵樹太老又不夠大喲!”
“撲哧……”
魏老闆那故作無奈的語氣讓宋初雲忍俊不禁,且魏老闆那番自貶說笑的話語也把三人之間的尷尬給沖淡了些,小小雅間裡的氣氛頓時融洽了許多,不過離開根基地千里迢迢的到京城裡紮根,一切都要重頭開始、怎麼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宋初雲得先把魏老闆的心思給試探清楚了才能做決定,否則她和展寂衍可不敢貿然應下此事。
宋初雲轉了轉圓溜溜的大眼後,故意學着魏老闆的口氣,說笑道:“這樹我們是有了,可人脈我們卻依舊沒有,等我們鋪了自個兒的人脈再做生意,那恐怕我這少夫人就要變成老夫人嘍!”
“哈哈哈……”
魏老闆聞言當下就被逗得哈哈大笑,他笑夠了才收起玩鬧之心,一臉正色的說出了真正目的:“我們三人也就不要再打啞謎了,老夫乾脆爽直點把我的用意明說了吧!”
見展寂衍和宋初雲一起點頭表示沒異議,魏老闆才接着說道:“若是二位真的願意上京城去做生意,那你們只管做什麼生意都算上我魏某一份,還用愁在京城裡沒靠山、沒人脈嗎?”
原來這魏老闆從宋初雲改造青樓的種種手段,看出她絕非一般的女人,更是藉此看到了宋初雲今後那無可限量的前景,於是便萌生了同宋初雲長期合作的念頭,所以纔會開出如此豐厚誘人的條件,意圖把宋初雲給拐到京城去挖掘那裡無窮無盡的商機……
當然宋初雲那些新奇的手段讓魏老闆大開了眼界,並從中受到了不少的啓發,所以魏老闆邀請宋初雲前去京城發展,其中也包含了一點點偷師學藝的私心。
而宋初雲和展寂衍聽了魏老闆的話後卻陷入的沉思,這魏老闆的話的確是句句在理兒,從魏老闆能夠在全國各地開青樓,和他能夠輕易的驅使縣太爺爲他所用這點上,就可以看出魏老闆在京城絕非是一個普通的商賈,更是可以由此看出魏老闆的後臺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
所以只要同魏老闆合作,那宋初雲和展寂衍真去了京城,只要有錢、有膽識和有生財之道,那就一定能賺得到錢,這點是無須質疑的。
這宋初雲本就曾生出遠離展家、遠離是非的心來,眼下見有一個這麼好的機會擺在自己眼前,當下就隱約有些心動,於是她擡眼看向展寂衍尋求他的意見。
展寂衍想的東西要比宋初雲多些,他甚至想到了若是他們真的去了京城經商,那以後要如何同展老爺談分家,去京城賺來的錢又要怎樣保住不被一起分去,所以展寂衍不似宋初雲那麼快就做出表態了,只是皺着眉想着此事的各種厲害關係。
魏老闆知道展寂衍是宋初雲的夫君,若是他不願意前去京城,那即是宋初雲再想去最後也一定會打消念頭,於是他再度開口勸道:“京城可比這小小的福安縣要繁華多了,可以說遍地都是賺錢的門路兒,且只要展老闆願意,你大可再京城裡也開上一家‘展記宮粉行’……”
魏老闆話說到一半停了停,仔細的捕捉到展寂衍臉上那死微不可見的心動神色後,才慢條斯理的拋出了最後一句話:“難道展老闆就不想把展記的分店,開到像京城那樣的大都城裡嗎?眼下襬在你眼前的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雖說魏老闆眼下是想拿話來說服展寂衍,但宋初雲卻不否認魏老闆說的一點都沒錯,只要在京城裡有人脈關係和靠山,那宋初雲一點都不擔心在京城裡會賺不到錢,在她眼裡京城可是個遍地都是商機的好地方,而這遍地都是商機不就等於遍地都是黃金嗎?
不過展寂衍做事一向都十分穩重,所以他一直到最後也沒有明確表態,只是冷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此事非同小可,不知魏老闆可否給我們夫婦倆一點時間商討?畢竟放下我們在福安城裡的生意,轉而到京城裡去重新開始,怎麼說也是件草率不得的大事兒。”
魏老闆點了點頭,道:“展老闆做事能如此謹慎,老夫我十分佩服,老夫還會在福安城裡呆上三、四日,二位可以利用這三、四日的功夫好好的商討下此事,希望在老夫離開福安縣時你們能給老夫一個明確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