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初雲最無助、最需要那救命的一桶金時,是展寂衍伸手幫了她一把,是他用三言兩語讓酒樓掌櫃乖乖的把銀子奉上,如果沒有順利拿到那第一桶金、宋初雲不敢想象眼下她會淪落到什麼境界。
再接着就是在城西湖畔的花海里的那次邂逅,那一次展寂衍又一次出手幫了宋初雲、讓她沒有狼狽的跌個四腳朝天,宋初雲記得就是在那片花海里、她才清清楚楚的看清展寂衍的俊美容顏,也是那一次之後讓她把他記在了心頭。
之後就是展寂衍暗地裡偷偷的觀察宋初雲的經商手段,然後有了那一段似威脅又似故意纏上她的談話,隨後又一次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展寂衍如天神般的降臨了,不聲不響的把大夫請來……
回想過去相遇的種種,宋初雲的芳心不知不覺的越來越亂,那種感覺就像是有無數只小鹿在她心裡亂撞般。
慢慢的,宋初雲開始覺得青姨娘的話似乎真的有些道理,這世上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無緣無故的恨,更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出手相幫,展寂衍做的這一切真的就得給它安上一個理由才能說得通……
難道,青姨娘那大膽的猜測一點都沒錯?
這個假設讓宋初雲的心裡悄悄的雀躍了一番,一想到展寂衍可能會愛慕着自己,宋初雲就不自覺的彎了嘴角傻笑。如果此時此刻她的面前擺放了一面銅鏡,那她一定會看到一個滿臉嫣紅、雙眼含笑的懷春少女。
宋初雲腦海中想着各種各樣相愛的可能,想着展寂衍會喜歡上她的種種理由,最後更是忍不住猜想展寂衍究竟何時纔會捅破隔在兩人中間的那層紙……宋初雲就這樣一直傻笑着、天馬行空的臆想着,直到秋蓮把小腦袋探到了她的正上方、宋初雲纔不被嚇得斷了思緒從美夢中驚醒。
宋初雲邊撫着胸口邊埋怨道:“秋蓮!你走路怎麼一點聲響都沒呢?你一句話都不說就突然把頭探到我眼前想嚇死我啊!”
秋蓮一臉委屈的辯解道:“小姐我喊您了啊,還一連喊了好幾聲呢!是您自個兒不知道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沒聽到我的叫喚,您自個兒沒聽到能怪我嗎?”
宋初雲聞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一臉尷尬的問道:“呃,你喊我了?”
秋蓮撅着嘴巴一臉哀怨的瞪着宋初雲,鼓着腮幫子一句話也不說表示抗議,宋初雲只好乾笑了兩聲,好言好語的賠罪道:“咳咳,好嘛!是我沒聽到錯怪了你,我的小蓮子別生氣了嘛!都是你家小姐不好,小姐給你賠不是了。”
“撲哧……”
秋蓮本就是個不大的孩子,被宋初雲這般一鬨立刻就笑了,不過她還是像個好奇寶寶般的追問道:“可是小姐您究竟在想什麼呢?不但想得那麼入神,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看着帳頂,臉上更是滿臉傻笑……那副模樣好奇怪哦!”
“那個……呃,我哪裡傻笑了?我那是在想事情!”
宋初雲不給秋蓮時間去多想自己說的話,飛快的岔開話題問道:“你來找我有事兒嗎?”
秋蓮一經提醒馬上就想起她來找宋初雲的目的,忙說道:“是這樣的,展公子薦的牙婆已經把人都帶過來了,眼下正在院子裡站着等小姐您去挑選。”
秋蓮邊說邊把宋初雲扶起,怕外頭風大會着涼秋蓮還取了件披風替宋初雲披上,一邊替她系披風一邊說道:“小姐這人還是您自個兒去挑比較好,也順道在院子裡曬曬太陽,這樣傷才能好得快。”
宋初雲點了點頭任憑秋蓮把她拾輟好,隨即在秋蓮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到院子裡,一出迴廊就看到院子裡左右各站了一排人,右邊站的那一排是丫頭、左邊站的一排則是小子,他們都依着個子高低整齊的排在一起。
宋初雲再擡眼一看,見兩排人的中間站着一個滿臉褶皺的婆子,那婆子正堆着滿臉笑容、鞠着身子站在最前頭候着,一見宋初雲下了臺階立馬就點頭哈腰的往前一步,恭敬的說道:“小姐安好,小的王婆,是展府管家薦來的牙婆。”
這王婆一雙綠豆小眼骨溜溜的轉了轉,討好的說道:“聽管家說是展家少爺讓我給小姐送幾個人來的……”
宋初雲點了點頭:“嗯,展公子同我說過了,他說你是常給他們展府送人的牙婆,送的人倒也都算是機靈懂事,使喚起來還算是讓主子們覺得順心。”
那婆子一聽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都把那層層褶皺擠成了一條一條的縫兒,她一聽宋初雲這話就暗自琢磨出她同展寂衍的關係應該匪淺,否則展寂衍哪會同她說起府中家僕之事?
王婆猜測宋初雲和展寂衍關係應該匪淺後,當下就謙卑的把身子彎得更低、討好道:“請小姐替我同展公子道聲謝,這送去的人只要他滿意小的就感激不盡了……”
王婆說着忙討好的指了指身後的兩排人兒,道:“小的今兒帶來的丫頭和小子也都是機靈懂事的上等貨色,請小姐依着心意隨意挑選。”
宋初雲神色依舊淡淡的無喜無怒:“嗯,我先看看。”
其實展寂衍根本沒同宋初雲說過那些話,那都是宋初雲自個兒瞎掰出來的,目的就是要讓這牙婆覺得她同展寂衍親近,先給她打個預防針讓她不敢怠慢忽悠自個兒……而這牙婆來之前還存着探探底兒的心,眼下聽了宋初雲那番話當下就把那個心思給拋開了!
看着宋初雲這模樣似乎同展寂衍十分熟稔,若是沒給她送些便宜又好使喚的人兒,那回頭宋初雲只要在展寂衍耳邊說上那麼幾句壞話,那這王牙婆以後可就生生斷了一條財路了!
宋初雲也不理會那牙婆在暗忖些什麼,徑直先走到丫頭站的那一排、目光緩緩從那些丫頭身上一一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