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 你怎麼坐在牀上,趕緊躺着,小心着涼。”一進門, 吳諾就看見夏青蜷縮在病牀上。
她欣喜地擡起頭, 當看到來人時, 眸中有淡淡的失望, 依舊笑着, “你來了。外面很冷吧。”他原本整齊的髮型,因爲吹了風的緣故,微微有些凌亂。
“嗯。”雖然她眼中的那抹失落掩飾得很好, 但是他還是看到了,“既然捨不得, 爲什麼還要這樣?”
她裝作沒聽到, “ 我肚子好餓。”說完搶過他手中的粥, 找了個舒服位置坐好。
他自然知道她想轉移話題,卻不給她機會, “夏青,捨不得就把他留下,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她把勺子重新放回碗裡,放回桌上, 擡起頭,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 可是我終究需要捨棄些東西, 大概是老天爺看我太幸福了, 所以要把他從我身邊收回。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做什麼,這是我最正確的選擇。”
話音剛落, 門突然開了,聽到聲音,他們不約而同地朝門口看去。
她心裡一陣心慌,害怕於澤聽到剛剛他們之間的談話。表面上卻是不懂聲色,“你不是走了嗎?回來做什麼?你似乎沒有遺忘東西在這裡。”
“有,我有一件特別珍貴的東西遺忘在這裡。”說這話時,他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她,深邃而深情。
她的心跳不自覺得漏了一拍,該死她最受不了他的這種眼神,下意識地避開他,四處環顧了一週,並沒有發現有關他的任何東西,“這裡根本沒有你說的東西,請你離開。”
“有,你就是我說的最珍貴的東西。”他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地說道。
她從來不知道他居然這麼能說會道,要在以前她早就感動得稀里嘩啦,可是現在聽着,卻是另一種味道,苦澀而憂傷。“於澤,請你搞清楚,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個東西,我不屬於你,我的世界從來就是我自己說的算。你一直都知道我多麼的自我,從來我就學不會將就,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現在的我既然愛上別人了,那麼我和你便再也將就不了了。”
“我不需要你的將就,你可以不用管我。我有我的固執己見,我,一旦認定了就不會再改。”
“你這樣死纏爛打算什麼,以前那個不屑一顧,不可一世的於澤到哪兒去了,你這樣只會讓我看不起。”
“在愛情面前從來就沒有貴賤之分,我只忠於我的心,跟着自己的心走。”
他低沉□□的聲音劃過她的心底激起層層波浪,她的心裡防線差點就徹底崩塌了。她吸了口氣,“這是愚蠢的固執,是沒有結果的,因爲我是這件事情的決定人,我說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了。”
他依舊站着不動聲色。
“我的意思如此明瞭,難道你不明白?你這樣,讓我很困擾。只要你離開,我會過得很好很好。”她絕情地說道。
“我,不會離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直到你回心轉意爲止。“他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你......”她有些氣餒,別過頭,睜着大眼睛看着吳諾撒嬌道,“吳諾,我餓了,我要喝粥,你餵我,好不好?”說完之後,連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那嗲的不行的聲音,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吳諾是個很好的旁觀者,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聽到夏青的話,自然知道她的用意。遲疑了一會,終究端起那碗有些涼薄的粥,一勺一勺地餵給夏青。
夏青本來肚子確實是餓了,只是這麼一鬧,胃口全無。即使這樣,她還是佯裝成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時不時瞄眼於澤,終於在她快要忍不住時,他站起來向外走去。
“我吃飽了。”說完癱在牀頭,她終於可以不用喝粥了,衝他笑笑,“吳諾,對不起,因爲我,你連晚飯都還沒吃。”
“哈哈,你把我想得太偉大了。我從來就不會虧待自己,我永遠是把自己擺在第一位,自然我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其實他怕她餓着,根本一刻都不敢停留,買好粥就返回了醫院。只是這些他知道他不能說也不會說。
她原先的感動瞬間化爲烏有,“虧我剛剛還愧疚萬分,我早該想到。何爲商人,首先一點,自身利益擺在第一位。現在便是繼續發揚你商人的本性,先利己再利人。要是你哪天心裡裝了別人了反倒是奇怪了。”
“原來我在你的心裡是這樣的形象。”
“那當然。”她開玩笑似的答道,“好啦,好啦,行了,很晚了,你回家去休息吧。” 她催促他。
“你現在一個人,讓我在醫院陪着你。”他實在放心不下她。
在她再三保證以及推搡下,吳諾拗不她,只好答應回去,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她有事跟他打電話。
吳諾走後,她下牀,打開電視,重新躺會牀上。雖然電視上的節目索然無味,但是她確是一瞬不瞬,全神貫注地瞪着屏幕,似乎這樣就能讓她不去想任何事情,她就會好受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她以爲是護士查房,下意識地說了一聲請進。
門開了,一個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男人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說道:“夫人,您好,打擾了,這是副市長讓我帶過來的。”她認出了這是於澤的司機小劉。微微有些詫異,不明白小劉爲什麼出現在這裡,“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你懷裡抱着的是什麼東西?”
“回夫人的話,是文件。”只見他把身上抱着的一推文件放在茶几上,擺放整齊。
“停,請你把這些文件拿出去。”她自然知道這些文件意味着什麼,她已經能夠猜到他接下來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