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辭去了雜誌社的工作, 早在很多天她就已經遞交了辭職信,這次回到雜誌社一來是道別,二來是收拾東西。道別的場面總是讓人心酸, 只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夏青抱着箱子走出大門時, 遇見了從外面採訪回來的小億, 倆人都看着對方, 誰都沒有開口, 最後還是夏青先開口,“我們談談吧。”
夏青走在前頭,小億跟在後面, 在偏僻一角停下,夏青把箱子放在腳邊, 轉身對上她, “上次餐廳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她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表示她知道了。
這樣的她讓夏青覺得很不習慣, 她一向是非常呱噪的,不是應該給個解釋嗎?“你和李景是怎麼回事?你和他是不是隻是一場誤會?”
她只是沉默着, 半響才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這個答案太過於意外,夏青有些接受不了,夏青艱難地辯駁道,“你之所以會這樣, 是因爲你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他是個有婦之夫, 對不對?”
“我早就知道他結婚了。”
“那你......爲什麼......”
“我自己其實也很想知道, 只是我知道愛就是愛了。”無奈的語氣中透着堅決。
夏青知道她還沒有放下, 繼續說道, “你爲什麼這麼傻,你還年輕, 你會遇到一個更好的人,所以,適可而止,停手吧。”
“夏青姐,如果你是爲了吳新柔來勸我的,那就不必了。”
“我不是,我只是......”
小億打斷她,“如果你今天來就是爲了勸我,那我知道了。”
“小億,你聽我一句。”
“我不想聽,吳新柔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當然是站在她那一邊。”
“我沒有站在任何一邊,我只是站在社會道德這一邊,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爲是什麼?”
夏青一直以來,一直爲她找藉口,以爲她只是一時的糊塗,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既然你知道就應該適可而止。”
“那你告訴我,我怎麼停止,我已經懷了李景的孩子了,我的純潔已經給了李景了,吳新柔的孩子珍貴,難道我的孩子不珍貴嗎?”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夏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有了李景的孩子了?”
“對,你聽的沒錯。那現在你還想勸我嗎?”
“你確定李景是愛你的?吳新柔和李景的愛情一路走來,我一直看在眼裡,李景對你,或許根本沒有愛情,只是責任而已。”李景和新柔的愛情那麼深,不是隨便就能夠破壞的。
“你只是個外人,你有什麼資格評判,如果他不愛我,怎麼會讓我懷上他的孩子,我不許你挑撥我和他的感情。”小億卻並不這麼認爲,急急地辯解道。
“如果你和他的感情這麼好,你爲什麼要這麼緊張的辯駁?”
這句話似乎刺痛了她,“我的愛情不需要你的操心,我的男人我會搞定。”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會有這樣的反應,已經證明了你根本就沒有把握,你害怕失去。愛情不是佔有,不是掠奪,其實有時候看着對方幸福快樂也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
她捂住耳朵,“你別說了,你以爲你是聖人。你這樣的人才會被人欺負地太慘,難怪連丈夫都被市長千金搶了......”說道這趕緊住了嘴。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她並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即使是新柔,她也沒告訴她和於澤會分開的始作俑者是肖餘。
“那次你們在餐廳談話我恰巧坐在背靠你的位置,所以你並沒有發現我。”遲疑了一會,眼神閃爍,“對不起,我,我不是要故意偷聽。”
如果夏青仔細地觀察會發現小億說話時表情的不自然,只是夏青並未注意到,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小億和李景的事情上,“我不怪你,可是在李景這件事上,我知道愛情是沒有對錯的,可是你已經知道他有妻子了,這樣的愛情就已經註定是錯誤的了。你現在收手還來得你,你還有美好的未來,有家室的男人不是你的歸宿,你和他註定是沒有結果的,這樣的事情已經太多太多了,可是最後沒有一個能完美結局的,如果一開始就已經知道是錯誤的,爲什麼不早點懸崖勒馬呢?......”
“夠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憑什麼就認定我和他一定沒有好的結果,可是我偏偏不信,我會證明給你看,證明給世上所有人看。”
看着小億決絕的背影,夏青心裡滿是心酸,這世上最難的是情,最蠱惑人心的是情,在情面前多少人癡傻執着,多少人失掉了自己本來的面目,毀掉了一身。
夏青嘆了口氣,重新抱起箱子,慢慢地向外走去。突然頓住腳步,回頭最後看一眼這個曾經帶給她歡樂和痛苦的雜誌社,心裡默唸着再見了,再見了。
夏爸夏媽看着桌上夏青抱回來的箱子時,自然免不了一頓問責。
夏青拉夏爸夏媽在沙發上坐好。
“爸媽,我要宣佈一件事情,我想出國繼續深造,學校我已經申請好了。”夏青鼓足了很大的勇氣終於把話講出來了,偷眼瞧着爸媽的反應。
沉默了半響,夏爸率先說道,“只要這是你決定的,爸爸就全力支持你!”
“謝謝爸。”
“我們一家好不容易在一起,你又要走了。”夏媽眼眶紅紅的,有些哽咽地說道。
夏青握住夏媽的手,“對不起,原諒女兒的不孝。”
“媽不怪你,只是心裡捨不得。媽說過,以後不管你作出什麼決定,媽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對不起,媽,對不起。”
夏媽攬過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夏青,親身安慰道,“哭什麼,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似的。爸媽還年輕,身子骨硬朗,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夏媽一直剋制的眼淚嘩嘩流下來。
“你看,你還說孩子呢,你自己呢,又不是生離死別,不就是去趟國外,有什麼好哭的。以後如果你想夏青了,我們可以坐飛機去看她啊。”這場景夏爸實在看不下去了,有些煩躁地對夏媽吼道,起身,向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