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次聽見漢子不好意思,哈哈,弟娃子,你家媳婦娶得好,能幹做飯好吃。”漢子半開玩笑道。
媳婦俏,幹活利索,福氣好着呢。
秦安認真回道:“嗯,我媳婦很能幹。”
蘇嫣看他一眼,笑了笑,隨後端了碗疙瘩湯給他,低聲叮囑道:“吃了就上去睡會。”
沒等他說啥,她又道:“不睡就不許去打獵。”
秦安端着疙瘩湯就坐在旁邊大口吃起來,蘇嫣站在旁邊擡手幫他弄頭髮,有些鬆垮。
等自家糙漢上閣樓去了,她才繼續忙活,最忙的那波已經過去了,時不時來個人,她也能忙過來。
兩三刻鐘左右,就聽見閣樓的樓梯傳來腳步聲,她扭頭就看見他下來了“沒啥人了,再睡會。”
秦安搖頭,走過來幫着一塊理蔥,他低沉道:“媳婦,去買衣裳。”
自個捨不得那幾個銀錢,如今捨得給她買衣裳,蘇嫣餘光看着他,小聲道:“還有衣裳,先省着。”
狗蛋他娘笑道:“你知道是閨女?我感覺又是個男娃子。”
“好。”蘇嫣應下。
樊家
“官爺是不是弄錯了,不是我家大兒,是秦家秦安。”樊剛一臉着急的看着上門帶樊喜走的官爺們。
“你也知道氣人?你去看看狗蛋的大字。”
樊喜的媳婦擋在樊喜前面,“官爺,你們肯定是弄錯了,求求你們了,要多少銀子,我們給你。”
頓時樊老婆子就被嚇慫到一屁股坐在地上,到嘴裡依舊哭喊道:“你們弄錯了,不是我兒子,是秦家的秦安。”
她回家就對着做簪子的江財福可憐道:“樊喜被抓走了。”
“官爺!你們弄錯了!求求你們了,我的命啊……”
見她袖子滑下來,放下手裡的東西幫她卷,大概是這段日子沒吃好,手腕明顯小了一些。
江財福放下手裡的活,小聲道:“怪得了誰,要是老實讓錢家去,也沒這事。”
官兵跑了一上午了,這會口乾舌燥,拿出名冊指給他們看道:“就是樊家樊喜,趕緊的,耽誤事兒一律抓回衙門關着。”
不過被秦安一把拎出去直接摔在地上,他神色帶着怒氣,兇道:“別他孃的逼我弄死你們。”
“不怕。”秦安語氣有些低沉。
他伸手握她手腕,擔心道:“剩下的野兔不賣了,今個晚些我們自個吃。”
“成,那我們都買。”
官兵拿着刀走到樊喜面前,又道:“趕緊走。”
他又道:“狗蛋唸書花了多少銀錢,到時候算給他們聽,多了少的,我們還是一碗水端平。”
秦安不想她省這些衣裳銀錢,他低沉道:“媳婦,別省這些,過些日子是農忙節,私塾要放上半個月,到時候我就去走鏢,一趟能賺幾十兩銀子。”
樊老婆子也是一臉着急,攔着他們前面,尖銳道:“你們弄錯了,不是我兒子,是秦安,是院子最大的那家人,他們在鎮上,我帶你們去找。”
“你這肚子大起來了,要不讓大嫂去幫忙?”江財福心疼她道。
這事他心裡早就憋着火,要不是怕樊家提前知道出啥紕漏,早在前幾天他就上樊家踹門去了。
一天五十文,又不是啥重活,比那幾年懷着孩子種地好多了,狗蛋他娘捨不得道:“家裡用錢的地方多着呢,人家妹子懷着孩子都在忙活,我有啥不行。”
“管你是啥村長,再不讓開,我們就全部一塊抓走。”
如今名冊都定下,哪是官兵能做主的事,官兵沒好氣拿出官刀指着樊老婆子,“讓開!”
有人吃不慣麪疙瘩,秦安趁着沒事就拉了好幾斤麪條放着,有人問就煮。
樊老婆子疼到好一會沒說話,最後坐在地上哭喊,“殺千刀的,你們會遭報應。”
要不是念書,他也不會這樣愁賺錢。
秦家兩口子都是苦命人。
“我纔不想看,那死崽子還不如秦安,上次人家那幾個字寫得多好。”
“老大有啥好說的,成個親,花銀錢在鎮上給他們買的院子,四五十兩銀子,到現在還差你娘幾兩銀子。”江財福伸腳瞪眼道。
“大喜!大喜,官爺,我家相公是無辜的……”
“狗蛋十歲就要去鎮上唸書,一年好幾兩銀子,不好好攢錢到時候拿不出來。”
……
清晨
樊家來鬧的時候,正是鋪子人最多的時候,樊老婆子發了瘋似的想進來摔東西。
狗蛋他娘坐在他旁邊,想到啥又道:“明個我就去鎮上幫忙了,你看着時候來接我。”
沒人吃也不礙事,留着明個一早兩人吃。
蘇嫣放下蔥子,打水洗手,想起啥又道:“剛纔我看有官兵往這邊路過。”
“那可不是,不過這是落到誰家都可憐。”
樊剛臉色也嚇白了,不過他也不會看着兒子被人抓走,“官爺,有話好好說,我是上河村的村長,這事肯定是弄錯了……”
“倒是你的靴子該買了。”
這邊,村裡
“爹孃,咋回事?”樊喜一臉煞白,着急道。
“明個估計樊家就會來這個鬧了。”
“樊喜去了,還有樊銀,人家秦安去了,留蘇嫣一個婦人那纔是可憐。”
人羣中的狗蛋他娘看着眼眶一紅,不過樊家就是活該,老老實實的不好,非要去折騰秦家那兩口子。
這下,樊剛不敢攔,眼眶通紅,喃喃道:“我的兒啊!我的兒……”
她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就怕狗蛋唸書,老大兩口子說閒話,那個時候老大哪有銀錢唸書。”
說到這裡,他歡喜道:“還是要留點銀錢給我閨女。”
但他也不會說不念,要是能多念,時候幫人算賬也好。
“別別別,再來一個我得氣死。”
兩人關門出去買了幾身衣裳和靴子,也沒耽誤多久,兩刻鐘不到就回來繼續開鋪子。
蘇嫣眼睛一冷,老天要是有眼,樊家早就遭報應了,“你收錢家銀錢,讓我家這口子去當兵的時候沒想過報應?”
“我們安分守己過日子,你們總是容不下我們,我們是殺人還是放火了?”
“不過就是因爲我們兩口子無爹無娘,沒人撐腰,你們就得寸進尺欺負我們。”
“就是你們!你們不要臉!”樊老婆子撒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