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按照你的說法，我豈不是就擺脫了自己的宿命？”葉菲茗看着一羣人在花月朧和水月閣主的帶領下迅速飛向遠方，很快消失在地平線下，不由問道。
葉昂卻搖搖頭，“哪裡有那麼容易。”
“你以前的敵人是創始神樹，因爲祂要收割整個宇宙，但是現在你的敵人已經變了，有一個新的存在，祂要徹底將整個宇宙收入囊中，讓整個宇宙不再有任何變數，成爲祂的一件固有的收藏品。”
“到那個時候，無論是時間線的源頭到宇宙的終焉，還是從天之涯到海之角，大到宇宙星辰，小到每一個基本粒子，一切的變化，都會被固定下來。”
“整個宇宙，再也沒有概率的說法，所有的一切，都是固定的，如同一部影片，一首音樂，一本書，一套畫冊，你的一言一行，你們的所思所想，乃至於你們的愛情友情，都是被安排得徹徹底底，而你們自己，卻依舊渾然不覺，認爲自己是自由自在的。”
葉菲茗面露驚恐，接着是林哲和蕭月兒，他們三個作爲修爲最強的存在，迅速感應到了整個宇宙，在他們已知範圍內，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晦澀變化。
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從他們內心最深處發出，讓他們幾乎同時有了心驚肉跳的感覺。
漸漸的，不只是他們三個，就連在場的其他人，都發現了種種古怪的現象，在每個人的腦海之中，種種複雜多變的畫面涌現，一條條自我的人生軌跡如同浮光掠影，在他們各自的心底閃現着。
但是很快，這種複雜的人生軌跡，這變化萬千的未來可能，開始迅速減小，不斷有畫面消失，每個人都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未來可能的變數正越來越少。
他們的行爲漸漸固定下來，他們的性格漸漸固定下來，他們的脾氣，語言習慣，興趣愛好等等都漸漸固定下來，似乎隱隱約約間，他們在成爲一個個模板，而不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有的人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一些畫面，一些帶有強烈個人風格的畫面，引導着他們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個方向發展。
他們驚恐地發現，如果繼續這麼下去，那麼他們的其他屬性就會慢慢被消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標籤化的人物。
或是一個善良的標籤，或是一個邪惡的標籤，或者是一個剛愎自用的標籤，更有甚者，完全成爲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衝動易怒的修行者二代。
這種板刻的變化似乎是一個不能抵擋的趨勢，所有人似乎都在被標籤化，臉譜化！
輪迴者們的眼中，本土的修靈者們，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幻境之中，一個個在不斷地說着什麼，神態萬千。
“爲了雷霆閣的發展，一切都是值得的！”秦勝狀若瘋狂，雙眼通紅。
“誰也別想破壞我這個家，否則，老孃和他拼命！”孫怡咬牙切齒。
“我是雷霆閣的少閣主，誰敢動我！”這是一臉囂張的秦動。
“終有一天，我會成爲雷霆閣最強的那個！”這是一臉野心勃勃的王騰。
“我王衝，不比我大哥差！”
“誰也不能阻礙神廟的統治！”
……
一個個本土的修靈者，都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幻境之中，變得有些可怕。
輪迴者們面面相覷，但好在輪迴者們之中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幾位輪迴者隊長剛剛鬆了口氣。
“哈哈哈哈，我娶到蕭月兒啦！”
吳昊陽臉色發綠，在林哲那快要殺人的眼神之中，直接一掌把那個新人隊員砍暈過去。
不僅是他，就連其他的輪迴者的資深者們，都是一個個臉色難看，因爲他們都能夠清晰地感應到一種莫名的侵襲，一種無可名狀的力量，在顛覆他們的自我。
資深的輪迴者有一個算一個，臉色都要綠了，他們的見識廣博，自然是聽那些頂級的輪迴者們說過這種情況。
“這個宇宙在被固化，正在從自由宇宙轉化成爲副本宇宙，就連我們這些輪迴者也會被固化，成爲副本中的npc！這太喪心病狂了！”謝笑這個天不怕地怕的傢伙此時眼睛睜得溜圓，這特麼就離譜！“我們又不是這個宇宙的原住民。”
“對於眼下能夠直接屏蔽五位主神的存在來說，就算我們不是這個宇宙的原住民，他也能將我們變爲npc！”夏嬰一臉陰沉，比成顧的臉色還要難看幾分。
……
還能夠現場的人，修爲越高的存在，抵禦這種無聲侵襲的能力就越強大，因此，林哲，葉菲茗和蕭月兒這幾人都還能夠在種種奇異莫名的信息衝擊下保持着清醒。
葉菲茗在無數的幻覺一般的畫面衝擊元神的時候，依舊穩固住內心，只是神色複雜地凝望着葉昂，說不出一句話來。
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林哲和蕭月兒神色無比戒備，“葉先生，那個存在，如今在何處？”
葉昂在心頭感慨不已，這就是沒有傳承的壞處，即便是他們晉升到了混元境的種子層次，雖然這樣的狀態只是一種臨時的體驗，並不穩定，但是無疑是肯定了他們修行道路的正確。
但是沒有傳承的林哲等人卻還是一頭霧水，什麼也不知道，甚至如果沒有人指點，他們連展望時間長河，躍上高維層次去看一看都做不到。
作爲一個穿越兩界的存在，葉昂覺得林哲實在是無愧於天命之子的稱號，畢竟他有一個可以稱爲天的老媽。
戰破蒼穹宇宙的氣運的確不夠，但是它的架構卻是異常宏大，在古槐聖母的精心構架下，足以支撐林哲邁入真我境界，而不必費盡千辛萬苦去爬到高維上將自己展開。
可以說，葉菲茗也是託了林哲的福，才能夠享受到這樣優越的待遇。
只是葉昂對於他們證就的真我境並不算太過滿意，因爲這樣的突破實在是太過薄弱。
如果說鴻鈞道人在成就混元種子的狀態時，是在地仙界進行了百分之百的展開，幾乎是觸及到了當時的洪荒之中，混元之下的天花板，那麼林哲三人的種子狀態，不過是展開了不足百分之一！
別說遇上那個時期的鴻鈞會被吊打，就遇上了那個時期的羅睺，爲會被這位魔祖按在地下摩擦。
更不要說是在天道出世之後的鴻鈞道人了！
以那個時候洪荒的恐怖，時時刻刻卡在混元境門檻上的鴻鈞道人，單從實力上來說，碾扁高維上那幾個主神都不成問題。
鴻鈞的狀態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葉昂絲毫不懷疑他某一天可能前腳踏進混元境，後腳下一步就跨進大羅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