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溪是負責帶領拖泥帶水的軍隊進城的關鍵人物,但是他並沒有像植野暗香說的那樣很快就趕到奧妮克的防線附近,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白慈溪和艾薇似乎都被耽擱了,就連原本早一步出發的深色之藍都沒有趕到,這一切的緣由並不能怪罪他們,因爲他們迷路了。
沒有絲毫的錯誤,作爲守護者繼承者的白慈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遭到了奇怪的戰場煙霧侵襲,和他在一起的衆多軍士,甚至是軍隊供養的魔獸都在忽然降下的大霧中迷失了方向,明明城市的城牆似乎就在附近,但是堅定不移前進也好,亦或者竭盡全力搶修探路魔法引擎也罷,什麼都沒有辦法改變當前的問題。
萬般無賴之下,白慈溪知道這事件一定是來自於敵人的陰謀,他只有命令一路而來的隊伍相互背靠背的駐紮着,有可能城牆高聳的部分就待在大軍片刻能趕到的地方,但是所有人都不能看見那麼個地方。
停頓在深邃之中,白慈溪艱難地依靠自己的常識和能力判斷時間,天空中的光芒似乎將要射向所有人,但是無情的霧氣阻礙了太陽的照耀,讓整個一片地方都無法享受原本的大地標配。這簡直就是罪過,軍營中徘徊着,戒備着,白慈溪找到了幾個同伴大家好不容易見面決定暫時待在一起,希望能夠找出戰勝這個可怕天氣的方法。
“不管是火把嘞得多麼高,在這個霧靄之中我們尚且連保證不丟失同伴都做不到。聽說三連那邊又有兩個孩子走丟了。看來是陷入了別的幻象,從一開始布多塔斯叔叔就不該讓這些孩子們一起到戰場,就算是斯巴達實習也太過分了。”艾薇?君士坦丁作爲這裡僅有的貴族高層,她居然能夠直接就給出這麼直觀的評價,這不得不讓白慈溪敬佩,畢竟能夠當着外人如此說真的很少見。
就在這個時候,看似冷靜客觀的霍爾頓並不能淡定,他急切地做出假設:“小暗香還在的話就好了,那姑娘的火焰和讓人生畏的能力應該可以衝散這層迷霧。”這麼說是基於植野暗香成爲公認的龐大力量來源的理由,但是這樣說卻又讓麗雅不好意思。
同樣是擁有強大力量(霍爾頓這樣的局外人並不瞭解天使之力)的存在。可是麗雅卻因爲自己擁有的屬性問題不能衝散霧氣。這本身是非常諷刺的,而且會難爲情也就可以理解了。感覺到自己說話的語氣之後,霍爾頓淺淺一笑,他在這個世界上混跡的時間更加長久。而且也明白很多人情。不覺說道:“抱歉哈。我不是針對誰的意思,只是覺得當前這個處境之下會這麼想的很多,我把問題說明白大家也就不會擺在心裡面思考了。白教授可知道這些霧氣可能的來源麼?”
雖然口口聲聲叫着教授。但是霍爾頓的年紀卻比白慈溪大了很多,但這並不表示白慈溪會得出完全無關的結論。關於霧色的問題,他一直都在想,會不會是因爲某種來自於敵人的阻礙魔法造成的大面積人羣的心裡干擾。
接下來白慈溪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圍坐在一起的大家,用一個通俗的比喻就是說,好比如現代戰場擁有能夠干擾通訊的電磁波一樣,那麼有沒有可能這霧色本身並不存在於現實之中,空氣中的霧色原本應該就是水露,但是親自嘗試科學方式的白慈溪根本沒有發現這些霧氣的本質就是水。
“也就是說迷在我等衆人眼前的霧氣是魔法本身,而並非真實的水?”簡單的陳述交給身邊的麗雅進行,這個女孩比起約恩來說偶爾會在白慈溪的結論後面加上吐槽和備註,這就更加讓白慈溪的思維能夠被可視化,所以白慈溪開心地對着女孩點點頭。
“但是太魯莽了這個猜測。”陳靜忽然摻和進來,在大家都好像要被白慈溪說服的時候,她的觀點同樣致命。“魔法雖然我們假面並不瞭解的太多,但是能夠引發一羣人,不,是整隻軍隊的人都看花眼的可能性,這存在麼,會有如此大的魔法讓大家全部中了幻術失去了最初的判斷麼?”
白慈溪點點頭苦笑着,這就是他自己想不通的原因了。誠然平凡的法術來說根本不可能有能夠控制所有人感官的程度,而且就算是利用了什麼擴大化的方式也只是會留下更大的破綻,能夠做到滴水不漏,甚至違背邏輯本身就不得不讓人想到思維欲的可能。
“糟糕,我擔心的可不只是這邊,如果一個真正操控着思維欲阻止我們的人就在對付我們,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學院之內,甚至是世界的任何的角落都變得不再安全。”白慈溪自顧自地思考着,衆人追不上他的思維只有認真地看着,等待着少年的指示,實際上包括佛林,約恩和陳靜這類思維縝密的人在內,所有人都不知道要該如何是好,持續的前進說不定會讓大家在接近沙漠化的土壤上浪費體能到死去;可是毫無動作有可能會助長敵人的勢力,添加大家全軍覆滅的可能性。好在少年還是做出了決定:“給我點時間,大家再等等,記住不要再讓新的人走丟了,我們可沒有精力找回失蹤人口了。”
正在他說話的時候,一陣乾冷的灰霧飄了過來讓少年吃了一口冰冷的空氣,他驚愕地想到:怎麼可能?這空氣的觸覺回來了,就在剛纔質疑的瞬間,魔法的迷霧開始變得像是真實的霧氣一樣了,什麼才能做到以假亂真呢?就算不是敵人控制了思維欲,也有可能是思維欲本身因爲什麼情況而紊亂了,紊亂後的思維欲徹底籠罩在學園的上空,但是卻又爲什麼是學園,但是卻又爲什麼是現在呢?
問題一環接着一環,頭痛不已的少年幾乎踉蹌的倒下去,幸而最棒的管家和親愛的女友同時兩邊扶住自己,最近時常出現的頭痛也漸漸強烈了,大約在被關進理查德的大牢前今天這種感覺就變得越來越明顯,有時甚至讓人瘋狂。
“陳靜,不知道原本世界的大家怎麼樣了?”突發奇想的少年冒出這麼一句是讓所有人想不到的,而且這跟現在並沒有聯繫。
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陳靜剛纔跟留美子學姐聊天過,她多少得到了一些家長裡短的信息,一些因爲留美子發送召集令的時候得知的訊號就在這裡說給白慈溪聽吧。陳靜不確定地說道:“放心吧,我們的世界學院裡面沒有一點問題,留美子學姐還告訴我她把那裡暫時託付給兩個新加入的後輩了,等我們回去再考量這個問題的,你”
忽然,沒有絲毫的停頓,白慈溪睜着的雙眼閉起來再次睜開,他似乎恢復了某種知覺一樣喘氣道:“怎麼樣,我問過你們什麼重要的點了沒有?我是說我或者在剛纔有沒有透漏什麼重要的訊息了麼?”
大家更加是一片驚奇,互相看看對方不知道是白慈溪在瞎說胡話還是他們所有人都處在了不同的世界,爲什麼白慈溪說着不明所以的話,連續兩次將不明所以的問題問出來。而包括艾薇在內的沃瑪爾學園人都露出了質疑的目光,麗雅則是擔心地問他是不是病了或者在地牢裡面沒有睡好覺。
“看來是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咯,那我們只有等了。”白慈溪攤開手,放開兩邊簇擁自己防止自己摔倒的幫手,他並沒有說胡話,也不是睡眠不好。從最近開始,白慈溪因爲越發接近思維欲調查的核心位置,因此也越來越正視gast的考驗了。最初gast讓白慈溪出馬來這裡尋找遙控器就是爲了試探少年,身爲守護者職責就是看守思維欲,並且成爲僅次於神在凡間執行調節因果律的存在。等到gast本尊完全想要放手不幹的時候,至少白慈溪也要能夠擁有gast一樣強大的能力。所以現在越來越明顯的出現一個額外的里人格,里人格本身會逐漸取代白慈溪的本性人格成爲適應守護者職位的那個白慈溪。
試着控制和依靠里人格是白慈溪的必修課,而且支付了這樣累人的代價之後,白慈溪就可以在某個疲憊的瞬間得到異乎尋常犀利的情報,就好像是預言和未卜先知一樣,有些已經出現的真相未公佈於世的當然不在話下了。
很可惜這次里人格的短暫甦醒沒有說出什麼犀利的解決方案,白慈溪就如同這裡的大家一樣像是一張白紙,什麼也不知道更加無法去解決,靜靜地等待成爲了他們這一類人的同性。
迷霧之外,實際上根本算不上之外的地方就是距離學園四周都很遠的地方,那裡駐紮着惡魔的大軍,不過它們並不全是進攻學園的部隊,甚至只不過是駐足圍觀而已,深層的濃霧帶來的不適應讓它們似乎都避讓不及,更不要說別有用心的去控制了。這裡的所有惡魔雖然並不都入侵過魔法學園,但是他們的上司下屬,祖祖輩輩之間的傳言非常正確,當學園的防禦結界完全恢復的時候,惡魔是根本進入不了那個範圍的,而當結界處於一半恢復一半毀壞的狀態的時候,那裡,那個位置就會得到思維欲的庇護,不完全的結界會胡亂的釋放各種幻術與陣仗在學園的附近,縱然是千軍萬馬,縱然是親暱友軍也決然不敢在這個時間靠近那裡,因爲幻術也是有危險性的。這個等待不止是白慈溪軍隊方面單向的,惡魔部隊也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