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聽到楊老闆等人的議論,王觀也有些好奇道:“你們說的是哪塊石頭?”
“怎麼,你沒有留意?”楊老闆提醒道:“就是最大的那塊。”
“哪塊?”王觀還是沒有什麼印象。
與此同時,楊老闆反應過來,頓時笑道:“對了,你好像沒有去明標區看過吧。也難怪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不過也不要緊,到時候就知道了。”
說話之間,大家慢慢走進了會場,準備參加明標的競價。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場這些人之中,估計除了安勝賢和賈芹以外,包括王觀在內的其他人,多半是來打醬油的。
或許會舉舉牌,推波助瀾一番,又或者覺得價格合適,就乾脆拍下來。但是最多是偶一爲之,絕對不會頻繁競價。
進去會場之後,大家找好了位置坐下來耐心等待。不久之後,明標會如期舉行,一塊塊翡翠毛料被擺了出來,讓各方來客競爭。明標拍賣有條不紊,一塊毛料才擺上來,就有許多商人開始舉牌報價,而且價格一個比一個高,完全是包場的狀態。
“那些是兩廣地區的豪客,尤其是以粵省揭陽爲主的玉石商人,另外還有騰衝、瑞麗的中間商,反正都是組團過來參加競標的。”
楊老闆眼中充滿了羨慕之色:“去年揭陽玉商在緬甸公盤中標數十億元,是緬甸公盤上收穫最多團體,今年又故伎重演,看來是不打算給別人留活路了。”
這話聽起來有些酸溜溜的味道,不過也說出了其他中小玉商的苦悶。他們的實力不行,無論是暗標還是明標,中標的可能性不多。
如果這趟行程沒有什麼收穫的話。估計又要向那些中介商取貨了。價格肯定不會便宜,成本自然隨之增加,最後銷售的價格肯定不便宜,說不定會嚇跑客人……
所以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中小玉商有中小玉商的難處,說不定大玉商也有大玉商的苦楚,不可能事事順心,財源滾滾。
不過讓王觀頗爲意外的是,在拍賣的過程中。居然也有流拍的現象。
“這個也十分正常。”楊老闆解釋道:“有一些毛料,由於綹裂太多了,而且要價又高,所以大家不敢接盤,免得損失太大。”
“不過你也別看現在流拍。指不定明年就有人接手了。”
適時,楊老闆笑眯眯道:“剛纔那塊成交價爲三百萬歐元的石頭你也看到了吧,我記得那是前年流拍的。當時估價七十萬歐元,卻沒有人要。現在只是把邊角削去一點,估價爲五十萬歐元,卻被哄擡到三百萬歐元……瘋了,都瘋了!”
王觀咋舌之餘。也深以爲然,真的瘋了。因爲就在這時,正好有人報出了一千萬歐元的價格,把一塊翡翠毛料收入囊中。
楊老闆嘆聲道:“往年這個時候。聽到這樣的價格,大家都會起身鼓掌的,以表示敬意。但是現在卻沒有什麼反應,估計是已經麻木了。”
“誰說不是。”旁邊有人苦笑道:“我本來還想舉個牌。湊一下熱鬧的,但是現在連動都不敢動。就怕價格砸在我手裡,那就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對對……”其他人紛紛點頭,別說參與了,就是聽到這些價格都有些心驚膽戰,哪裡還敢湊什麼熱鬧。
當然,沒錢的人才噤若寒蟬,財大氣粗的人往往勇於表現自己。
比如說賈芹,另外還有安勝賢,硬是在諸多競爭者之中殺力壓羣雄,標下了幾塊質量不錯的翡翠。然而就算是標到了翡翠,這兩人的臉色卻沒有多少喜色。畢竟代價卻是不見了幾百萬歐元,摺合人民幣好幾千萬了。
但是世事就是這樣,想要有所收穫,那麼肯定要有所付出。而且今天還只是開胃小菜,明天才是重頭戲。尤其是角逐標王的時候,想必更加慘烈。
等到今天最後一塊毛料標完,硝煙散盡之後,有人得意而去,有人失意而歸。畢竟有人成功,自然有人失敗,這是最基本的道理。
不過對於類似王觀這樣的看客來說,誰成功誰失敗都與他們無關,打醬油看熱鬧纔是他們的本分。要是問他們有什麼感悟,估計會回答說今天競標很精彩,明天請繼續!
第二天自然繼續,而且氣氛更加熱烈。一開始,就有人以五百萬歐元的體格標下了一塊紅翡,預示着今天的競標恐怕更加火爆。
實際上也是,今天算是公盤最後一天了,一些還在猶豫觀望的人紛紛出手了,價格自然也是步步高昇,很快就有突破千萬歐元的標價出現。
“嘖嘖,看來今年的標王,有望突破一零年的傳奇了。”楊老闆笑道,發現標價不斷的突破自己的心理底線,他也完全放開了,安心看熱鬧。不時評點兩句,倒也頗爲自在。
王觀自然好奇打聽起來:“什麼傳奇?”
“兩千萬歐元成交額的傳奇。”
知道王觀完全是外行,楊老闆也樂於指點解答:“據說是零八年的時候,有緬甸商人花了二十萬美元採購了一份毛料,然後明標出售。不過由於碎裂太多,大家不敢下手,所以毛料就流拍了。然而時隔兩年之後,也就是一零年公盤之時,那塊毛料又重新出現在明標上,最終卻以兩千萬歐元成交,成爲當時的標王。”
“誰標走的?”王觀驚訝問道。
“京城的一家珠寶公司。”楊老闆嘆道:“不過那家珠寶公司卻沒有把標王毛料解開,而是直接整體雕刻成擺件,安放在總店之中成爲了鎮店之寶。”
“你這樣說,我好像有點印象。”王觀想了想,沉吟道:“在宣傳資料上有介紹,好像是什麼紫羅蘭標王吧。”
“對,就是紫羅蘭。”楊老闆連忙點頭,隨即笑道:“不知道今年是什麼。”
“管它是什麼。”旁人笑道:“反正和我們沒關係。”
“誰說沒關係的。”
與此同時,楊老闆悄悄地指了指賈芹,神秘笑道:“你們沒有注意嗎,昨天賈少出手的次數不多,說不定就是盯上那塊毛料了。”
“哦?”
其他人面面相覷,卻是有幾分振奮。
沒錯,就是振奮。自己買不起,但是賈芹買了,肯定要帶回京城解石吧,到時候在旁邊觀看也是十分難得的機緣啊。
想到這裡,楊老闆等人自然十分支持賈芹成爲標王。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錢,口頭上表示支持而已,何樂而不爲。
時間流逝,在不知不覺之中,最有可能成爲標王的毛料登場了。王觀看去,發現那塊毛料的體積果然夠大,比成年人還要高,估計要兩三個人合圍才能環抱一圈。
不過毛料大是大了,而且表面也有翠綠顏色,問題在於各種裂紋遍佈,風化的情況比較嚴重,着實讓人不能安心啊。
“賭性不小,風險很大啊。”
楊老闆輕嘆道:“有小道消息說,這塊毛料請許多賭石大師看過了。每個人見解不同,有人看好,有人看衰,要麼是大漲,要麼是完垮,反正是好壞各一半的機率。”
“老生常談了,這幾年的標王都差不多。”
旁人笑道:“緬甸爲什麼年年都推一個標王出來?還不是爲了增加吸引力。一擲萬金,有可能是全部打水漂了,也有可能是翻上幾倍。成敗就在一念之間的刺激感,絕對能夠吸引許多不差錢的大老闆來豪賭一番。”
衆人深以爲然,因爲在這個時候,許多大老闆臉上充滿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接下來也沒有什麼廢話,隨着主持人宣佈開始,這塊毛料的價格立即節節攀高,不到三分鐘時間就突破了一千萬歐元大關,然後節奏纔開始緩慢下來。
尤其是過了一千三百萬歐元之後,現場之中只剩下寥寥幾個人相爭。而且價格咬得很死,都是幾萬幾萬歐元增加,沒有出現橫掃千軍似的價位。
見此情形,楊老闆立即嘆道:“看來今年的標王價格不會高到哪裡去了,最多一百五百萬歐元就封頂了。”
“主要是其他毛料價格猛漲,大老闆也沒少花錢,其他沒有多少財力競爭標王了。”
“我倒是覺得是由於這塊毛料賭性太高,才使得他們不敢出手接盤。”
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在大家竊竊私語之中,毛料的價格果然在過了一千五百萬歐元之後就停滯不前,最終一錘定音成交了,以這個高價成爲今年公盤的標王。
不過也與楊老闆的判斷有誤,最終中標的不是賈芹,而是安勝賢。對此,楊老闆等人還是有幾分遺憾的。
“沒關係。”王觀笑道:“反正也認識,你們可以問他什麼時候解石,再專門去旁觀啊。安老闆也是爽快人,應該不會拒絕。”
“再說吧。”
楊老闆等人確實有幾分意動,但是想了一想,卻沒有真去詢問。畢竟他們可不是王觀這樣的外行,更加明白解石的規矩與忌諱。不是什麼人解石都歡迎有人在旁邊看熱鬧的,更多的人還是比較喜歡秘密解石,就算垮了也不會讓人笑話。
“隨便你們……”王觀笑了一笑,然後開始估算回去的時間。在這裡待了幾天,確實挺無聊的,有些想念京城的人和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