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思哲能夠這麼詳細的介紹古琴的一些知識,劉老到是沒有想到,不過他馬上就明白因爲什麼,於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劉思哲和王小月一眼,說道:
“我記得你以前對古琴這東西可是很厭惡啊!叫你背剛纔那些知識,跑的比兔子都快,怎麼突然之間就轉性了?”
劉思哲聞言尷尬一笑,旁邊的王小月嘴角也露出了一點笑意。
“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古琴的意義,怎麼還做出這種事情?!”
不過半響之後,劉老的表情又變得嚴厲了起來,這讓劉思哲的臉上又開始發苦,王小月也緊咬着嘴脣,她剛起開口說些什麼,劉思哲連忙偷偷的握了握她的手,讓她不要說話。
此時,費老開口道:“劉老,這事過去就過去了,琴壞了,小劉又變不回來,只要他能記住這次的事情,就可以了,你也別再訓他了!”
“哎!”劉老嘆了口氣,說道:“老費,你也知道好琴難找,損失了一張世界上就少一張,被這小兔崽子不分清紅皁白的搞壞了一張,我真得覺得很可惜啊!”
劉思哲有些委屈的說道:“這不是當時正在火頭上嘛,那人是女的,我又不能打……”
他剛說到這裡,旁邊的王小月就拉了拉他的衣角,讓他別說了。
不過,就算這樣,還是讓原本火氣已經有些降下來的劉老,火氣“騰的”一下又竄了上來。
正當劉老滿臉怒氣的指着劉思哲,準備大罵一頓時。楚琛就抱着琴身和吳可一起,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了屋裡。
看到眼前的氣氛有些凝重,楚琛微微一愣。就笑道:“怎麼,大家正在開批鬥大會嗎?”
劉思哲看到楚琛進來,知道這次自己應該能夠順利過眼前這關了,他連忙感激地看了楚琛一眼。
事實和劉思哲想了差不多,劉老見到楚琛和吳可進來,臉色瞬間就變得好看了許多,他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小兔崽子把好好的一張明琴給砸了,你說要不要批鬥。”
見劉老這麼說。劉思哲連忙給了楚琛一個央求的眼神,想讓楚琛把這個話題岔過去。
楚琛到是看懂了劉思哲的眼神,本來照他的本意是不想讓劉思哲能夠順利過關的,不過現在還有王小月在,本着照顧王小月的想法,他點了點頭說道:
“這實在太不應該了,確實應該批鬥。不過,說起古琴,我這次也帶回來一張古琴。只是我判斷不了東西的真僞,正好各位前輩都在,還請各位前輩指教一下。”
大家聽了楚琛所言,注意力都轉了過來。他們雖然覺得楚琛應該也對古琴並不精通,但楚琛既然有那麼淵博的知識面,那麼他說判斷不了真僞。他說的那張古琴很可能並不一般。
“阿琛,你說的是什麼琴?”劉老有些好奇的問道。
楚琛微微一笑道:“大家看過之後就知道了……”
說着。他把手裡提的東西放在旁邊,隨後把那張古琴從袋子裡面拿了出來。並放到了衆人我桌子上。
“啊!龜紋斷!”費老看到古琴的全貌時,就瞪大了眼睛驚呼了一聲。
“居然還有梅花斷!”錢老也驚呼了起來。
聽到這裡時,其他人都再也坐不住了,“呼啦”一聲,都圍了上去。
“這些紋斷都是真得嗎?要知道,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仿製紋斷的方法可是五花八門,特別繁多!”趙學義連忙問道。
吳叔聞言就說道:“你這不是說的廢話嘛,小琛難道連假的斷紋還看不出來?”
趙學義說出這番話,也是因爲一時被兩種只有耳聞不見其身的紋斷給震住了,當他聽了吳叔所言時,才反應過來,楚琛再怎麼對古琴不精通,但憑楚琛在古玩鑑定上面的造詣,真假紋斷還是分得清楚的。
此時,楚琛馬上說道:“爸,我對古琴的鑑定確實並不怎麼精通,不管是紋斷還是其它方面,還是請各位前輩仔細看看再說吧,畢竟鑑定這事可容不得半點馬虎。”
雖說,楚琛已經用異能鑑定過古琴的真僞,但這種理由他又不能說出來,既然大家都知道他對古琴鑑定並不精通,那他就應該表現的謙虛謹慎才行,不然大家還以爲他開始驕傲自滿起來。
劉老他們知道楚琛一貫表現的不驕不躁,因此,對楚琛這樣的表態到也沒覺得意外,而那位費老以前對楚琛並不瞭解,聽了楚琛所言,心裡就暗自點了點頭。
以前他對楚琛是否有真才實學,還多少覺得有些懷疑,但今天看到楚琛的那些珍藏,頓時就讓他覺得楚琛確實名副其實,現在聽了楚琛所言,更讓他覺得,楚琛能夠有現在這樣的成就,還是很有道理的。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在費老的腦子裡一閃即過,他馬上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這張古琴上面。
過了片刻,錢老就問道:“老費,你是專家,你覺得這紋斷是真是假,我反正看不出它是仿製的。”
費老有些激動和興奮的回道:“應該都是自然形成的!”
錢老聞言也興奮的說道:“那麼也就是說,這張琴的歷史肯定超過千年嘍!而且唐琴一般以蛇蝮紋居多,而這張琴上面主要是龜紋斷和梅花斷,也就是說,它的歷史肯定不止唐代,很可能是南北朝時期的古琴!”
此是,劉思哲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我前天看到一本雜誌上說,古琴上的斷紋只是大致的依據,並不能通過斷紋就能下結論說,琴的製作年代。而且上面還介紹說,明清時期的古琴,都不到五百年,紋斷就已經大小相雜了。”
劉老聞言就皺着眉頭,一臉嚴肅的問道:“雜誌上真的這麼說?還是你看書不仔細?”
劉思哲一臉冤枉道:“我發誓,我真的認真看的,如果看得不仔細,我也不敢在各位前輩面前開口啊!”
“你一會把雜誌的名稱告訴我,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劉老有些氣憤的說道:“古人說,古琴一般都是先有大的紋斷,旁邊纔出現小斷,一般來說,琴越久,紋斷越多,這一點,在鹿角漆胎較厚的琴上是相當準確的。至於說漆胎質地酥鬆的琴,別說四五百年,就算是幾年有紋斷也是非常正常的。”
“他光說明清時期的琴就有大小斷紋,卻對漆胎的厚薄隻字不提,這不是誤人子弟是什麼?”
錢老也忿忿的說道:“是啊!現在的一些書,寫的是缺斤少兩,而且有些作者還是半吊子。書是傳播知識的工具,對需要的讀者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學習工具。錯誤連篇的書,不是育人而是害人,這樣的書,這樣的作者,就應該把他們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好了,這種沉重的話題,還是以後再討論吧!”
大家沉默了片刻,劉老就擺了擺手,轉頭對楚琛說道:“阿琛,你剛纔說你判斷不出這把琴的真僞,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琛微微一笑道:“你們看過琴背的銘文,就應該明白我指的是什麼了。”
“咦!”
劉老點了點頭,隨後把琴身翻過來,當龍池上的銘文映入衆人眼簾時,吳叔就輕咦一聲道:“怎麼用的是金文?這樣的銘文很少見啊!”
“繞樑、餘音繞樑!”懂得金文的錢老,把字讀了出來。
“繞樑?”劉思哲喃喃的說了一句,隨即他就反應過來,眼睛瞪的老大,驚叫道:“難道是四大古琴中的‘繞樑’?”
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而他們的表情也和劉思哲一樣,全都顯得震驚異常,費老更是有些恍惚的說道:“怎麼可能是繞樑琴,這張琴不是當年被楚莊王毀了嗎?”
朱大富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從這張琴的制式來看,到確實比較像是比較的原始的古琴式樣,但是兩千六百多年前的古琴,真有可能傳到現在嗎?這張琴不會是仿製的吧?”
“仿的?”
瞬間,剛纔還顯得震驚異常的衆人就冷靜了下來,要知道,尚古之風可是一種很普遍的現象,也許就有一某人對繞樑琴非常仰慕,因此就製作了一張仿品。
此時,劉思哲有些疑惑的問道:“剛纔費老不是說,這琴上的紋斷不是仿製的嗎?”
劉老沒好氣的說道:“也不知道你腦子怎麼長的,難道就不能是唐代以前的人仿製的?”
劉思哲聞言訕訕一笑,他剛纔確實忘記了這一點,不過此時的他,也有些埋怨爺爺一點面子都不給他,搞得他現在都有些擡不起頭來了。當然,這種情緒他可不敢顯露出來,不然到時給爺爺罵一頓是輕的,很可能回家還要給父母一頓好揍。
這時,錢老笑着說道:“真還是仿,我覺得並不能輕易下結論,畢竟所有的古書上對繞樑琴被毀也沒有一個詳細的介紹,只是說楚莊王忍痛讓人把琴給砸了,這其中就延伸出一些問題,比如是當着大家面砸的,還是讓人私下砸的,如果是私下砸的,那會不會有被人掉包的可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