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志面色一僵，臉上笑容明顯有些不太自然了：“噢，呵呵……他畫作稍微便宜一點，原價50萬，打個八折40萬就能到手！”
同樣，何林依舊是搖搖頭：“嗯……有點小貴。”
說罷，也不管趙大志是副什麼表情直接就又指着下一幅畫問道：“趙掌櫃，這畫怎麼賣？”
……
就這樣一輪詢價下來，對於何林這光問不買的狀況，
饒是趙大志這性子再好，也忍不住面色有些難看起來。
朱曉峰等年輕人，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幾絲尷尬。
從剛纔的滔滔不絕，到現在一言不發。
畢竟這事兒擱在誰身上也不好說啊！
人家那麼熱情，你卻只問不買，不僅如此態度也不好！
這可真是大寫的一個尷尬了得！
倒是何小雨，在這幾輪下來似乎發覺了什麼。
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盯着自己哥哥，以及趙大志等人的神情變化也不說話。
“趙掌櫃，這畫是什麼價格呢？”
這個時候，何林竟是直接將貨架上的明代字畫都問了個遍，
現在竟是又開始問起清代畫作來！
趙大志此刻早就沒有了先前的激情，瞥了一眼道：“30萬！”
何林依舊搖搖頭，裝作沉思狀：“30萬……好像不太合適。”
接着，他就繼續往下看。
“何，何哥，要不咱就直接拿馬教授看中的那幅《關山秋斉圖》吧？”
朱曉峰這個時候一臉尷尬，低聲對着何林提醒道：“現在這貨架上都只剩下清代的一些作品了，肯定沒有馬教授相中那幅性價比高啊。”
“哎，年輕人不要這麼性急。”
何林白了一眼朱曉峰，淡然說道：“人家趙掌櫃都還沒說什麼呢，對吧？趙掌櫃？”
趙大志胖臉不由得一抽，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道：“呵，呵呵……沒事，沒事，慢慢看。”
話雖這樣說，趙大志心頭早就在罵娘了！
要不是心頭想着馬玉良這棵大韭菜，他早就懶得搭理這幾個愣頭青了！
這些小屁孩兒就是喜歡不懂裝懂，屁事兒多！
“哎，趙掌櫃，這幅畫卷什麼價啊？”
何林見到時機差不多，這才悠悠的將手指到了寶光濃郁那幅無落款畫卷上。
趙大志一瞥畫卷，眉頭微皺：“小兄弟，這幅畫我覺得不太適合馬教授搞研究啊。”
“要不，你換一幅其他名家的畫作看看？”
誰知道何林只是搖搖頭，淡笑着問道：“沒事兒，趙掌櫃你說說這畫什麼價吧。”
趙大志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隨口說道：“這畫清後中期民間有名畫師畫作，售價10萬！”
這話一出，何林眼中不由得精光一閃。
清後中期民間畫師？10萬？！
感情這姓趙的還真不知道這幅畫的真正由來啊！
“10萬……”
何林臉上裝出一絲猶豫，沉吟片刻對朱曉峰等人問道：“小峰，你們覺得這個價格值不值？”
聽到這話，朱曉峰跟杜浩兩人不由得互視一眼，
兩人眼中具是尷尬。
“咳咳……何哥，你這問得是認真的嗎？”
杜曉峰撓了撓頭問道，
“廢話，不認真還用得着問嗎？”
何林一本正經說道。
“這，這個……”
朱曉峰一臉尷尬，嘟嘟囔囔說道：“先不說這畫是清代中後期的東西，而且還沒有落款，這……這馬教授拿回去還怎麼研究啊？”
“就是啊，何哥。”
杜浩想了想，也開口說道：“這幅畫雖說畫工不錯，但我自己看了一下，這應該只是一幅仿作，畫工很像明代吳門畫風。”
“可話說回來了，這終究也只是一幅無落款的清代仿作而已啊，咱要是花10萬塊買這個，相當於白給啊。”
聽到這話，何林不由得眉頭一挑，
看不出這杜浩肚子裡其實還有點兒東西嘛，竟然能從畫風中看出是吳門畫風！
但一想到這裡，何林心頭不由得又有些納悶兒了。
既然連身爲學生的杜浩都能看出這畫有吳門畫風，那作爲古玩店掌櫃的老油條趙大志難道看不出來？
何林眼睛一轉，索性開口說道：“趙掌櫃，你也聽見了，我這幾個小兄弟都說了這畫只是一幅無落款的仿品。”
“你是怎麼確定這畫是出自清後中期什麼民間有名畫師的手筆？”
趙大志先是一愣，隨即說道：“小兄弟，我也不瞞你說，這畫呢是我之前從一家書香門第中收上來的，他們祖上就是繪畫世家，”
“據他們所言，他們祖上喜愛臨摹各個畫師的畫作，”
“這幅沒有落款的畫作，雖說沒有落款，但絕對是出自他們祖上手筆不假！”
“據他們家裡人說，他們祖上當時在清中期還給當地知縣畫過畫像呢！”
說到這裡，趙大志話鋒突然一轉：“但是話也說回來了，小兄弟不是我想賺你們的錢，要是你們真拿這幅畫去給馬教授研究，那還真的不及馬教授之前相中那幅王鑑畫作萬分之一呢！”
聽到這話，何林心頭忍不住冷笑：你不是想賺錢？鬼才信！
當然，經過趙大志這一輪解釋下來，何林也瞬間明白爲什麼這畫會被認做是清代作品了。
“呵呵，趙掌櫃，瞧你這話說得。”
何林淡然一笑，開口道：“這幅畫畢竟沒有底款，要是我說它是民國年間畫作，那也沒毛病啊！”
說罷，何林掃視了一圈店鋪字畫區：“趙掌櫃，我一番看了下來，確實沒有發現比較合適的畫作。”
“就這幅無落款畫我倒是挺有眼緣，6萬塊你出不出？”
這話一出， 不僅是趙大志，就連朱曉峰等年輕人也不由得一驚。
“何，何哥，你真打算買這畫啊？”
“何哥，要不你再考慮一下，買回去一定會被馬教授罵的啊……”
“對對對，再想想……”
……
誰知道，這個時候何小雨倒是站了出來，對着幾個隊友說道：“你們消停點兒，這事兒馬教授既然交給我哥處理了，那自然就是放心的，咱先別乾着急！”
聽到這話，衆人瞬間回想起剛纔何林打電話的畫面，
動了動嘴巴，只得悻悻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