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完成了?”
聽到動靜,黃秋跟趙鬆也來到近前。
當看到江凌雲手中的筆筒時,二人臉上的全部表情,瞬間消失!
“這,這真是那隻筆筒?”
“江先生,您到底是…”
苦菊也從震驚中回過神。
剪水秋瞳微微睜大,一眨不眨的凝視着江凌雲。
呼。
將筆筒遞給苦菊,江凌雲擦拭額頭汗水。
眼中疲憊之色,揮之不去。
“此乃漆築法。”
他嗓音低沉。
“楊木雕製成形,再輔以紅漆,用以仿作他用。”
“漆築法基本同理。”
黃秋三人口乾舌燥,一時之間,居然無話可說。
既然基本同理,爲何最終成品…
相差如此之大?
江凌雲這一手,簡直堪稱神技!
實際上。
他只是懶得解釋。
漆築法,出自古時華夏奇門“玄鳳山”,門內傳承走穴摸金的手藝,下墓倒鬥、取得真品後,再以漆築法制造贗品。
如此一來,假的出手,真跡私藏,玄鳳山富甲一方,更成爲所有奇門中,過的最舒坦的一支。
“黃楊木筆筒,估價在20萬以上。”
黃秋欽佩至極。
“江先生只花了千分之一的價格,就做出了一模一樣的仿品…”
江凌雲沒有聽下去。
“黃老、趙局,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拋下句話。
他當即離開黃家別墅。
“你要去哪?”
苦菊急忙跟了出來。
看到江凌雲搖搖晃晃,體力不支的模樣,居然有些心疼。
“爲什麼不休息會…”
“再說你想出去,我可以開車送你。”
江凌雲嘴脣乾癟,出了不少虛汗。
漆築法乃盜門絕藝,對使用者的體力、精力,要求甚高。
可惜這副身體,實在過於羸弱。
不過四小時,就已經撐不住了。
“順着安江高速,到安市南五十里左右…”
坐上勞斯萊斯,江凌雲向苦菊吩咐之後,馬上昏睡過去。
苦菊緊皺秀眉。
踩下油門,向別墅外駛去。
但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麼地方,值得這個男人不顧身體,也執意要去?
一小時後。
副駕上的江凌雲,悠悠轉醒。
秋風颯爽,夜色正濃,繁星圍繞滿月,明滅不定。
苦菊溫柔的問候,打破了寧靜。
“醒了?”
她就坐在旁邊,正開着車窗,一邊抽菸,一邊舉目四顧。
勞斯萊斯早下了高速。
如今,靠在寬敞的土路一側停下,右手邊不遠處是成片的莊稼地,秋收時節,在月光下閃着金色。
不過若是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
那片金色,並非只是單純的麥子,還有…
燈光。
江凌雲收回目光,終於點點頭:“怎麼找到這的?”
他只說沿着高速走,並沒有說在哪下高速。
“你想誇我兩句麼?”
苦菊笑了。
“別傻了。”
“這周圍都是荒郊野嶺,連一戶人家都沒有。”
“只有那片小土房,還像個住人的地方。”
沒再說多,兩人先後下車,徑直朝那裡走去。
苦菊忍不住問:“你來這裡幹嘛,看朋友?”
“算是吧。”
江凌雲本來不想回答,但還是支吾了聲。
苦菊跟着趙鬆,自然懂得察言觀色,就沒有繼續問。
終於離的近了。
那片土房很老舊,牆壁像被燻黑了般,屋裡發出的也並非燈光。
而是火光。
轟!
房間裡火焰咆哮,似能吞噬一切!
“這…作坊?”苦菊愕然。
江凌雲沒有回答。
剛纔在車上時,他就已經動用透視眼,將土屋裡仔細觀察過了。
也正因如此。
他才知道,這些土屋的主人,現在身在何處。
呀。
江凌雲沒有猶豫,推開房門的瞬間,馬上感受到灼熱氣浪撲面而來!
當,當!
打鐵聲此起彼伏,軸承旋轉的動靜夾雜其間。
房間裡只有一個男人。
他赤着上身,臉被薰得焦黑,汗出如漿,卻還在揮舞鐵錘。
面前的鐵砧上,正躺着塊四四方方的金屬薄片。
苦菊疑惑的看着:“銅鏡?”
“誰!”
那人終於警覺,當即放下鐵錘、回過身。
上下打量着江凌雲二人,面色不善:“誰讓你們進來的?”
“出去!”
“急什麼。”
江凌雲冷冷開口。
同時,從口袋中翻出一張名片,在他面前晃了晃。
男人面色微變:“孫猴子?”
江凌雲終於點頭。
孫猴子,正是把筆筒賣給江凌雲的小販。
今天早上,江凌雲掏了幾千塊錢,所謂的買下人脈,正是要讓孫猴子,爲他引薦這位造價好手。
平心而論。
那隻筆筒做工精緻,很難找到瑕疵。
換作其他人,一時半會,根本看不出是贗品。
“要做什麼?”
男人又轉過身,重新撿起鐵錘,一邊敲敲打打,一邊問。
直到這時,苦菊終於恍然大悟:“難道你想…”
“嗯。”
江凌雲淡淡道。
“十三件仿古文玩,不能重樣,方便攜帶。”
“當然,必須足夠以假亂真,賣出上以價格!”
咚。
男人的鐵錘立馬脫手。
他迅速轉身,反覆打量着江凌雲。
很快嗤笑起來。
“小兔崽子,知道在我這做一件什麼價麼?”
“別以爲孫猴子介紹的,我就給你便宜。”
“沒事跑過來消遣我…”
話沒說完,江凌雲已從兜裡,掏出一張金卡。
正是黃秋送他的…
江南銀行VIP卡!
男人盯着金卡,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江凌雲笑了笑:“只要你能做好,這裡面的錢,都是你的。”
“兄弟也忒客氣了!”
男人立刻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的去接。
江凌雲卻後退一步。
“必須要快。”
“三天!”
男人嚥着口水,用力點頭:“一定,一定…”
這回,他總算將金卡抓在手裡,仔細把玩,愛不釋手。
苦菊趁機把江凌雲拉到角落。
眼中流露懷疑之色:“他能行麼?”
“放心。”
江凌雲沒有多解釋。
他打量着土胚房,這裡看似簡陋,實則不然。
種種佈置,十分講究,與舊時的窯廠十分相似。甚至被隨意丟在角落的碗底,還刻着“王”字。
但凡窯廠燒製的器具,中底部都會刻款。
如果沒有猜錯…
眼前的男人,應該是某個民窯的後人,也難怪手藝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