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寶人們意見不統一,有的押小,因爲剛纔李杜多數時候是押小贏錢的,也有人押大,說按照機率該輪到大了。
骰盅打開,確實是大,有人歡呼,有人沮喪。
李杜不關注這些,他看向馬林,率先打招呼道:“嗨,馬林老夥計,晚上好。”
晚上正是賭場生意紅火的時候,很多白領下了班會過來玩幾局放鬆一下,周圍賭桌人潮洶涌,很多人在看向他們。
這樣,馬林雖然心裡不滿,卻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
他同樣熱情的招手,道:“李,我的中國兄弟,你又來玩了?”
‘又’這個單詞,他特意咬重了音,吐出這個詞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滯。
李杜道:“是的,我過來玩了。”
馬林故作詫異的問道:“你上次離開的時候,不是說不打算來玩了嗎,今天怎麼又來了?還帶了這麼多夥計?”
李杜說道:“你誤會了,馬林先生,我上次說的是不會特意來賭錢,不是不回來了。這次來我本來不是打算賭錢的,我打算找個夥計。”
“找誰?”
李杜道:“喬弗裡-裡克,我想找他討還公道,因爲他欠了我的夥計們一筆錢,我得要回來。”
馬林看向他身邊的籌碼,逐漸皺起眉頭:“怎麼回事,能不能跟我說說?”
“當然沒問題,你是喬弗裡-裡克的老闆嘛,當然擁有對一切事情的知情權。”他笑道。
“最近旗杆市來了兩個加州佬,不知道怎麼回事,裡克先生跟他們成了朋友,雙方聯手設了個局,坑了我的夥計們一萬塊錢。”
他拍拍籌碼,強調道:“一萬塊錢。”
馬林是賭場老手,他剛纔看李杜身邊籌碼的時候就估算出了這些籌碼的數額,正是一萬塊錢。
這樣他就明白李杜的意思了,這是來敲打他的,李杜找他來要回這些錢。
想明白這點,馬林就笑了,不過笑容很冷。
他覺得李杜在找死:“夥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明白了。不過,這麼做真的好嗎?”
“我們華人有句俚語,叫做‘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又有一句俚語叫做‘冤有頭債有主’,欠我們債的是裡克先生,但您是裡克先生的老闆,我們找您也沒什麼不好吧?”
馬林冷冷的說道:“你吃定我了?你覺得我比狗耳朵那表字養的好惹?”
李杜誠懇的說道:“不,你不好惹,我知道你不好惹,我甚至害怕你。可是沒辦法,有人欺負到頭上了,我必須得反擊。”
不等對方開口,他繼續說道:“你看到了,從上次離開後,我再沒有靠近過你的賭場,這次來是沒辦法,我如果不反擊,你養的狗就以爲我好惹了,就會一直惹我了。”
“還有,馬林先生,如果我想招惹您,我不可能只贏這麼點籌碼就收手的。”
箱長走過來對馬林低聲道:“他先前贏了一萬四千塊,另外四千塊給了這些紅脖子,他們都是賭場菜鳥,已經輸的七七八八了。”
馬林臉色緩和很多,揮揮手示意他先回去主持賭局,然後對李杜道:“我們去休息室聊聊怎麼樣?”
李杜道:“樂意之極。”
大奧和哥斯拉要跟着他走,他打了個響指道:“你們在這裡看着,誰的籌碼輸光了,就控制住他,不準再賭。”
“是,老闆。”兩人規規矩矩的站好。
同時,哥斯拉瞥了馬林一眼,他拉開衣服,露出了胸膛上那隻驍勇的金雕和抓着的鮮豔大麗菊。
看到這個刺青,馬林身後一名印第安大漢的臉色立馬變了。
走到休息室,馬林似笑非笑的說道:“李,你很大膽呀,你自己一個人過來,不怕我收拾你嗎?”
李杜道:“如果你有這打算,我當然害怕,但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你知道我無意挑釁你,你也知道我們應該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馬林道:“如果這樣,那你還來贏我的錢?”
李杜說道:“我是來給你傳達一個消息,管好喬弗裡-裡克,他最近交好的那兩個加州佬可不是善茬子,他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聽到這話,馬林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他說道:“你放心,我會跟喬弗裡好好談的!”
得到承諾李杜就站起了身,說道:“謝謝您,馬林先生,那麼我該走了,我回去看看我的夥計們,等他們輸光了錢,我們就離開。”
馬林笑道:“別這麼說,或許他們會一直贏下去呢。”
李杜搖搖頭說道:“不,沒人能在賭場一直贏錢,教我賭術的老先生一直在強調這句話……”
說到這裡,他趕緊閉上嘴,好像暴露了什麼信息一樣。
馬林眼角跳了跳,然後問道:“對了,李,你有這樣一身好賭術,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到我這裡來幹?肯定比你做倉儲拍賣賺錢多。”
李杜道:“抱歉,馬林先生,我曾經過誓,只要沒人招惹我,只要不是事出有因,我絕不再進入賭場!”
馬林道:“別急着拒絕我,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李杜說道:“好吧,總之很感謝您的邀請。另外我可以向您承諾,只要不是你們逼我,我不會來惹麻煩!”
立馬,馬林笑了起來,愉快的說道:“你沒有來惹麻煩,李,你是個好小夥。實際上我很歡迎你來找我,不過最好是來喝咖啡聊天的。”
李杜道:“那麼,讓我們後面再見。”
四百塊不多,李杜回到賭桌,已經十多個人手裡沒錢了。
又等了一會,剩下的人也輸掉了這些錢,大家一起大眼瞪小眼。
“雪特,這錢花的可真快呀。”圖裡斯嘟囔道。
李杜道:“行了,錢花完了,那我們就該離開了。”
奧利給他使了個眼色道:“李,你今天運氣很好,爲什麼不繼續下賭注呢?或許能賺他個十萬塊!”
“然後丟掉小命?”李杜一笑,率先離開賭場。
其他人對視一眼,只好聳聳肩跟了上去。
現在李杜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就是他們的火車頭,他們對李杜是亦步亦趨的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