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成等人都是老江湖、老狐狸,李杜那滿懷深意的笑容被他們看到,他們頓時起了戒心。
不過他們沒法探聽出真相,因爲撿寶人們熱情的圍了上來,拖着他們去喝酒吃肉,同時開始鑑定帶來的東西。
帶來最多的就是一把把獵刀,撿寶人們將獵刀插在土地上,明晃晃的刀刃反射着猩紅的火光,顯得殺氣騰騰。
波爾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住了,他問道:“這就是你們從霍皮族帶出來的獵刀?天啊,它們可真漂亮,你們這次賺了!”
漢斯道:“是啊,我們賺了一筆,可惜你們沒去佩奇,否則咱們聯手去霍皮族的保留地,那不光能帶回獵刀,還能帶回棺材。”
“棺材?”丁嘯風嚇一跳。
李杜解釋道:“霍皮族的棺材製作堪稱一絕,他們使用全手工製作工藝,工序繁雜、科學,還喜歡做出各種樣式,說他們製作的是藝術品都沒問題。”
丁嘯風恍然道:“哦,原來如此?”
李杜點頭道:“對,就是這樣,你們不知道?”
馬成接話道:“哈哈,我們在加州,對霍皮族不太瞭解,再說我們主要負責東亞地區的藝術品,北美地區有其他同事負責。”
斗酒環節開始,一羣撿寶人脫掉衣服光着膀子開始乾杯,啤酒葡萄酒和威士忌,還有混合而成的雞尾酒,反正杯到酒幹,乾脆利索。
馬成避開了勸酒的撿寶人,他走到李杜身邊問道:“小李,你不是有東西給我們看嗎?怎麼一直沒看到?”
李杜嘆了口氣,道:“稍等,我這就拿出來。”
他從屋子裡的保險箱中拿出了長滿銅綠的金屬手,問道:“你能看出這是什麼嗎?”
拿到金屬手,馬成藉着火光琢磨了起來,他看了一會對另外兩人喊了一聲,其他兩人也趕了過來,然後他們一起討論起來。
討論之後,馬成回頭道:“小李,你這東西有點古怪,要確定它的身份,可能需要除掉銅綠,能行嗎?”
李杜問道:“怎麼去除銅綠?”
馬成道:“最好的方法是使用磨料噴砂,就是把乾的或懸浮於液體中的磨料定向噴射到這個銅手的表面,然後表面的鏽層氧化皮和乾燥污物。”
“也可以使用細木屑、滑石粉、醋酸和玻璃粉加入氨水,它們會和銅綠中的鹼式碳酸銅反應形成可溶性的藍色銅氨絡合物。”
李杜苦笑道:“這些東西都沒有。”
杜大元笑道:“那總有白醋吧?用白醋擦洗也行,不過不能徹底除去這些雜物,但可以除去一部分,露出真面目。”
白醋這裡有的是,他去拿了一瓶,三人小心的用刷子蘸着白醋在銅手上刷洗了起來。
隨着渾濁的綠色液體流下來,這個銅手的面目變得清晰起來。
刷洗後的銅手手背上出現了一些字母,三人湊在一起再度討論起來。
最終,馬成說道:“大概有信息了,小李,你從哪裡得到的這個東西?這應該是個出自也門地區的獻祭之手,如果這是真品,那就有價值了。”
李杜說道:“這是我一個朋友託我保管的,他說是從阿拉伯那邊搞到的,至於真假就不清楚了。”
馬成臉上露出激動的表情,道:“從阿拉伯那邊搞到的?那它很有可能是真的獻祭之手!”
“很珍貴嗎?”
馬成重重的點頭:“當然了,獻祭之手是公元100年至公元300年時期興起的民間宗教信物,至於屬於哪個宗教已經不可考了,不過能確定是一種已經消失的地方宗教。”
他將銅手展示給李杜看,指着手背上雕刻的字母道:“這是古老的也門文字,具體寫的是什麼不清楚,不過可能跟當時的宗教和神有關。”
“這種阿拉伯銅手往往是真人手的模型,它們的主人希望將自己的手放進他所敬佩的神祗手裡,以獲得深度恩寵,因此有了這些作品。”
李杜佩服的說道:“馬老師,您懂的真多。”
馬成搖頭道:“這方面不是我的強項,我們三個討論後也就得出這點結論,要是給研究中東地方宗教的專家看,他能給出更多信息!”
這時候丁嘯風說道:“對了,吉古拉斯不就是中東地方宗教用品的鑑定師嗎?我們給他看看,他應該知道這東西。”
馬成爲難的看向李杜,道:“吉古拉斯在洛杉磯,小李,你最近能不能跟我們去一趟洛杉磯?”
“最近?”李杜搖頭苦笑,“恐怕不行,我月底要參加旗杆市的秋收節。”
杜大元說道:“如果小李你信得過我們,那我們帶獻祭之手回去給同事看看,然後將信息回返給你。”
“這怎麼行?”馬成皺眉道,“這要求太過分了,我們才認識第一天呢。”
杜大元道:“不要緊,我們先和吉古拉斯通電話,讓他估個價,然後按照估價來給小李抵押……”
“對,”丁嘯風贊成的說道,“如果我們帶的錢不夠,咱們不是在銀行還有一批紅寶石和首飾嗎?加起來肯定夠了,反正只是抵押給小李嘛。”
李杜笑了起來,幾位自問自答,真是好算計。
他不動聲色的將銅手拿回來,道:“如果去洛杉磯,那得什麼時候?”
“最好是秋拍之前,否則我們沒時間了,也就是這幾天,月底左右吧。”馬成琢磨道。
李杜道:“那行,我不參加秋收節了,跟你們去洛杉磯。”
馬成等人一愣,然後紛紛點頭笑道:“好,那好。”
李杜收拾銅手回到小屋,他上了二樓的陽臺,趴在欄杆上出神的看着下面情緒沸騰的人羣。
喝了一罐啤酒,他掏出手機打了出去:“喂,羅裙,是我。”
羅裙道:“我知道是你,除了你誰還這麼叫我?怎麼了,今晚你又不回來了?又在外面鬼混?”
李杜氣道:“什麼叫鬼混?我在辦正事。”
“左擁右抱辦正事嗎?”羅裙不屑道。
聽着她的語氣,李杜能想象出這丫頭撇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