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人心不足可補足,罰米肅貪送大貪

都是從舊日東宮起就隨侍朱厚照的太監,隨着朱厚照登基,羣臣們連番累牘地上書,八虎的稱號不但在朝堂上深入人心,就連在民間也是廣爲流傳。然而,相對於差事顯眼體面的劉瑾張永谷大用丘聚,還有自弘治年間就一直排名居前的老高鳳,羅祥魏彬馬永成就顯得不那麼起眼了。雖則是朱厚照極其念舊情,一個個封賞了他們的兄弟子侄,在宮裡也都各管一攤子,看似得意,可他們三個自己卻實在沒法滿足。

劉瑾掌司禮監,張永掌軍,谷大用管西廠,丘聚管東廠,再加上如今操持皇帝大婚事宜的高鳳,唯獨他們仨看似左一個名義右一個名義,可根本就是空架子!所以,當馬永成好容易打聽到小皇帝聽了劉瑾的建議要立內行廠,正打算去活動活動的時候,上頭立馬又是一根大棒子砸了下來——劉瑾徐勳李東陽,這一個宦官一個武官一個文官,異口同聲薦了錢寧!

“這日子沒法過了!”

宮裡的眼線多,這一天馬永成便邀了魏彬羅祥出宮,包下了一家常來常往的清淨茶館,點了一壺香茗就憤憤不平發起了牢騷。他這一起頭,魏彬自然重重把茶盞往桌子上一擱,隨即氣咻咻地說:“可不是?皇上面前咱們三個看似說得上話,可只要老劉說一句話,徐勳說一句話,咱們就全都得靠邊站!老劉當年比咱們品級還低些,徐勳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現在都爬到咱們頭頂上去了!”

羅祥冷哼一聲,隨手將一杯滾燙的茶水徑直潑到了地上:“徐勳且不說,他管的是外頭一攤子,這次的事情就是沒他推波助瀾,也輪不到咱們頭上。可老劉未免太不厚道了!司禮監又不止單單一個掌印的位子,那麼多秉筆太監,他硬是死死摟着一個都不讓出來,除了高老鳳那個老不死的,其餘的秉筆現在還都空缺,聽說他是拿這個當誘餌,讓下頭隨堂們對他惟命是從。再這麼下去,這宮裡遲早都是他一手遮天!”

如今大敵已除,幾個人本以爲接下來就該是自己的好日子,可沒想到好位子一個都沒輪上,心底自然是越想越是憤憤然。你一句我一句抱怨了好一會兒,羅祥又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這才緩緩說道:“要說也是咱們當初太謹慎沒眼光,老劉且不去說,老谷和老張和徐勳走得多近?他們兩個想當初也就和咱們差不多,可皇上登基還沒多久,老劉連個內官監太監都還沒掙上的時候,老谷就已經管了西廠,老張更是升了御馬監太監!那小子年輕歸年輕,可對人沒差,你們知不知道,宣武門再往南邊那塊如今喧鬧繁華的地,是誰的?”

馬永成和魏彬對視一眼,同時問道:“是誰的?”

“是徐勳和老谷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大體比例我沒打探出來,但約摸差不多!”見馬永成和魏彬滿臉錯愕,羅祥方纔低聲說道,“想當初童家橋那兒稀稀拉拉沒幾個人,到處都是菜地豬圈,現如今卻是大變樣了。單單一個閒園,每月戲園子裡頭的收入就不得了,這還是他們不曾沾手那些青樓楚館,否則進項更多。我都打聽過了,老谷是被徐勳拉着入夥的,怪不得他在西廠裡對下頭大方得很,有這進項,他還怕沒錢?”

魏彬知道羅祥在東廠西廠錦衣衛都無甚門路,聽着聽着不禁有些狐疑:“老羅,這些消息應當都是捂得緊緊的,尤其是閒園,那兒文人雅士常去文會亦或是講學,若知道有老谷的份子,只怕轉瞬間就會鬧騰起來,你怎麼打聽到的?”

見馬永成也是盯着自己,頗有些不信,羅祥頓時有些着惱,放下杯子就冷笑道:“怎麼,你們還信不過我?信不過我拉倒,你就去守着司設監那些冷衙門吧!”

“誒,老馬不是好奇嘛,老羅你生個什麼氣!”魏彬連忙拉住了起身要走的羅祥,陪笑說道,“我就是想,老谷把西廠的人調了一小半在城南守着,顯見是早有定計。只是這消息實在要緊得很,我和老馬問你個出處,這總是不冤吧?”

“就是就是,咱們這就是想要個準信。這京城裡頭的消息渠道都給別人把持着,我們這不是怕你被人糊弄麼?”

羅祥不太情願地坐下了,見面前兩人都放軟了身段,他眯着眼睛沉吟了好一會兒,這才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們可知道,如今京城下至黎民百姓,上至達官顯貴,最信的不是道佛,而是如今纔剛興起的一位無極聖祖?”

“無極聖祖?”

宦官們雖說是無根之人,可對於道佛卻素來篤信。生前往佛寺道觀砸下無數的錢,死後往往還要建造墳寺,爲自己擇定的有名僧人請封僧官,然後度自己的家奴爲僧,護衛自己死後的墓地。所以,羅祥一說無極聖祖,魏馬二人立時來了興致。馬永成甚至若有所思地說:“聽倒是聽說過,宮裡也頗有幾個信徒,老說什麼真空,什麼家鄉,聽着讓人糊塗。”

“不糊塗,這一門修的是來世富貴,和佛家雖有些相像,可沒那麼多清規戒律,而且隨時隨地可以修煉,不比佛家又要打坐又要念經又要吃齋又要做善事。”

羅祥說着就神秘兮兮地說道:“不說別人,當初壽寧侯倒黴的那會兒,壽寧侯夫人就請人推過休咎,緊跟着壽寧侯就放出來了。而老張據說也悄悄讓人看過,人說他是因徐而昌,賴徐而貴,你說這話準不準?如今京城裡相信無極聖祖的人不計其數,據說善男信女甚至有獻金箔供奉的,那位和我同姓的羅大士卻堅持不收,光是這份操守就比那些佛寺道觀上乘多了!他下頭信徒多,所以有些消息瞞不過他,這閒園的事,就是我從他那兒打探來的。”

話說到這份上,既是魏彬和馬永成仍有些將信將疑,可已經頗來了幾分興致。等問過羅祥,得知他悄悄讓人拿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去算過,人道是他近來會有財運,他自己親自去見,尚未開口,對方就直呼他爲貴人,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心動。

“要說起來,咱們不是商量過在皇上面前進言調邊軍嗎?到那時候,只要有個監軍的名義,這上下的好處能撈到多少?那羅大士算得不錯!”

雖則還沒在朱厚照面前提過,但三人無不堅信以朱厚照對於帶兵練兵的喜愛程度,此議必然會輕輕巧巧通過,因而不禁都對視笑了起來。於是,魏彬馬永成便起意叫羅清來給自己瞧瞧,而羅祥則是滿口答應,叫來外頭守着的小廝,言語幾句就打發人去了。

三人在茶館中沒等多久,就只聽外頭傳來了一陣響動。魏彬眉頭大皺,站起身往店門外頭一看,就只見起頭被他們趕了出去的那掌櫃正五體投地俯伏行禮,正詫異間,他們便發現一個鬢髮銀白,梳理得整整齊齊的老者到了門前。雖沒有想象中的仙風道骨,可乍一看去卻顯得極爲平易近人,尤其是當魏彬瞧見人稍稍低下身子,雙手將那掌櫃攙扶了起來時,那掌櫃赫然滿臉的感激涕零,彷彿是多大恩寵似的。

倘若今天不是魏彬親自定的這茶館,他幾乎要以爲這一幕是別人特意預備好的,這會兒卻已經有些信了此人神奇。尤其是那掌櫃亦步亦趨地隨着羅清過來,隨即親自去備辦了往日從不拿出來的珍品好茶奉上,哪怕在宮裡什麼好茶嘗不到,三人也同時讚不絕口。

“咱們在宮裡這麼久,怎就不曾喝過這樣好茶?”

那掌櫃已經知道面前三個都是宮裡大璫,聞言便戰戰兢兢地說道:“好教三位公公得知,進貢宮中的東西都是一個理兒,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倘使這種香氣太濃重的茶,萬一引得皇上或者貴人們喜歡了,下次還要,來年卻未必還有這樣品質的東西供給。所以,歷來貢品也都是取得中正平和四個字,免得宮中照此例,大人們爲難。”

三人都是人精,聽聽大覺有理,羅祥就又斜着腦袋問道:“你剛剛在門口迎拜又是爲何?”

“回稟公公,小可這茶館是羅大士指點開的,如今生意興旺,就連久病的婆娘也有錢醫治,小兒更是啓蒙讀了書,自然感激羅大士。”

歷來傳教,大多不是用撒豆成兵這樣的異端邪說,就是用符水刀槍不入亦或是治百病這樣的靈異傳奇,因而羅祥三人本以爲會聽到這些,此時這一出意料,他們頓時更加詫異了起來。馬永成便是大感興趣地說:“羅大士都指點了你什麼?”

“羅大士指點的如何選地方店面,如何僱人,如何調和花果茶……”那掌櫃口才極好,林林總總說了好幾條,見羅清淡淡地掃了過來,他才慌忙噤若寒蟬地說,“小人去後頭竈上伺候茶水,三位公公和羅大士且在這說話!”

見羅清一個眼神便讓人住了口,馬永成眼神閃爍,隨即便似笑非笑地說道:“不想羅大士居然對這些俗務還有如此見識。”

“既入我門中,當解其困厄,談不上見識。”羅清合十唸了一聲,隨即從容說道,“不知道三位貴人見召,有何吩咐?”

馬永成當即嘿然笑道:“你僧不僧,道不道,在京城如此招搖,就不怕人以蠱惑人心爲由,抓了你下獄?”

“小可早年間曾經出家爲僧,奈何佛祖不能解小可身上苦痛,更不能解心頭困厄,所以小可便在數年皈依之後離開了佛祖,雲遊天下尋求大道。歷經幾十年漂泊,這才感悟大道到了京城。至於蠱惑人心,小可傳道途中已經無數次吃過這罪名,下獄也已經好幾遭了,早習慣了那些人的詆譭。”說到這裡,羅清便淡淡地說道,“信便信,不信便不信,一切隨緣。”

舌粲蓮花的道士僧人,三人都見過不少,因而對於羅清的處之泰然,反倒讓他們更信了幾分。馬永成索性請羅清講了一段經,聽羅清不提那些虛無縹緲的大道,只講人世間百般苦,只講有朝一日解脫還鄉的無邊安樂,自幼入宮受盡苦痛的他不知不覺便生出了共鳴來。不單單是他,就連早就聽過此說的羅祥,以及乍聞此說的魏彬,也都不同程度爲之動容。

即便位高權重,思鄉原本就不可避免,而那種兒時的懵懂快活,如今再富貴也不可得了!

一番教義聽得三人感受各異,而之後魏彬有意請羅清推休咎時,羅清鄭重其事道出的一句刀兵不祥,提防橫禍,卻讓他一下子變了臉色。馬永成頓時忍不住了,直截了當地說道:“我三人平日同進同出,做的事都多半一樣,你說老魏提防橫禍,那你上一次說老羅近日會有橫財天降,那又是何道理?”

“人不同則運不同,縱使事同也是枉然。如同大人,近日便有福延子侄之喜。”

就這麼截然不同的批言,馬永成魏彬羅祥回宮之際,面色心情就全然不同。被批了會有橫禍的魏彬一句話都不想說,上馬出了直街就打馬往前風馳電掣,後頭的馬永成羅祥一個不留神沒叫住人,下一刻人早就沒影子了。兩人對視一眼,一個苦笑說老魏就是這性子,一個攤手道人有旦夕禍福,心裡卻都不免存下了一絲猶疑。然而,等他們回到西安門,卻得知魏彬並未回來,頓時都有些奇怪,可也沒理論,打了個招呼就各回各的衙門。

直到晚間,兩人方纔先後得到消息,道是魏彬縱馬疾馳往城外去,結果因爲恰逢府軍前衛操練軍馬,他馬失前蹄直接栽到了路旁溝裡,所幸救得及時,也就是驚嚇之外崴了腳,若再跌得狠一些,興許連命都沒了。這時候,馬永成和羅祥頓時齊齊打了個激靈,隨即慌忙去見魏彬。果然,兩人在那裡碰頭一遇到人,魏彬就在那大罵羅清妖人,他們倆安慰了兩句就趕緊退了出來,結果纔到馬永成那司設監的門口就遇着了瑞生。

“馬公公,羅公公。”

如今瑞生日日隨侍在朱厚照身邊,反倒是他們八虎各自有各自的職司,不能像從前那樣日日在御前伺候,因而馬永成和羅祥見瑞生恭敬行禮,馬永成頓時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喲,什麼風把最是大忙人的小瑞公公吹到我這破衙門來了?”

“是皇上命小的來對馬公公說一聲。”瑞生說着就對馬永成又行了個禮說,“之前皇上答應了馬公公,升您兄長馬鉞的官職,結果旨意下到兵部的時候卻出了岔子,錯寫成了您的從兄馬釗,兵部已經報了上來。皇上說,既然是喜事,索性雙喜臨門,也懶得改了,馬釗實授錦衣衛百戶,馬鉞也一樣實授錦衣衛百戶。”

一聽這話,別說是羅祥愣住了,就連本該大喜過望的馬永成也呆在了那兒。瑞生卻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見兩人一絲喜色都沒有,他便小心翼翼地問道:“馬公公羅公公,莫非這有什麼不妥?此前他們都是冠帶舍人,如今都升遷了,是好事啊!”

“是好事是好事!”羅祥這纔回過神來,打了個哈哈便在瑞生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你回去見皇上,老馬一會兒就親自回去謝恩!”

等瑞生答應一聲去了,羅祥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看着馬永成說道:“好了,你別發呆了,這樣的大好事也就輪着你馬家,這下你幾乎和老劉老張他們並肩了,老劉封了三個侄子,老張是兩個兄弟。快去謝恩吧,這事兒給說準了,總比老魏倒黴了好!”

“好是好,可真太神奇了些!”馬永成終於回過了神,苦笑一聲就衝着羅祥點點頭道,“總之下回得去好好領教領教這位羅大士的傳道,這會兒我先走了,也不留你在司設監坐,有話咱們回頭慢慢說!”

見馬永成走得飛快,羅祥一面往回走,一面卻在心裡琢磨着自己所謂的橫財。眼看就快到自己的衙門時,他一個不留神,旁邊就突然竄出一個人來,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大吃一驚的他正要叫嚷,身後跟着的小火者就叫了一聲谷公公。看清那身軀越發滾圓的人確實是谷大用,他鬆了一口大氣,隨即埋怨道:“這黑燈瞎火的,老谷你突然竄出來,要嚇死人不成!”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我找你是好事!”

谷大用大大咧咧地放開了手,隨即就抱着雙手說道:“老劉推行的那些新政你聽說了吧?其中就有讓御史下兩浙去清查鹽務,追索歷來的積欠。我那西廠剛查出兩淮都轉運鹽使司也有些貓膩,想向皇上請示派個人下去核查覈查。兩淮那地方你是知道的,淮鹽甲天下,那些鹽商是真正賊富,所以我不想便宜了別人。老羅你正好閒着也是閒着,要你願意,你親自走一趟,我讓西廠的人配合你行事如何?”

羅祥不想谷大用竟然說的是此事,一時間大爲措手不及。然而,站在那兒躊躇了好一會兒,他不免有些怦然心動。須知他如今經管的那個衙門確實是油水不多,而他是宮裡鼎鼎有名的大太監,跑一趟南邊這所得可想而知。思來想去,他便假意說道:“這樣的好事,老谷你怎想着我?你那身邊人想着這差事的人應該多了,就是你自己,家裡也開銷不小。”

“咳,他們這些都是小字輩,不比咱們多年交情。至於我那個弟弟,不去說他,我給了他一個前程,又是宅院車馬,開銷什麼我可不會慣着他。再說了,我另有進項,總不能把所有好事都佔全了。”

谷大用素來以豪爽著稱,再加上羅祥知道谷大用那一個大財源,思來想去便覺得邊軍之事還未見準,還不如現撈一把,最後又謙遜了幾句方纔答應了。等送走了谷大用,他想起羅清那批示,一時只覺得深信不疑。

那老傢伙,真神了!

且不說魏彬如何惱火這等飛來橫禍,同時印證了自己財運和官運的羅祥和馬永成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次日瞅了個空子便先後親自去拜訪羅清,很是推了一番今後的休咎。聽羅清侃侃而談,讓他們不偏不倚休要出頭,原本還生怕被人算計的他們自然而然打消了心裡頭的那些顧忌。畢竟,若真是裝神弄鬼,必然要蠱惑他們就此站在那一邊,總沒有讓他們騎牆觀望的道理。只這休要出頭之說,兩人便同時打消了先頭去蠱惑朱厚照調邊軍的主意。

將這麼一場事端掐滅在搖籃之中,徐勳自然是大大鬆了一口氣。至於這三個騎牆黨如何站隊,如今的他自然絲毫不愁。劉瑾派親信去兩浙清查鹽務,要挑唆了人繼續去兩淮還不容易麼?到時候,輕輕巧巧就可以讓劉瑾和羅祥衝突起來。這天晚上在書房中見張彩時,他拿起面前那份從司禮監中秘密摘出來的劉瑾罰米新規,輕輕彈了兩下就遞給了張彩。

張彩接過來才翻了幾頁,臉上表情頓時精彩極了:“劉公公莫非是瘋了?”

“這新規皇上那兒不消說也是大爲贊成,官員若出了紕漏,便罰米輸邊陲充軍糧,看似減輕軍需壓力,實則這一招極狠。一千石米,按照如今的市價是多少錢?豐年一兩銀子四石米,如今差不多也就是一兩銀子三石上下,可運到宣府的腳力也就罷了,但如果是運到甘肅,乃至於運到延綏固原,那腳錢恐怕比米錢還貴。”

“可劉公公不光會用這一招對付貪官。”

“你說的沒錯,如果用這一招對付韓文那些家境不過尚可的官,那會是個什麼結局?人是要被逼死的!”徐勳自嘲地一笑,隨即淡淡地說道,“別人不說,林尚書張都憲這樣的正人君子,第一個便容不下。他們找我說幾次了,所以,得先讓劉瑾嚐到甜頭。”

“先讓他衝着那些貪得無厭之輩下手?”

“是,我已經對老谷提過了,趁着哪天劉公公在御前時,揭一樁案子出來,給劉公公小試牛刀的機會!如今想來,要是當年我遇上的趙欽之案放到現在就好了,想必劉公公很樂意剝了他的皮去!”

劉瑾半輩子既無權又無錢,如今有這樣的機會,哪裡會真的抄家充填國庫,當然是小頭送國庫,大頭飽私囊。而這樣一樁樁清理貪腐的案子做下來,撈飽了的他自然絕不會收手。但即便如此,那些錢也會堆滿了劉瑾的庫房,而官場上的震懾效應卻非同小可。這樣一把尖刀用得好,自然是無往不利,而且沒有引火燒身之嫌,足以將整個官場清理一遍!

張彩見徐勳一臉的遺憾,即便是對於當年金陵舊事不甚瞭然的他,也不由得暗幸趙欽乃是絞立決,否則如今不知道是怎個結局!

……

第143章 帝王心術,父子情深(中)第182章 徐勳求人才,太子訴母后第250章 獄中迷思,御賜表字第532章 雙雄會第630章 請君入甕第133章 又出大事了!第274章 生財之道(下)第76章 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第310章 閒園探幽尋好詞第69章 驟變第293章 得道多助?第589章 城下之盟!第401章 敲打和護短第193章 天子愁名義,儲君變世子(下)第261章 一世人兩兄弟第159章 徐良封爵,徐勳升官第271章 少君奸臣第190章 彼之奸佞,我之忠臣第590章 罵倒焦黃中,笑倒張西麓第525章 心狠手辣第44章 真面目(上)第186章 舌戰文華殿(下)第622章 當堂發難第247章 天大地大,規矩最大第580章 施恩不圖報,豈非濫好人?第613章 瞞天過海第160章 太子逃學,狗頭軍師(上)第431章 陽謀定勝負第350章 夜半求援第588章 君臣義氣第395章 投緣和倒臺第90章 金陵第一案(一)第161章 太子逃學,狗頭軍師(中)第388章 突發(上)第594章 至親至疏父子第540章 天子急召見第210章 兩不相欠,有子再還第205章 有功當賞!不可輕賜!第404章 賜婚,坑人第365章 妻妾和人情第121章 因禍得福第234章 太子賀壽第57章 豪賭(上)第185章 舌戰文華殿(上)第401章 敲打和護短第51章 貴客盈門(上)第216章 帝后都看好的賊船第647章 亂世當用重典!第48章 演戲(下)第166章 護犢愛妻,天子之怒(上)第146章 病急亂投醫,最毒老奸謀第622章 當堂發難第599章 烽煙乍起,歌舞疾第586章 輕重緩急謀第173章 殺雞儆猴,君臣異曲同工(中)第396章 滅口餘波第561章 弓馬雙絕,司寇請罪第189章 優勝劣汰,能者有賞第589章 城下之盟!第442章 最漫長的一夜第532章 雙雄會第378章 虎口拔牙第612章 小皇帝翹家!第576章 謀己謀人謀將來第435章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第330章 君臣相得,內外勾連第95章 錚錚紅顏(上)第280章 土木堡以後最大的敗仗!第599章 野心膨脹,含飴弄孫第570章 人心不足可補足,罰米肅貪送大貪第172章 殺雞儆猴,君臣異曲同工(上)第166章 護犢愛妻,天子之怒(上)第631章 王對王!(上)第538章 小別勝新婚第554章 老謀深算,如狼似虎第525章 心狠手辣第622章 當堂發難第439章 神兵天降第556章 廷議河套第220章 又一位一代宗師!第560章 閒園閒聽閒曲,不問塵世爭鬥第434章 弄巧成拙第32章 熊心豹子膽第420章 士爲知己者死(中)第432章 人夫,人父第119章 軒然大波第352章 內外聯盟,打草驚蛇第360章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後記下第67章 珠聯璧合(上)第607章 少君處處碰壁,小徐以退爲進第408章 破冰第153章 張永說告密,請閣老旁聽第405章 空心湯糰,不事廠衛第325章 凱旋第344章 覆雨翻雲好手段(下)第152章 權閹相忌,皇帝教太子第52章 貴客盈門(下)第562章 軟硬兼施,毛遂自薦第574章 連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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