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想出來的法子往往都是簡單而有效的。
因爲只有簡單的法子才能夠應付緊急的危險,否則你的法子還沒有用出來,就已經死了,再好再妙的法子,也只能爛在你的腦海裡。
無論甚麼樣的法子,若是使不出來,就沒有任何作用。
公子玉的法子依舊簡單,依舊有效,所以他現在逃了出來,雖然怪蛇還在後面緊追不捨,但他至少還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天心九神都活得很好,經過這麼一陣子,他們服下藥之後,身上的傷勢也已經痊癒,公子玉煉製的丹藥,往往都是絕對有用的。
他們本來呆在丹爐的其中一隻足中,現在公子玉將他們放了出來,安放在丹爐中,只要打開蓋子,他們就是一個空間的人。
公子玉這麼做,只是想要讓他們能夠分享到心力而已。
雖然這場戰鬥還沒有勝利,而且他們還是作爲逃走着的身份,但心力的獎勵還是有的。
當幻心者與強大的敵人戰鬥時,只要保持不死,其間會不停的有微量的心力獎勵的,這是天地間的公平原則,這些心力不但可以補充快速消耗的心力,還能夠提升等級。
但面對強大的敵人,又有幾個人能夠保持不死?
越級戰鬥雖然是強大隊伍的升級法寶,但卻絕不會去找超過自己隊伍十級以上的敵人戰鬥,因爲那意味着自找死路。
隊伍等級,和個人等級是不同的。
隊伍的等級,就是隊長的等級,隊長是多少級,隊伍就是多少級,有些怪獸不會攻擊低於自己十級以上的隊伍。
天地間的規則雖然嚴密,卻終究還有漏洞,有許多隊伍會找一個低級的人做隊長,然後其他人都是高級的,這樣一來對付高級的怪獸,他們就能夠獲得多一些心力獎勵。
幸好規則還有一個限制,那就是隊員之間,不能超過十級,即是說隊長只能組低於自己十級和高於自己十級的隊員。
這是針對臨時隊伍而有的限制,而像天心九神的隊伍,是終身爲伴的契約,所以沒有了這個限制。
那種爲了獲得心力而要低級隊員做隊長的隊伍,自然不可能組成終身爲伴,因爲哪種人根本不可能接受隊伍中有低級隊員存在。
人類的劣根性,不論到了什麼世界,都是一樣的。
森林之中辨不出方向,公子玉騎着天馬踏雪,兩邊的樹木幾乎成了道道光線,但後面那一團彩光,竟似還在不停的接近。
這七彩雙翼獸飛行的速度,竟然比踏雪奔跑的速度還要快上三分。
若非它沒有踏雪那麼靈活,恐怕已經被它追上了,也虧得它身軀龐大,公子玉方能脫身。
在那一刻,公子玉想到的法子就是將踏雪召喚出來。
初次遇到怪蛇之時,公子玉不知道它是古怪的修煉法子,還以爲它修爲高深,超越了九劍那樣的等級,那時候就算是踏雪當然也絕非敵手。
現在卻不同,知曉了它的恐怖之處原來只不過是幻心外修,那麼踏雪這個相當於修神階的修爲,自然可以對付它。
所以在怪蛇將要纏上他的時候,他將踏雪放了出來,踏雪的身軀自然比公子玉大,怪蛇纏上來,恰好纏住踏雪,公子玉坐在踏雪背上,反倒沒事。
踏雪長吟一聲,全身淡淡的紫光一閃,怪蛇的身子就拋了出去,公子玉就趁機策馬而奔,在路途之上,服下了培元丹,也將天心九神放了出來。
只可惜踏雪雖然震開了怪蛇,但對於那種外修的能量,顯然也是無能爲力,只不過收了出其不意之功。
所以公子玉只有逃,他只希望能夠快速恢復心力,好試試他心中想出來的法子有沒有用,否則萬一這非人森林中都是這麼樣的怪獸,他們天心九神也不用升級了,在這裡能夠活三年都是問題。
他也想不通,爲什麼會有怪獸對他下殺手,非人森林的規矩不是不殺生的麼?
他想不通,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集中了精神,吸收着森林中濃密的靈氣,他忽然發現,非人森林中的能量居然比天心大陸要濃密上許多。
天馬縱橫,時左時右,但公子玉在它背上居然絲毫感覺不到顛簸,心力慢慢的恢復,他回頭看了看越來越近的彩光,又希望心力的獎勵快些到來。
獎勵當然不會要來便來,但怪蛇卻來了,他剛要回頭看看那彩光到了哪裡。
他一回頭就看到了,他看到了一張大嘴,距離他也不過只有三五丈,這一下可嚇得他險些摔下馬背,這怪蛇怎會忽然間有這麼快的速度?
他腦海中只轉了這麼一個念頭,就沒有再想下去,踏雪忽然跳了起來,身子凌空迴轉,頭頂的獨角迎着怪蛇衝了過去。
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踏雪和怪蛇各自退開了三丈,公子玉的人也從馬背上拋了下去,幸好他反應夠快,還能夠穩穩的站在地上。
這條怪蛇顯然等級距離踏雪還很遠,但卻居然和踏雪的能量對拼了個平手,這不能不說是奇蹟。
公子玉一直認爲自己是個奇才,這時候才發現這條怪蛇更是一個奇才,這種修煉法子居然會這麼厲害,實在是出人意料。
他自從出道以來,所遇敵手無一不是高出他甚多等級之人,他往往都能以弱勝強,甚至連修神階高手也輕易殺不了他,沒想到現在這條怪蛇竟似是另一個公子玉!
天馬顯然久未戰鬥,此時興奮非常,仰首長嘶,鬃毛飄飄,一雙有神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怪蛇。
怪蛇的一雙巨眼眯了起來,面對着如此強大的敵人,它顯然也開始認真了。
大戰一觸即發,這一戰雖然還未開始,公子玉的手心卻已捏滿了冷汗,他雖然對踏雪充滿了信心,但這條怪蛇卻更是深不可測,除了這種古怪的修煉法門,誰也不知道它是否還有更厲害的後招。
公子玉雖然已有了對付它的法子,但卻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此時此刻,一絲一毫的時間對於他都是有利的,他必須快速的恢復心力,纔有可能在他那種法子失敗的情況下,還能夠全身而退。
所以他只有等,天下間最無奈的事就是等待,等雖然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字,但這個字卻足以讓人發瘋。
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情人,等待自己的另一半等到心碎,等到白髮,甚至等到死。
等,有時候就代表着寂寞,寂寞豈非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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