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中樞中才沒有異議的,老實說,他打下的江山,掙下的家產都是給兒子了,難道自己帶去棺材?作爲中家接班人,無論是伯仁還是仲才,無論是選賢還是立長,對於他來說都是自己的兒子,分別都不大,更何況仲才的天分,才華的確要比伯仁高。日後家產肯定是給仲才繼承的。
況且,他爲了對得起良心,私下也偷偷爲伯仁和叔旺攢下不少錢。留給他們成家立業。
不料荃貴又提出:“我不要股票,我要現金。”
“你要現金能幹什麼?你要股份,每年都有分紅,利滾利,以後你得到的是400萬的幾倍利益。”
荃貴冷笑道: “我要把400萬存到銀行,或者投資其他產業。”
“你放在銀行或給別人投資還不如留在自家的產業裡。”
“我不會給背信棄義的人第二次機會的。”
中樞中急了:“這純粹是事出有因,沒有辦法的事情,怎麼叫背信棄義?”
“你不仁,我只能不義了,不給我400萬現金。商欣就甭想進門。”
中樞中懵了,自己的企業一下子劃出400萬可不是鬧着玩的,於是他勸荃貴說:“你可以不相信我,但集團裡的財務人員都安排了你的人,你還怕什麼?”
荃貴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想操這個心。所以我必須拿到現金。”
中樞中懇求道:“我準備把經營範圍擴大到華北,還想擴股增資呢,你一下子拿了400萬豈不是釜底抽薪,這樣行不行,你先拿100萬現金,剩下300萬慢慢給你。”
荃貴寸步不讓地說:“行,什麼時候給夠我400萬,商欣什麼時候進門。”
這下子中樞中心力交瘁起來:不給荃貴錢,商欣不能進門。伯仁就要和龍慧熹離婚。得罪了龍汪潮,自己肯定不能在北京立足。給了荃貴錢,自己的企業就會大出血。又怎麼能長遠發展?
爲了集團的長遠發展,他對荃貴認慫了:“我不擔任財務總監了,讓給你做怎麼樣?”
荃貴終於掌握了中盛集團的財權,她還是氣憤難平:這都是龍慧熹這個喪門星造成的,她要把滿腔的怒火都發泄在了龍慧熹身上,於是她決定動用婆婆的權勢來修理龍慧熹。
仲纔看到面上帶疤的龍慧熹,一種不祥的徵兆從他的心裡面升起:萬一以後也讓他娶一個醜媳婦怎麼辦?
他越想越煩,趕忙去問荃貴:“母親,爲什麼中爺要他兒子娶一個這麼醜的媳婦?”
“因爲中爺是商人,在中國商人是有錢無勢的,要賺大錢必須要有大的靠山。”
“中伯仁也太可憐了。”
“沒有辦法,要有所得必須要做出必要的犧牲。”
“我不想犧牲,怎麼才能避免犧牲?”
“你必須要足夠優秀,才能成爲遊戲規則的制訂者,不用做炮灰。”
深受刺激仲才更加刻苦讀書了,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荃貴找來仲才,對他說:“我們上錯賊船了,中樞中有異心,他想先讓他的前妻回到中家,再讓伯仁繼承家產。”
仲才吃驚地問母親:“天下竟有這樣言而無信的小人,看來奴才就是奴才。我們當初帶着財產遠走高飛就好了。”
荃貴留淚說:“是的。我看錯人了。”
“不行,我要找那奴才論理去?”仲才憤憤不平地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兒子,你現在還小,一定要忍辱負重,現在中爺手中握着財產大權,你要學乖一點,千萬不要和他起衝突。等你拿到家裡的繼承權,爲娘和季盛纔有出頭之日。”
仲纔看到流淚的母親,恨恨地說:“我要等到何年何月?”
“我們不能眼睜睜的讓別人把我們的財產給弄到手,現在還是有辦法挽救的。”
“母親有什麼好主意?”
荃貴看着仲才說:“這一切都是由於伯仁娶了龍慧熹造成的,龍家雖然厲害,但是中華民國,上至總統下到一般的官員,沒有哪個不怕洋人的,所以我們要利用這個特點反敗爲勝,我現在爲你挑好了一門親事,我們必須要通過聯姻來擺脫我們孤兒寡母孤立無援的地位。”
“你給我挑了媳婦?”
“你想辦法把歐美元娶到手,只有這樣咱們家的財產纔可以保得住。”
“歐美元。”仲纔有點反應不過來。
“是的,聽孃的話沒錯,你只要把歐美元娶到家,我保管,無論是龍家還是中樞中都不敢心懷不軌。”
“可我才十六歲就娶媳婦?”仲纔想到歐美元那滿臉的雀斑和豐滿的身材有點不甘心。
“十六歲正是成親的時候。”
“母親,歐美元不會同意的。”
“你只要像當年中樞中對我死纏爛打一樣,就能娶她,只有娶到她,財產纔會牢牢掌握在我們手裡。”
仲才面臨選擇要江山還是美人?母親的眼淚,家裡的變故讓仲才迅速成熟,嗔恨讓他鬥志昂然,週末他按荃貴的指示來到歐宅做客。
瑪格麗特見到仲才。馬上熱情洋溢地擁抱他說:“親愛的亨利,好久沒有看到你了,這段時間在忙什麼?”
“現在功課不算緊,我要開始學法語,伊麗莎白的法語很好,我想和她互相交流。”
“太棒了,伊麗莎白去騎馬了,馬上回來。”
仲纔等了一會,就看到歐美元臉紅撲撲地進來:“亨利,早知道你來,我就和你一起去騎馬。”
“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我想以後和你一起學法語。”
“你也要學法語,太好了。”
仲才認真地打量着青春活潑的瑪格麗特,瑪格麗特有着中國女孩所沒有的高鼻凹眼和直爽活潑,她雖然不漂亮,但經過富養的她,舉止優美,充滿活力。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
仲才一有空就和歐美元一起學法語。歐家的孩子娛樂節目豐富,騎馬。彈鋼琴,下國際象棋,在歐家呆久了,他感受到家裡所沒有的熱鬧歡樂,慢慢的他融入歐家的生活,他吃西餐和吃中餐一樣自如,學會品嚐咖啡,聽西洋音樂。漸漸的仲才覺得在歐家比自家生活還要舒服。
荃貴放飛仲才後,又和祺婉互動,她不斷約祺婉到愛新飯莊品嚐美食,在祺婉吃得開心的時候,她不失時機地說:“你吃相這麼好,怎麼不教教慧熹?伯仁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既然他住進來了,他的媳婦不能沒有長嫂的風範。”
祺婉不以爲然地說:“她已經嫁到你家裡,你想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吧。”
“我這人眼睛不揉沙子,要嘛不管,管就要管好。自拍管嚴了,龍爺會不高興。”
“笑話,玉不琢不成器,不嚴怎麼行?你放心,龍爺若不高興還有我呢。“
得到祺婉的默許,荃貴開始佈局紅飛的婚事,荃貴對紅飛說:“你今年快18歲啦,也不小了。我一直想給你找個好人家,可你也知道,在這個社會上,婚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光靠漂亮,光靠能幹。光靠聰明想嫁到大戶人家,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做小的,你願意做小的嗎?你願意我就給你做媒。”
紅飛原來有一個幸福的童年,日俄戰爭中家破人亡後,被賣到妓院,憑藉聰明伶俐成爲荃貴的左膀右臂,在富貴之家呆久了,自然想留在富貴之家。隨着年齡的長大,她發現自己活在一個尷尬的位置:自己是小姐身丫頭命。她彷彿吊在半空中,上不了雲端,又不願下地嫁給一般人。
讓她做小,她不服氣:“太太,我還小,我不願嫁人。我願意伺候太太一輩子。”
“我喜歡你,我也不願與你分開。我希望你能夠留在我們中家,但女大不中留。我又不忍心讓你嫁給一個普通人。所以我建議你考慮一下伯仁大少爺。”
“仁大爺?”紅飛驚訝地看着荃貴。
荃貴說:“是啊,伯仁雖然不是我的親兒子,可也算是個少爺,說來他也可憐,這麼好的爺們竟然被坑了,娶到一個醜八怪,我和老爺心裡都爲他抱不平,要給他另外物色一個好姑娘給他做小的。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人選。”
因爲中家很善待下人,雖然荃貴要求高,但聰明伶俐的紅飛,善於揣摩權貴的心理,伺候起來遊刃有餘。所以她不願離開中家。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她有些動心。她猶豫地說:“大少奶奶不會同意吧。”
“別的家裡我不能做主。但是我敢保證,如果你能嫁給仁大爺,你雖然沒有大少奶奶的名分,但伯仁絕對能夠獨寵你,讓你擁有大少奶奶的待遇。”
荃貴的話點燃了紅飛慾望的火焰,她知道雖然她很出衆,但她的丫頭出身決定她很難嫁給豪門做大少奶奶,她想富貴只能是做姨奶奶。姨奶奶是不好做的。但做仁大爺的姨奶奶應該不難,大奶奶醜陋,自己又有太太做靠山。
荃貴看紅飛有些心動了,又說:“我實在不捨得讓你做小的,但大少奶奶的家世太顯赫了。沒辦法,只好委屈你了。老爺的髮妻將要進門了,我派你做她的丫頭,這樣你就有機會接觸到大少爺,培養感情,如果能夠俘虜仁大爺的心,你放心,我會幫助你在中家站穩腳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