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之內是一座寬闊的大廳,除了陳宗外,還有先前進入那些報名的人,正在挑選對手。
無雙劍鬥報名大樓內,有二十個劍法造詣處於同一個水準的武者作爲考覈人員,從二十個人當中選擇一個交手,只要可以將對方擊敗,就算是通過考覈,便有了真正參與無雙劍斗的資格。
可以說,報名是第一關,考覈則是第二關,歷經兩關才能真正參與無雙劍鬥。
在陳宗之前進入者有幾十人,按照排列一個個上前挑選對手,其他人則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等待着。
“記住,這是劍法的考覈,除了劍法之外,不得使用其他力量。”一邊管理考覈的老者沉聲說道,反覆強調了許多遍。
很快,有人挑選了一個對手,兩人拿着考覈專用的沒有開鋒的神鐵劍走到中間空處,相隔幾米相對。
雙方出劍,劍光耀眼,如天光破雲似流星貫月,瞬息殺至。
兩人都沒有動用真力,也沒有動用多少體魄之力,就是純粹的比拼劍法,畢竟無雙劍鬥上的武者對戰,需要有高超的劍法,若劍法造詣不夠,只會令無雙劍鬥蒙羞。
純粹的劍法比拼顯得更加兇險,你來我往,雙劍碰撞引發無數的火星飛濺開去,伴隨着一陣陣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在四周激盪。
戰鬥結束,以考覈者落敗告終。
垂頭喪氣的樣子,走出了大樓,意味着他沒有資格參與無雙劍鬥。
下一個起身,挑選對手。
一戰又一戰不斷繼續,有人成功的通過考覈,有人卻考覈失敗,整體上而言,通過考覈的人更少。
陳宗坐在椅子上,呼吸悠長,看着一場又一場的劍法比拼,神色沒有半分變化,不過內心不免有幾分失望,不論是考覈者還是考覈人員,劍法雖然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最多就是身劍合一歸一境界第一層次。
下一個,輪到陳宗。
陳宗從一邊的劍架上抽出一把趁手的神鐵長劍,如閒庭漫步一般的走了出去,隨意輕點,選擇一個對手。
對陳宗而言,那二十個考覈人員,不論是誰作爲對手都一樣。
“接劍。”一聲低吟,長劍輕顫,劍鳴聲悠揚,如絃樂一般的悅耳,彷彿遠處的泉水叮咚、彷如天邊的清風徐徐。
自然、寫意、行雲若流水。
輕描淡寫之間,那考覈人員連劍也不曾揮出,陳宗的長劍便輕輕的在他的心口一點,一觸即收,在心口的衣袍上留下一點劍痕。
當陳宗將神鐵劍放回劍架上時,那考覈人員和其他人方纔一個恍惚,反應過來。
敗了!
一剎那,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就落敗了,這要是生死搏殺,早已經斃命。
那考覈人員情不自禁的捂住心口衣袍上的劍痕,心臟驀然加速跳動,面色微微發白,一絲冷汗更是從額頭滲出,後怕不已。
“高手。”其他人一個個內心震撼不已。
這等劍法,看似簡單,卻有返璞歸真的韻味,只有真正的劍法高手才能施展出來。
一時間,衆人看陳宗的目光都不同了。
驚駭、敬佩、暗含嫉妒。
“恭喜你通過考覈,無雙劍鬥將在半個月後,于飛鴻山上舉行,請務必準時抵達。”老者口氣和之前不一樣,多了幾分恭敬。
點點頭,陳宗便帶上考覈通過的木牌轉身走出大樓。
“陳兄。”
在大樓之外,陳宗看到了秦逸和林芙兩人,他們還在排隊等待登機報備。
“秦兄。”陳宗迴應一聲,卻是沒有理會那林芙。
“陳兄通過考覈了吧。”秦逸笑道。
“正是,以秦兄的劍法,這考覈輕而易舉。”陳宗微微笑道。
兩人並未過多交談,只是簡單的一言兩語,陳宗便離開此地,接下去自然是要在這城中找一處住所暫且住下。
飛鴻山距離這驚鴻城並不算遠。
問過一間又一間的酒樓,都注滿了。
無雙劍鬥期間的生意是最好的,不論是住宿還是用膳,幾乎都爆滿,不知道有多少人難以找到住所也難以找到用膳之處。
幾乎找遍了全城,陳宗總算是找到了一處棲身之處,是一間小客棧的房間,最後一間。
“一天一靈貝,用膳另算。”
小客棧有些破舊的樣子,只有一個老闆和一個夥計,若放在平時,鮮有武者會問津,唯有一些賺不到大錢的行腳商人才來居住,而一靈貝足夠住上好幾天並且包膳食。
但在這無雙劍鬥期間,一切都那麼的緊俏,因此,這小客棧的老闆也打算趁此機會撈上一筆,畢竟三年一次,錯過了可要後悔,不過他也不敢將價格定得太過離譜。
從幾天包膳食一靈貝到一天並且不包膳食,這樣的增幅,足以讓那些行腳商人望而卻步。
“先住十五天。”陳宗取出十五靈貝,在那老闆放光的雙眼中輕輕的擱置在櫃檯上。
“二狗子,馬上帶貴客去房間。”老闆麻溜的揮手將十五塊靈貝收起來,就好像他的手掌蘊含着芥子袋一般的空間似的,堆起滿臉笑意,快速喊道,接着又對陳宗熱情招呼:“貴客可需要熱水?要的話,吩咐二狗子燒一桶,不用加錢。”
“好。”陳宗點頭。
泡個熱水澡,無疑是很舒服的事情。
二狗子是一個瘦弱的少年,眼睛滑溜溜很機靈的模樣,點頭哈腰的帶着陳宗前往最後一個空房。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很小的房間,只有一張簡單的木牀和一副很舊的木桌椅,倒是擦拭得很乾淨。
廣廈萬千可安家、錦被玉牀可入眠,但縱使如此,斷壁殘垣亦能安睡。
陳宗沒有在意客房的好壞,只要足夠乾淨就行。
“客觀,您先休息,我這就去給您燒熱水。”二狗子彎腰說道,對這些武者他既有嚮往之心,也抱有足夠的敬畏,擔心萬一招惹了喜怒無常之人,被殺死了也無處伸冤去。
陳宗自然是不會和一個普通人計較什麼,在對方沒有冒犯自己的前提下。
一路行來,連續趕路,陳宗並未多少修煉,故此住下來,便調整一番,待到那夥計將熱水送來,陳宗便泡上一會兒熱水澡,感覺一身風塵盡去,通體舒泰。
靠在大木桶邊緣,陳宗閉上雙眸,任憑思緒紛飛,人彷彿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待到水都涼透了,陳宗自然甦醒,輕輕一躍而起,水桶內兀自還殘留着一道透明的彷彿由無數水珠凝聚而成的人影,至於陳宗,卻不知道何時已經將劍袍穿戴完畢。
待到陳宗落座於木牀上之際,木桶內的人影方纔散開,化爲無數的水珠落入桶中,外面則是乾爽一片,沒有半點溼潤。
入定、運功、真力奔涌。
以修煉取代睡眠,直到天明,陳宗方纔睜開雙眸,內斂的精芒在雙眸之中流轉,如水波一樣滌盪,而後隱沒。
氣息呼出,不願對這客房造成破壞,陳宗便讓那氣息自然散開。
起身,以指代劍在房中比劃起來,這劍法看似雜亂無章,也稀鬆平常,卻每一劍都蘊含着深奧之秘,是照玄境界第二層次的演繹,每一劍都刺穿了空氣當中的微塵。
微塵不可見,爲境界達者方可感知。
以劍刺微塵,陳宗也只是能勉強做到,若有朝一日,能隨心所欲的刺破微塵,便意味着陳宗的劍法境界達到一種極致。
劍法造詣到了陳宗如今的境界,已經不需要大開大合的出招,方寸之地亦可演練一番,參悟其中的玄妙。
一連幾天時間,陳宗除了讓夥計送來一些膳食外,便沒有踏出房間一步,全部都用在修煉上。
縱橫真力的修煉,畢竟修爲是自己的短板,是現今實力的最大限制。
劍法也沒有放下,不久之前就要參與無雙劍鬥,劍法是越強越好。
十天過去,距離無雙劍鬥還有五天時間,陳宗第一次踏出了房門走出小客棧。
街道上行人比十天前更多了,一眼望去都是人頭如浪潮涌動,普通人想要走幾步都得等不少時間,陳宗腳步邁出,卻恍如游魚般的靈活,穿梭在人羣之中,不受絲毫阻礙,又不會引起任何慌亂。
十天待在小客棧,吃的都是小客棧自己做的膳食,很普通口味也一般,陳宗覺得自己的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這一次出來,也有找一間酒樓大吃大喝上一餐的念頭。
只是,所走過的每一間酒樓內,每一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陳宗走入了最後一間酒樓當中,若是再沒有位置,少不得得出城一趟了。
“陳兄。”耳熟的聲音響起,是秦逸。
秦逸與林芙兩人正佔着一張桌子,還剩下兩個空位能做兩人。
“秦兄。”陳宗也迴應。
“陳兄也是來用膳的吧,請坐。”秦逸起身邀請道,陳宗便沒有推辭,走過去坐下。
林芙看到陳宗冷哼一聲,發現陳宗沒有理會她時,不禁有些惱火氣悶,秦逸發現,便笑着輕輕拍了拍她的素手,林芙頓時面頰嫣紅一片。
“幾日不曾見到陳宗,我還以爲陳兄找不到住所出城了。”秦逸笑道,給陳宗倒上一杯酒,舉杯示意。
“這幾日都在客房內修煉。”陳宗也舉杯迴應。
“哼,臨陣磨劍,不亮也光。”林芙低聲道,頗有幾分諷刺的意味,陳宗卻是直接將之無視,更是令林芙氣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