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是父親,你是我的兒子,我保護你,就像是你保護炎炎一樣,沒有那麼多的爲什麼。兒子,你永遠是父親心中的驕傲,”
周忘塵說着,身體一點點的破碎,化作一塊塊的水晶骨骼碎片,爆炸了開來。
但是那衝擊力,卻沒有對周衍造成任何的影響,甚至於沒有衝擊到周衍,避開了周衍。
一地水晶骨骼碎片,芯片的力量早已經被周衍的血脈吸收,血脈蛻變了許多。
這一切,都證明這個周忘塵不是他周衍的父親,而只是一個機械族人的複製體傀儡。
可是,這一切,真的僅僅只是傀儡嗎?
這一切,真的僅僅只是機械族人的複製體嗎?
周衍靜立片刻,忽然覺得無比疲勞,無比困頓與悲哀。
因爲在此時他發現,機械族人,未必就一定是壞的,而人族修士,未必也一定是好的。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也或許莫過於此,當心中的信念遭遇到了顛覆性的衝擊,還有什麼能代表正義與邪惡,還有什麼能證明對於錯呢?
“或許,李靈說得對,我該找一個地方苦修,到了至尊之境再出世。”
“世間紛紛擾擾,終究與我無干。”
……
機械傀儡周忘塵的犧牲,在之前,周衍絕不會有半點異樣感。如今,卻如在冷寂的心中斬了一劍,周衍的心中依然有些不是滋味。
哪怕是有超脫之心,但他終究沒有超脫,因而依然在這個平面上,依然是平面裡的一個點,平面裡的事情依然可以衝擊到他的心。
只是這種衝擊已經不像是之前那麼沉重而已。
周衍回想着這件事,心中頗爲唏噓,他不由想到了之前斬殺機械傀儡,斬殺巨骨天魔的時候,從來不會有半點仁慈的做法,他不由心中有些莫名的發冷。
周衍以一種複雜的心境離開了這一片廢墟血城,一路穿行在混亂的荒域之地。
路途上,周衍收斂心神,開始煉製屬於邪尊者的那一柄擁有十八枚碎片的軒轅劍,這種祭煉的過程並不輕鬆,但是周衍如水滴穿石的手段下,這柄劍終於被軒轅劍煉化。
如此一來,周衍手中的軒轅劍近乎於大成,達到了一百零二枚碎片的程度了,離着軒轅劍完整,還有六片碎片。
這六片碎片,一旦完全收集起來,軒轅劍將成爲完整的不朽兵,將有着可怕的不朽之力,奪天地造化也並非是不可能。
周衍手持着全新的軒轅劍,卻感應到了一種莫名的殘缺的力量。
一股股的軒轅帝氣滲透了出來,形成了軒轅老祖的金甲男子的虛影,只是這種虛影並不完整,也不能算是一個完全的生命形態。
他呈現出來之後,平靜的凝視着周衍,道:“原本,這最後來自於邪尊者的一柄劍回收,應該會呈現出完整的軒轅劍,完整的軒轅劍可以奪天地造化,改變一切,讓雷衍帝尊提前脫離封鎮,可如今看來,有六處碎片丟失了。”
“那必定是在過去的歲月裡被你忽視了。那些碎片,又究竟在何方?時間湮滅,真相終究再一次被埋沒。”
“或許,如今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創立一個推衍的世界,再以真身進去尋找真相。”
金甲男子的虛影顯化出了一縷執念,這是軒轅邪魂。
軒轅劍的劍魂的意志。
原本,在吸納了最後的邪尊者的軒轅劍之後,這柄絕世不朽兵將可以極限完整,從而踏出另外一條路,可這不朽兵如今還尚且殘缺六個碎片。
這六個碎片,會在何處?會在何方?
如今,哪怕是身爲不朽的存在,都不知道其在何處。
軒轅劍劍魂進入了軒轅劍之中,這柄劍沒有周衍想的那麼強大,反而因爲更加完整而殘缺,變得什麼用處都沒有。
周衍能清晰的感覺到軒轅劍魂那種無力與不甘,甚至於似乎因爲某種計劃的失敗而有些萬念俱灰。
軒轅邪魂與周衍一心,周衍能體會到這種情況,自然也知道,所有一切,等於真正的失敗了。
最後一條路,斷了。
周衍持着軒轅劍,他終於有些明白,或許帝氣劍體周衍這一世的任務,僅僅,只是以強大爲掩飾,來複活這一把不朽兵,這一把屬於雷衍帝尊的不朽兵。
只有不朽兵復活,才能承載着他周衍的精氣魂,與雷衍帝尊完成融合。
如今,最後一道軒轅劍被收集起來,反而並沒有復活軒轅劍,所以計劃,失敗了。
失敗了會是什麼結果?
周衍嘆息一聲,他感應軒轅邪魂,軒轅劍魂已經徹底沉寂。
如今,周衍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家徒四壁,家破人亡,什麼都不再擁有。
他默默的穿行過無盡的荒域,在長達兩個月的時間之後,終於回到了祖龍域。
祖龍域一如過去,修士密集,而且都沐浴着戰氣。
前赴後繼的強者進入域外戰場,又有更多的修士踏入人傑的行列,也有更多古老的血脈在覺醒,如沒有盡頭。
但周衍已經看不到希望。
周衍進入了祖龍域的核心中樞之地,他見到了尊者堯,堯和蝶仙子等至尊都很高興,邀請周衍爲修士講道。
周衍卻意興闌珊,提出要前往域外戰場苦修。
堯尊者也無法左右周衍的決定,只能爲周衍打開域外傳送的古陣。
周衍進入古陣,身影孤獨,寂寥。
一個人踏足域外,一個人,揹着鎮魂弓,披灑着已經有些斑白跡象的黑髮,遠離了這片土地。
葬劍域界依然在發生着融合。
十年的時間,又有許多的大域被融合了進來,廣寒域的天地也逐漸被波及到。
所以這片天地,也變得更加陰冷。
但域外,始終如一。
漆黑,冷寂而又沒有邊際。
無盡的宇宙,無盡的星空,也有無盡的蕭索。
周衍在宇宙裡穿行,鎖定着曾經的點,卻怎麼也找尋不到那一艘古老的戰船。
期間,他遇到了很多的巨骨天魔,他沒有主動出手,那些巨骨天魔竟是也只是盯着周衍,任由其離開也沒有出手,一切,都顯得非常的詭異。
周衍在星空又漂流了七年。
七年時間,他的渾身的流光之外已經落滿了宇宙的塵埃,人也都如腐朽了一樣。
但他依然在尋找那一艘古老的戰船。
而七年的時間裡,廣寒域和烈焰域,都已經融合到了葬劍域界之中,這葬劍域界,也越發的完整,越發的廣博。
而其中,華秋道帶隊的後辰、劉浩鑫周孤城等人也踏上了域外的戰場,在與水晶巨魔天魔戰鬥着,但他們也沒有遇到周衍。
似乎周衍已經成爲了一個傳說。
……
這一天,周衍再次尋找到了一絲雷劫的氣息,隨即他以同樣的方法,終於進入了那一個點,進入了那戰船的世界。
依然是那一片地域,依然是斑駁的地方,但血眼的氣息已經沒有再存在,而周衍進來,古老的戰船似乎煥發了全新的生機。
戰船上無盡的乾屍似乎都多了一些血氣。
周衍參悟古老的戰船上的符文,同時研究戰船上的每一具乾屍身上的特徵,並進入戰船的第二層,第三層等地獄觀看參悟,領悟至道。
這似乎是超脫只船,是地球祖地傳說之中的諾亞方舟,是代表了太古時代最巔峰的神魔文明的結晶。
周衍在這其中參悟出了獨特的道,又在其中找尋到了黃金圓的獨特動力樞紐,並參悟了其中的力量結構。
周衍因此以雕像爲主,滴血而祭煉出一個個的自己,不斷的與自己爲敵。
他不再鐫刻任何人。
在這樣的狀態下,周衍拋卻世間任何事物,一心強大,天下大亂,也終於與他無關。
帝血的蛻變不算很快,但也不慢。
從八十變開始,進入八十一變這九九之變,周衍耗費了近一年的時間完成。
之後,周衍以類似的手段,繼續如此循環。
各種參悟之中,周衍又花了四年時間,完成了帝血的九十五變這巔峰之變。
其後,周衍再次花了八年時間,完成了帝血的九十九變極限,踏入了百變之境,達到了劍神九轉巔峰大圓滿之境。
但到了這個境界,周衍要進入尊者之境,反而忽然被卡住了。
像是有一道鎖魂的枷鎖,將這個境界封鎖,而完全壓制。
到這一刻,周衍纔想到了當初生命神女的枷鎖的事情,不過一番推衍之後,周衍發現,結果卻並非是如此。
而是帝血百變之後,終究是差了一點東西,使得這個境界無法跨越向前。
“我終究還是有些心結沒有破除,或許,是該回天魂位面,將魂印交給龍仙音了。”
周衍喃喃自語,想到了一些沒有處理好的事情,想到了一些沒有放下的事情。
隨即,周衍拿出了那龜甲洛書河圖。
洛書河圖龜甲上的符文,周衍如今也已經可以看懂大部分,只是可以看懂,他卻更加有疑惑涌上心頭。
因爲洛書河圖上的符文,代表的是四神獸與中時空鎮魂圖,爲東青龍星象木、南朱雀星象火,西白虎星象金和中時空奇點土和北玄武星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