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隻古老的仙凰，渾身都有着獨特的神性劍靈氣息，而彩翼戰車上，則是端坐着一個霓裳羽衣仙甲的女子。
女子威風凜凜，氣質如冰霜渲染，非同一般。
戰車如一道仙光霞彩，忽然照射向了周衍身前不遠的虛空。
那裡，所有的雪花全部消失，形成一片獨特的真空地帶。
此時，風凌清不由自主的顫慄了起來，以她的境界，竟是擋不住天地間的那種寒意。
周衍靠近了幾分，風凌清就要後退，卻發現自己竟是退避不了，如喪失了能力一樣。
她臉色微變，芳心一沉，眼中也有着驚慌之意。
但此時，一股溫潤的能量忽然自她的肩膀滲透而入，立刻溫暖了她的全身。
一種無法言喻的安詳與安寧感覺在心中生出。
同時，風凌清呼吸到了一股溫暖的、淡淡的自然氣息，心神立刻無比空靈寧靜了起來。
她微微回過頭來，便發現周衍的手虛立在她的肩膀上空，並沒有觸碰她的肩膀，而傳遞出了一股淡淡的溫潤能量。
風凌清心中一暖，但因爲無法控制自己，似被周衍鎮壓而心中有些未知的慌亂。
“不用迴避，天會變得更冷幾分，你的境界還沒法抵抗這自然的寒意和這仙道戰車的衝擊之力。”
“以後，葬劍祖星的氣候會變得不再正常。天道的軌跡開始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可以捕捉到的軌跡終究無法捕捉。哪怕是未來有一定的結果，過去卻一定會發生改變。”
“小看天道，或者自認爲掌握了天道，都將會成爲命運的玩物啊。”
周衍慨嘆一聲，有些唏噓。
在這片天地，踏上了正確的路，結合曾經葬劍祖星修煉出的極致推衍能力，周衍才發現，他就像是真正的先知，幾乎可以推衍出天機和命運之力來。
這未免，太過於可怕。
而他的境界，更是如沒有止境，可以強上加強，乃至於更強。
“你在說什麼？什麼天道命運的，你以爲你是神嗎？”
風凌清輕輕抿着嘴脣說道。
“神？那只是我眼中的螻蟻吧。”
周衍淡然回答道。
風凌清清秀的臉上顯出了不以爲然之色，認爲周衍這是狂到沒邊了，但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因爲她覺得，周衍說的話和做的一系列事情，都只是爲了在她面前表現得非常強大，從而吸引她的注目。
所以，即便是心中想注意他，因爲逆反心理，她也會故作無視。
這便是女人的心思。
如今，風凌清還尚且稚嫩，心性跳脫，並不是那麼成熟，而且認定了周衍是騙子，這種印象短時間自然很難以改變過來。
不過這些周衍卻不以爲意。
因爲在溫潤的光澤守護之下，戰車忽然出現在那一片真空地帶，那裡的空間立刻都扭曲了起來。
以至於，巨大的波動之力幾乎粉碎真空，如毀滅的光芒衝擊天地。
儘管這種衝擊力已經被控制到了極小，但這種破空一般的衝擊，造成的影響卻絕不會小。
看到這種可怕的衝擊力接近自己而立刻消散，風凌清也是大吃了一驚，有些心驚肉跳，秀美的額頭上，不由自主的出了冷汗。
而此時她也發現，從始至終，周衍都是那麼平靜，沒有半點驚訝之色和情緒上的波盪。
九鳳在虛空之中化作九道劍靈靈性光澤，全部的進入了戰車之中的女人眉心之中。
隨後，一個霓裳羽衣仙甲女子已經凌空渡虛一般踏步虛空而來。
她目光盯着周衍，道：“滄瀾城周家，周衍？你的確忽然變得強大了！”
這個女子目光顯出仇恨之意與凜然的殺機，似乎一言不和就要動手。
“姜雨霜？碧雪宮宮主？”
周衍看着眼前這個和姜雨凝近乎於一般無二的女子，反而疑惑的開口。
之所以有那麼一縷疑惑之意，便是因爲這女子，境界足有劍神巔峰之境，絕非是曾經葬劍祖星的那種低端境界，這一點，其隨意破空的手段，就可看出。
“哼，你這賊子倒是也知道我的來歷！不錯，我便是姜雨凝的姐姐姜雨霜，凝兒如今如何了？你將她如何了？”
這碧雪宮的宮主姜雨霜臉色冰寒，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質問道。
而她開口說話，風凌清才終於聽了個明白——眼前這紈絝公子，竟真的是離家大少爺周衍！真的是她的小姐離雲錦的兒子！
若是如此，豈非先前自己一直失禮，甚至於一直嘲笑、譏誚他……
風凌清的心一時再次有些亂了。
而周衍此時，則是平靜的回答那姜雨霜道：“凝兒去了該去的地方，將來一定會在碧雪宮出現，你無需擔心。”
“我不擔心？你血脈覺醒，似乎很了不起，周家但凡看不順眼的全部殺死，滄瀾城城裡更是直接斬滅五個家族，五個家族裡所有人都被殺絕，沒一個活口。如今凝兒消失了，誰知會不會是你作出了什麼下流的事情之後而毀屍滅跡？畢竟你的本質就是禽獸不如的混賬東西！”
姜雨霜語氣有些激動，話語裡卻有着對於姜雨凝深深的擔憂之意。
“我非血脈覺醒，成爲血魔怪，而是上一世記憶覺醒。姜雨霜，你該知道姜雨凝的來歷，所以你的擔心毫無意義。我知你前來，只是爲了確認我是否真的覺醒上一世的記憶，但我告訴你幾件事，你大概就明白了。”
周衍沉吟道。
“你說！”
姜雨霜微微錯愕，卻收斂了殺機，也消散了怒意。
很明顯，之前的殺機與怒意，不過只是一種虛假的試探手段而已，爲的也是這樣的目的。
不過周衍不施手段，直接給出回答，所以姜雨霜的小小手段，立刻毫無作用。
或者說，在她看來這小手段已經起了效果。
“相思千秋苦，魂道萬年長。寂滅紫炎，斬魂尊道。真虛天禁，殺靈神道。”
周衍說出了幾個簡單的詞。
但這簡單的詞，卻已經不再簡單。
因爲這些，是曾經的雷衍王的代表手段，招牌手段。
而魂道萬年長，其中更蘊含着三生養魂的手段與計劃。
“那你，可知我到底是誰？這是最核心的秘密，當年，你應該聽聖女提起過一次，你可還記得？”
姜雨霜目光凝聚於周衍的雙眼中，如想看周衍是否有所欺瞞。
“這一世你是她姐姐，而上一世，你是她的妹妹——”
周衍說到這裡，忽然停止了。
他轉而說出了一段自然之道的道音：“自然之道，載徳而厚物。我心之道，容納寰宇，力證蒼穹，上通九幽，下臨黃泉！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我心似明月，便可照耀一方天地……”
這是當時聖女與我交流過的道，你的名字，於其中取了‘明月’二字。
你爲‘姜明月’，而你母親，馮瑩沙，一個非常神秘之人。我所說，可有出入？”
周衍同樣凝視着姜雨霜的眸子，如同樣要看透姜雨霜的所有底蘊。
在這樣的眼神之中，姜雨霜微微有些慌亂，她美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痛苦之色，並扭動雪白的脖頸，避開了周衍的目光。
“你——你果然恢復了記憶，那麼，是不是代表了，一切都完了？”
姜雨霜神色黯然了許多，嘆息一聲說道。
“你也記得那一世，那你近乎於超脫了。”
周衍心中微微一凜。
“超脫？還早得很啊。不過我既然甘願進入這裡，自然有所缺憾需要彌補。這是你的機會，但也是我的。我先前只是擔心你血脈覺醒而狂暴，如曾經的血魔魔心狀態，因而作出不可預估的事情來，將凝兒殺死。如今倒是真的放心了。你踏上了正確的路，奈何明悟的太早了，或者說是明悟的太遲了。”
“我想，你理解錯了，我雖知曉你的身份，但我與姜河大戰之後的記憶，還沒有明悟，一切還早。百年時間之後，纔是一切重疊的時候。”
“另外，我必須得感謝你，因爲和你的交流，我推衍出了九源輪迴的真正意義所在——九源輪迴，輪迴，我現在忽然明白，這個輪迴，就是這種意思。”
周衍忽然笑了，反而心中更加暢快。
又一個天大的心結被忽然破除。
周衍沒有具體說真相，因爲此時的姜雨霜，並不知道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會融合一體，形成所有人的完整生命，互補不足。
只不過，如今他周衍是可以自己選擇成長的方向，併爲之走上了正確的路。而其餘沒有超脫者，只能被動接納這祖星的一切發展。
也只有到了那個時候，輪迴降臨，纔是真正的域界爭鋒之路。
而曾經的葬劍祖星開啓九源輪迴，便是和如今的複製葬劍祖星的時間上的同步，之所以葬劍祖星被設置成圈養地，時間規則混亂，那其實就是真的被圈養，因爲所有人都是被培養的，用以和如今的世界相輔相成。
這就是在曾經的葬劍祖星上有些事情根本無從解釋、也無法言述的真相。
九源輪迴，是一個契機，是一個點，是雷衍帝尊以自己爲核心，匯聚五大不朽之力，讓人族真正的活出希望的一個點。
如此大局，如何不是雷衍王開啓了九源輪迴？如此，又如何不是雷衍王爲了人族的希望而活出了下一世？
這一點，周衍全部推衍了出來。
真相，此時已經全然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