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帝感覺,自己如被削走了身上的所有血脈和骨頭一樣,時間如變得無比的緩慢,而魂帝只能咬牙一點點的堅持着,然後如從一個未知的空間裡一點點的掙扎出來。
漸漸的,痛苦的感覺消失了,而魂帝,也感覺自己如脫離了某種囚牢一樣,渾身變得無比的輕盈了起來。
只不過,魂帝沒有高興,反而在出來之後的那一刻,真正的驚呆了。
他如一條蟲子一樣,趴在一個巨大的屍體的眉心的地方。
而那個巨大的屍體的眉心的地方,此時明顯可見有一道巨大的溝壑。
溝壑如一顆眼珠子一樣,只是這顆眼珠子極爲的巨大,巨大得,魂帝的身體,也僅僅只有這顆眼珠子的百分之一的大小。
魂帝,則是從這顆眼珠子裡爬出來的。
這顆眼珠子,一片漆黑,已經沒有任何的焦距,目光散亂武神,沒有任何光澤。
但是這顆眼珠子中心,有一道破裂的裂痕,裂痕擊碎了眼珠子中間的組織,讓其顯化出了一縷無邊的裂縫。
而那一縷裂縫,正是之前魂帝見到的那個可怕的光暈裂縫空間。
魂帝艱難的站了起來,然後死死的盯着那巨大的眼珠子的裂縫,整個人完全呆滯了。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如此強大,竟是從一個巨大的屍體的眼珠子裡爬出來的。
那麼,他自己是什麼存在?是這個屍體眉心裡的一個小蟲子?
還是這個屍體創立的空間裡的一枚生命?
魂帝怔然許久,然後施展自己的力量,各種力量都存在,但是魂帝已經感覺到了他自己不再大圓滿,不再是邪尊境大圓滿的存在。
自突破進入邪尊境之後,魂帝就感覺自身無比的圓滿,沒有任何的瑕疵。
因而,那個邪尊境的境界,也就只是一個最巔峰的境界而已,到了這個境界,全部都到了極致,無法更進一步。
也無法吸納任何的能量提升自己的戰力。
那麼是一絲一毫,都無法提升。
魂帝之前一直認爲,立道者,那就是極致。
可是如今,從那個巨大的屍體的眉心裡爬出來之後,魂帝立刻感覺到,他的境界,剛剛處於一種起源的狀態,依然是邪尊境,各種能力依然存在,他眉心的立道者的空間也存在,只是,他卻已經沒有感覺到桎梏,沒有什麼大圓滿的感覺,竟是在邪尊境,感覺到了久違的可以再次進步,再次突破的契機。
這種情況,讓魂帝怔然許久。
許久之後,魂帝施展自己的能力,飛了起來,同時向着四方看去。
這一看,魂帝的臉色頓時又是一沉,心中顯出了駭然之意。
因爲,那巨大的屍體旁邊,是一座古老的孤獨的墳墓,但是墳墓,已經被挖開,裡面的棺材也還存在,但是棺材蓋,卻是已經被掀開。
魂帝飛了過去,他的目光死死的看向那被掀開的棺材蓋。通過棺材蓋上的雕紋痕跡,魂帝立刻看出了其中的情況。
這棺材,是帝王水晶澆鑄而成,一共有九層。
就是九重棺,棺中有棺,一共九重。
只是,除了第一重棺材還在之外,其餘的棺材,竟是全部的不翼而飛,全部的被取走了。
棺材之中的屍體,反而被倒出,被隨意的丟棄在孤墳旁邊。
那巨大的屍體,如被曝屍荒野一樣。
魂帝飛上虛空,然後居高臨下的看向那屍體。
那一眼之下,魂帝的臉陡然一震,臉上顯出了極爲駭然之色。
“怎麼可能!”
“這絕不可能!”
“絕不可能!”
“怎麼會是這樣!”
“怎麼會是他!”
魂帝怔然許久,整個人如呆了一樣。
這種呆滯的狀態,持續足足有數個時辰。
數個時辰之後,魂帝清醒了過來,隨後他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目光看向了遠方。
這是一片昏暗的虛空之地,同樣如在之前的虛空一樣,沒有邊際,沒有盡頭。
但是這片虛空,很明顯是一片荒域,荒域之外,魂帝肯定,一定可以找尋到其餘古地的痕跡。
九大古地,之前只出現了很稀少的幾個,而至少,有四個堪比時間古地的古地,還沒有任何信息。
如今,在這片虛空,魂帝相信,他一定可以發現那些古地的存在。
只不過,如今,魂帝沒有任何信心與那四大古地比拼什麼,因爲,到了如今的虛空,當發現邪尊境還能更進一步的時候,魂帝便已經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既然在這片虛空,邪尊境的境界是可以更進一步的,而他自己被那巨大的屍體困在屍體的眉心裡的世界裡,有着無法想象的歲月。
這樣的歲月裡,別的邪尊境的存在,又該強大到了什麼層次?
魂帝已經無法想象,所以他不敢在此時隨意的再去遊歷這片虛空,這片虛空,明顯要比之前立道的那片虛空更加宏偉,更加的強橫也更加的不可思議。
正是如此,魂帝反而漸漸的鎮定下了自己的情緒,安定下了自己的內心的波盪。
魂帝沉思許久,隨後他看向了那個詭異的裂縫,便想再次進入其中。
可,出來可行,但進去,竟是已經不行。
這一幕,讓魂帝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不過,魂帝沒有遲疑,而是迅速的開始在這裂縫的四方,構築起奇怪的陣法來。
魂帝動手之後,他的各種能力也開始的運作了起來,那古老的陣法,立刻擁有了極爲強大的攻擊能力。
魂帝靜靜的看着那陣法構築起來,原本無法安定的心,也完全的安定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想的,已經不是其它,而是對於自身的能力的更進一步的提高。
而只有他的實力提升了,纔可以面對其餘的古地之中的聖靈。
魂帝沒有去找尋過其餘古地的聖靈,甚至於連離開此地的心思都沒有。反而,他的陣法在設立的過程之中,更進一步的與這裡的天道氣息相吻合,這樣的目的,其實也已經不言而喻。
魂帝的能力,面對未知的古地的強者,他自知是肯定有些不足的,畢竟他源自於那古老的巨大屍體內部,而對方,則是與這巨大的屍體的能力平等。
而如今,通過這巨大的屍體,魂帝肯定了一件事情——他魂帝,還有盤皇,以及周衍,都是那屍體內部的生命體,只不過,發展到了最後之後,他們三方,掌控了這個屍體的所有底蘊能量,煉化了這個屍體的所有生命本源,因而達到了如今的地步。
但是那些未知古地裡的存在,卻不是如此,而是如那個巨大的屍體一樣,是一個整體。
也就是說,對方最基礎的強度,也要比他的底蘊強大三倍以上。
若是相同層次的戰力,那麼差距也不會很大。
但是三倍以上的差距,在無比龐大的基礎上,那麼這種差距,便已經無法想象。
試想,若是三個盤皇或者是三個周衍與他魂帝對戰,那麼結果,完全不用想,甚至於這種戰鬥會在極爲短暫的時間裡結束。
如今,對外,魂帝採取了那種隱匿的手段,也就是說,魂帝的陣法,將這一片孤墳的區域更進一步的隱藏了起來。
當然,魂帝沒有在這樣的領域裡去改變什麼,這四方的氣息完全沒有任何的變化,一如既往的孤獨和蕭索,而在隊內的方面,魂帝設置下了極爲可怕的毀滅殺招。
爲了這個殺招,魂帝甚至於將自身的能力釋放了將近九成。
這,也是他的魄力所在。
如果成功,他就可以以此斬殺盤皇和周衍,從而將盤皇和周衍的生命底蘊全部煉化,由此,他可以成爲全新的存在,甚至於超過那個古老的屍體。
可若是失敗,他也會完全的死去,所有的佈局,也會因此而最終失敗。
只不過,到了此時,也已經沒有選擇。
魂帝能走到如今,自然也有着他的驕傲,有着他的偉大的魄力。
魂帝,開始將陣法不斷的完善,這個可怕的陣法,甚至於開始與那個死去的屍體的眉心的裂縫契合到了一起,同時產生一種獨特的力量。
這種力量,是對於古地的邪尊境的存在的一種誘惑,一種召喚。
這種誘惑和召喚的氣息,在之前的層次上,再次被陣法放大,提升了十倍左右。
原本的誘惑,魂帝能感應到,也因此而失態。
如今增強十倍,一定可以將盤皇和周衍的心性衝擊到崩潰的地步,到時候,對方再從裂縫裡爬出來的時候,將會遭遇到一系列的可怕襲擊,那個時候,對方只怕是會在瞬間被擊斃。
在原本的層次上,魂帝要做到這一點,無異於癡人說夢,可是在如今的情況下,要做到這一點,卻已經不難。
因爲,魂帝如今離開了那個古老的屍體,已經脫開了桎梏,自身的能力是可以增長的。
而在這片天地之間,在這片虛空裡,是存在着微弱的能量的,這些微弱的能量,依然來自於那古老的屍體,也來自於那已經被掀開了棺材蓋的水晶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