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的凝滯忽然就消失了,消失得很快,也很莫名其妙。就像是很突兀出現的一名美麗的紫衣紗裙女人一樣,同樣是那麼的莫名其妙,因爲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忽然出現在這裡的。“這麼對一個老人和一個女娃兒可不好哦。”女子輕笑着說道。她纖美而修長白嫩的手輕輕朝着虛空一彈,兩道水波紋般的能量立刻蕩盡了兩道強力的神華,將風凌清的姓命救了下來。但她卻沒有看風凌清,因爲在她眼中,身體近乎腐朽的風凌清和稚嫩無比的女娃兒,都沒有什麼威脅。“不好也要出手,你知道我這人,一定會斬盡一切隱藏的禍根的。”青色錦袍的中年男子淡漠說道。他已經站在了拜月仙靈草上方,只要擡手甚至可以採摘到這株聖藥,可他沒有出手,因爲眼前的女人,似乎給了他極大的威脅,儘管這個女人帶着笑意。“這個女人和這個小孩子,算不得威脅吧。”紫衣女人說道。“她是女人,還帶着孩子,女人和孩子,向來都有成爲威脅的可能。”青衣男子道。“或許你說對了,不過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消滅這個威脅。”紫衣女人說道。“不錯,因爲相比較而言,你纔是最大的威脅。”青衣男子道。“你還是這麼有趣。”紫衣女人輕笑道。“無趣的男人,遇到你月仙子,必定早已經死了。”青衣男子說道。紫衣女子笑了。她一般不在男子面前發笑,因爲那會給男子一種很輕慢的感覺,但在不十分討厭的男子面前,她不會隱藏自己絕美的笑容,也不會吝惜自己動聽的笑聲。風凌清被擱置在了一邊,沒有人再針對她,可她也沒有機會奪取到拜月仙靈草,因爲眼前出現的兩人,哪怕是她全盛時期,也不是其一縷眼神之敵。風凌清唯一覺得無奈的,便是沒有想過,這樣隱蔽而兇險的地方,這些人怎麼可以來得這麼快。地發殺機、天發殺機這樣的凶地,絕不是簡單的陣道修爲就可以進入的。風凌清嘆息了一聲,抱着孩子,慢慢的退了回去。她知道自己不敵,也無能爲力,如果勉強爲之,只會讓自己立刻在這裡死去。風凌清不懼怕生死,卻害怕死了,卻不能給孩子一個安定而美好的未來,害怕對不起自己的夫君周衍。……“你還沒有找道侶嗎?”青衣男子平靜的詢問道。名爲‘月仙子’的女子嘆道:“還沒有。”青衣男子忽然又道:“那你爲何不願讓我成爲你的道侶?”月仙子道:“因爲你太出色了。這個祖星,除了雷衍王、神拳李、白盈、邪王和瑤池之外,你大概是最出色的男人了。”青衣男子皺眉道:“出色難道是錯?”月仙子道:“劍劫以下,戰力破九的男人;劍劫以上,真人級戰力以上的男人,都不會是我選擇的對象。”青衣男子道:“這是爲何?”月仙子道:“便是因爲這種男人太出色,女人便都如飛蛾撲火一般撲上去,這種男人,便是每個女人都喜歡的,所以我偏不喜歡,因爲我不喜歡別的女人佔有我的道侶。”青衣男子聞言,眼睛微微瞪大,道:“你不佔有別的女人的道侶都已經難得,別的女人,又怎麼敢佔有你的道侶?”月仙子嬌笑道:“就算沒有人敢,我也會不舒服。我不喜歡讓自己和道侶在一起的時候,還不舒服。而且,你大概也忘記了一個人,在這個人面前,女人和女僕其實毫無分別。”青衣男子聞言,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眼瞳深處有深深的忌憚之色:“那是一個死人,又何須再提。”月仙子道:“你這人,總是如此,面對那個人,過去這麼久,依然避如蛇蠍。”紫衣男子冷哼一聲,道:“你若不願,卻也無需次次以此人的名頭來刺激我。我姬陽澤絕不會因爲此人,而對你放棄追求的。”月仙子輕笑道:“你依然會如此輕易動怒,依然是這麼直接。”紫衣男子再次冷哼一聲,道:“其實女人都喜歡直接的男人,因爲直接的做法看似粗魯,過程雖然難受和痛苦,卻也會令女人記憶猶新,記憶深刻。只有那種沒能力的男人,才處處討好女人,以希望女人記住他們。實際上,那樣的男人沒有任何特點,哪怕是女人親近他們,也沒有女人願意記住他們。你若不相信這話,便可以問這老婦人,看看她這螻蟻,又是如何看待的。”月仙子俏目生輝,眼波流轉,看向風凌清道:“哦?是嗎?那我不妨問問這位姐姐了。這位姐姐,不知你如何看待姬陽澤聖者的話呢?”風凌清神色平靜,她不明白兩人明明針鋒相對,卻爲何還要說這麼多廢話。不明白兩人爲什麼浪費時間不出手搶奪拜月仙靈草而要在這裡胡說一氣。但這些與她無關,因爲無論如何,她已經拿不到拜月仙靈草了。因爲眼前的兩人,都是聖者。聖者對於普通的修士而言,那不啻於是規則,不啻於是天道與神靈,根本無力反抗。但風凌清卻並不忐忑,也沒有緊張不安,聖者在她眼中,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兩樣,無非就是修爲高深的普通人而已。“無能的男人,總會爲自己不能吸引女人而找各種藉口。真能抓住女人的心,男人便無所謂強橫霸氣或者溫順如水,都能被女人記憶深刻。”風凌清平靜的說道。她的話,讓青衣男子臉色立刻變得沉冷了起來。“咯咯咯——”紫衣女子月仙子卻反而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哼,不過是低劣的土著愚婦而已,大概也只有這樣的低賤貨色,纔會說出這麼沒品的話來吧!這種賤女人還帶個小賤人,實在是令人反感,早知之前便立刻殺了,落得清靜。”青衣男子姬陽澤冷聲道。“但凡是被說中痛腳的男人,往往都會暴跳如雷,話語惡毒。我確實是愚婦,但也曾風華絕代過。紅顏變老也是時間法則變化趨勢,難道你沒有過母親或者祖母?難道她們也未曾蒼老過?”聽到男子辱及自己的女兒,風凌清立刻怒了,她毫不在意這個男人的身份,直接怒斥道。她除了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名母親。任何母親,但凡是子女受到侮辱,必定會竭斯底裡。風凌清和別的母親,也沒有任何不同,她連死都不怕,也自然不怕喝罵聖者。“小小賤婦,實在找死!”青衣男子姬陽澤大怒不已,他再次朝着風凌清出手。但他尚且還沒有能下死手,月仙子再次出手了。月仙子的手一揮,一縷縷月光般的神華流轉,如絲絲縷縷的煙霧瀰漫四方,破散了姬陽澤的無數攻擊。“我覺得這位姐姐說得很對,以你的身份,又何必與一名身體近乎腐朽的年輕女子計較?你這人,當真如過去一般,依然是那麼小心眼。”月仙子嘆息了一聲,語言之中,有對於這男子的失望之意。男子微微發怔,臉色陰晴不定,卻終究沒有再出手。便在此時,又一道光芒波盪出現了,一道聖劍之光忽然穿梭而出,瞬間將風凌清包裹了起來。片刻之後,風凌清蒼老的身軀一震,原本乾枯得近乎腐朽、傷痕累累的身體立刻恢復了許多。雖然依然傷勢嚴重,卻也不會連飛行的能力都無,更不會顯得說話都有些吃力。這時候,風凌清身上的聖潔白光才逐漸的凝聚,化作一名紫衣冷豔的女子,立在了風凌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