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夏玠有點沒料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身後的侍衛已經拿出了銀票,他們精通各種律法,所以很清楚葉青的罪行需要繳納多少的恕罪金,他們已經數出了銀票準備給衛隊長了,聽到了衛隊長的話,也不由得愣了一愣。
“我說了不行。”衛隊長不耐煩地重複了一句,繞過了夏玠抓住了葉青的手腕,“如果要想繳納恕罪金,也不是說交就交的,要到牢獄那裡登記,還有一些必須的手續,但是這位姑娘得先跟我走,免得再生事端。”說着就要拉着葉青走。
程安青無奈地撇了撇嘴,也不打算反抗,準備老老實實地就跟着衛隊長走。
“等一下!”小雀喊道,小跑着來到了衛隊長的跟前,露出可愛的笑容道,“衛隊長,你還記得我嗎?”
“小雀姑娘?你怎麼在這裡?”衛隊長吃了一驚,剛纔還一臉嚴肅的神情很快就轉換成了愉悅,好像很高興見到小雀似的。
“真不錯啊,都當上衛隊長了,”小雀甜甜地笑着誇讚道,“王爺一定會很高興的。”
“王爺又怎麼會記得住我這樣的小人物呢。”衛隊長有點不好意思道,明明是個大男人,但在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面前,卻像個大男孩似的。“王爺身體可還安康?”
“他好着呢。我會轉達你的問候的。”小雀笑道,“但是你看,現在有點小麻煩。”她壓低了聲音,湊近了衛隊長輕輕說道,“這位葉姑娘是王爺的人,要是將她在獄中關上三天,豈不駁了王爺的面子……我知道隊長您也是秉公執法,讓您就這樣放了葉姑娘肯定說不過去,但是也請您通融一下……”
衛隊長頓時明白了小雀的意思。他驚異於一個葉青竟然有這麼多人想護着,而她的後臺竟然是慕容王爺。
這個城市的衛兵,也都是出自慕容氏的軍隊,可以說雖然他們在爲皇上辦事,但心裡真正的主子還是訓練他們的前主子慕容氏,所以這衛隊長也認識小雀,既然小雀這樣說了,這事又關乎慕容王爺的人,衛隊長也只好勉爲其難地通融了。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我可以不抓她,你們派個人去交恕罪金吧。”說着一揮手,準備帶着手下走人。
“多謝。”小雀微微施了一禮表達自己的感謝。衛隊長笑了笑,擺了擺手,然後帶着人離開了。
店小二也不清楚怎麼回事,這衛隊長就放人離開了,他們店的賠償金還沒拿到呢,一副焦急又不解的神色。小雀走上前去,拿出了一錠五兩的銀子,放進了店小二的手裡說道:“拿着,夠付你們店的損失了。還有,以後別給我嚼舌頭,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店小二拿到了銀子,又受到了威脅,也不敢掀起什麼風浪了,只是恭敬地請着他們繼續慢用,然後逃回一樓向他的掌櫃彙報去了。
關鍵時刻看來還是小雀靠譜。程安青就知道小雀和冷玉二人不會讓人將自己輕易帶走的,見衛隊長已被小雀勸走,店小二也被訓得俯首帖耳,事情看來已經平息,只剩下一邊那張翻倒的桌子和滿地的飯菜沒人收拾罷了。
只是夏玠的第二次英雄救美,又失敗了。他顯得很沮喪
。
程安青拉起賣唱女子的手,大大咧咧地走回了自己的飯桌旁,將她按在了座位上。夏玠垂頭喪氣地跟了過去,坐在了那位姑娘的另一邊。
“忙了半天,還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程安青笑着道。
賣藝姑娘擡起盈盈美目感激地看向了程安青,道:“多謝姑娘相救,小女子姓徐名月盈……”
“月盈,好名字。”程安青親熱道,“我叫葉青,你也不必客氣,碰見了就是緣分。不過我告訴你,以後再有人吃你豆腐,可別那麼害怕,因爲對待惡人,你越是退縮,他們就越張狂。”在現代女人是越來越厲害了,若是大街上有人敢來調戲女孩,說不定就會被這女孩反教訓一頓,吃不了兜着走。程安青向來很支持,女孩子應該學會自衛,不屈服於惡人的淫威。
月盈默默不語,許久纔開口道:“月盈只是一個弱女子,沒有身份背景,因父親近日纔去世,家中還有幼弟,沒有收入只好出來賣唱掙錢度日,又豈敢與他們相爭?正如今日葉姑娘你爲我出頭,明日你不在,我若再遇見那些強人,必定會遭報復,又叫月盈如何是好呢。”
這的確是個問題。程安青不可能一直護着這女子,那些流氓也不是善茬,畢竟是大男人,被一個女人打趴下了,心中自然不服,定會想着報復。既然報復不了揍他們的女人,那隻能報復看起來如此柔弱不敢反抗的徐月盈了。
程安青覺得自己得給月盈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想着要讓月盈避免被自己招惹的流氓報復,也爲了給月盈一個更好的生活,程安青率先就想到了纔剛完美地處理好她惹下的一堆爛攤子的小雀,立刻起身,到了小雀和冷玉所在的那張桌子。
夏玠的侍衛只剩下了一個,另一個跟隨着衛隊長去給葉青交恕罪金了。小雀和冷玉板着臉看着葉青走了過來,顯然很不痛快。
這女人一會兒不惹事就不舒服嗎?先是酒館的鬥毆,現在又是飯館的鬥毆,她看起來也太喜歡暴力衝突了吧,和人家二話不多說就要動手,這真的是那個前任丞相之女,大家閨秀的葉青嗎?若不是冷玉之前一直緊密關注着葉青的動態,她還真的會懷疑有人李代桃僵了呢。
小雀雖然板着臉,但是她不得不說自己真的挺喜歡葉青弄出來的這些刺激的事。幸好王爺的勢力範圍極大,而她認識的人也極多,所以大多數事她都可以藉着慕容子騫的名號壓下來。但她也不想給王爺添太多麻煩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葉青會給王爺抹多少黑呢。不過現在形勢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小雀覺得只需要警告一下葉青即可。
程安青坐在了兩個人的對面,厚着臉皮亮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道:“小雀,多謝你剛纔幫我啊……”
“不客氣,我只是在爲王爺盡職,你得每天都回到王爺府,如果你被關進了牢裡,可就沒法每天回府了,我也不好向王爺交代。”小雀依然板着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程安青知道小雀說的是實話,但是她肯定沒生自己的氣,便嬉皮笑臉地說道:“小雀,幫人幫到底,我想再求你一件事……”
“不行。”小雀撇了撇嘴堅定地說道。
“喂喂,不要那麼快否定我啊,”程安青立刻抗議道,“我都還沒說我想要幹什麼呢!”
“我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呢,”小雀道,“我的答案就是不行。”
“萬一你搞錯了呢,我只是想……”程安青連忙爭辯道。
“你想把那位月盈姑娘弄到王爺府裡去。”小雀簡單地說出了程安青的想法。
“沒錯!小雀你真是太懂我的心意了,”程安青笑道,“爲什麼不行呢,王爺府的丫鬟那麼多,多一個也不多啊,她可以來伺候我,或者你隨便指派她也行啊。”程安青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也很容易辦到,只差小雀同意了。小雀在王爺府裡的地位那麼高,收個侍女分分鐘的事,也不會有人過問的。
小雀嘆了口氣,道:“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以爲進王爺府當侍女丫鬟的,就那麼容易?王爺府的僕人,都是七八歲就採買過來的,從小便在這裡服侍,一輪又一輪,從來不收成年的僕人。而就算在採買僕衆的時候,也要經過層層篩選,確定背景乾淨,身體健康,身家清白的,才能進入王爺府。進了以後,除非恩准,不然是一輩子不得婚嫁的,只能在王爺府伺候終老。那位姑娘身家背景什麼的全然不清楚,讓那位姑娘入王爺府,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所以你最好還是別想了。”
小雀一口氣將自己拒絕的理由說了出來,程安青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聽小雀說了那麼多,也知道王爺府規矩森嚴,恐怕想讓月盈進王爺府當侍女的算盤要落空了。她只好失望地走了回去,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葉姑娘,爲何如此沮喪?”夏玠本來正在和月盈說話,一見葉青垂頭喪氣地回來了,立刻關心地問道。
“只是不知該如何安置月盈姑娘罷了。”程安青沮喪地說道,“我也怕那些惡人再找月盈姑娘的麻煩。”
“葉姑娘不要再爲我擔心了。”月盈美目含淚道,“我已經麻煩了姑娘太多,不想再給姑娘增添愁緒了……”
“葉姑娘放心。”夏玠突然說道,“我倒可以安置月盈姑娘。”
“真的嗎?”程安青興奮地擡起了頭看向了夏玠,而月盈也看向了夏玠,目光中滿是期盼,甚至還有傾慕。雖然第一次她看走了眼,誤把葉青看做是個公子,心生愛慕,結果卻不是,萬分失望,但是女子總有憧憬和夢想,葉青將她推入了另一個人的懷中,這是否就是註定的緣分?當月盈見夏玠如此風度翩翩俊秀挺拔,對葉青的愛慕之心就轉移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而剛纔她又和他聊了一會兒,心中更是喜歡他了。
“不錯。”夏玠微笑道,“只要能讓葉姑娘你開心。”
“那麼你想怎樣安置月盈呢?”程安青繼續追問道。
“這恐怕不能告訴你了,”夏玠神秘地說道,“不過我保證會妥善安置她的。”夏玠是皇上,這安排自然就是給偌大的後宮增添一個宮女罷了。這點對夏玠輕而易舉。程安青微笑,也並沒有再多問。
但月盈的笑容卻消失了。她在夏玠看着葉青的目光中看見了傾慕與喜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