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週恆回到武閣的時候,風憐晴早已經盤踞着一張桌子,左手提着一隻豬肘子,右手捏着三隻油光膩膩的雞腿,正吃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不等周恆獨自返回的內疚,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這野丫頭真是沒心沒肺啊!
看着她無憂無慮的樣子,周恆也沒有想要將赫連東的事情告訴她,還是繼續讓她這麼沒心沒肺好了,無知也是一種福氣。
他回到裡屋,打算整理一下思緒,但一隻腳剛剛跨進去,只覺腦後生風,不知什麼東西對着他的後腦勺狠狠地擊了過去。
念動力至,他瞬間在腦後形成一隻金色的拳頭,嘭地一下架住了來自後方的偷襲,將偷襲者生生轟退。
周恆轉過身來,只覺那偷襲者雙手抱胸靠在牆上,長着一隻驢頭、一個驢頸、一雙驢蹄、一隻驢身,股後還吊着一根驢尾……
好吧,這確實是一頭驢子!
“賤驢,就知道是你!”周恆咬牙說道。
“哈哈哈哈,看到驢大爺高興成這樣?”黑驢大笑,扭着屁股向周恆衝了過去,“小子,是不是太想你家驢大爺了?”
咻、嘭!
跑到近身時,這驢子猛地一個雙峰貫耳向着周恆打了過去,而周恆也不遑多讓,飛腿踢向了黑驢的胯間,後發而先至,逼得黑驢只能放棄攻擊,用兩隻前蹄來招架。
“周小子,你想讓本座斷子絕孫嘛!”黑驢哇哇怪叫。
周恆哈哈大笑,道:“你這頭驢子早該閹了,明明是頭畜牲,卻一天到晚想着什麼東靈仙池的聖女,你就不怕亂了倫常,被天打五雷轟!”
“呸呸呸,本座英勇蓋世,龍精虎猛,乃是驢中之皇、人中之龍!本座看上哪個女人,那是她的福氣!”黑驢走過周恆,刷,同樣一記撩陰腿踢了過來。
周恆也飛起一腳迎了過去,嘭,巨力碰撞,一人一驢都是倒退三步:“賤驢,以後換一招吧,都是老掉牙的招數了!”周恆笑個不停,這頭賤驢雖然每次都能讓人氣得半死,但也同樣可以用讓人笑得捧腹。
“本座只使用了一成力量,不過是在試探一下你小子的修爲,真爲以本座奈何不了你嗎?”黑驢翻了翻碩大的驢眼。
周恆心念一動,搶在黑驢之前道:“驢子,問你個事情!”
“什麼?”黑驢顯得很不耐煩。
“你知道紫焰天龍血脈吧?”周恆終於找到了一個人能問,而且這還是頭驢子。
“廢話,本座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可是萬古大帝的神祇!”黑驢撇了撇嘴。
什麼!
萬古大帝!
周恆心中轟然一震,紫焰天龍竟然是傳承自萬古大帝,那麼他豈非是那位名動古今的絕世人物的後裔?是了,這才說得通,萬古大帝與東靈仙池有淵源自然不稀奇了,而赫連東纔會露出臉紅之色,論血脈高貴,他確實是高攀了!
“臭小子,突然問這個幹嘛?”黑驢眼珠子一轉,它本就是賊滑之輩,立刻反應了過來,“周小子,你該不會是萬古大帝的後代吧?啊,怪不得本座總覺得你那紫色火焰似曾相識,原來如此!”
周恆點了點頭,但心中卻是陷入了深深的不解。
萬古大帝是何等人物?
一隻手便鎮壓上古天下,成就玄乾星唯一一尊大帝,功參造化,幾若人仙!這樣強大的人物,怎麼會生不出一兩個天資卓越的後人來?
像毛家、桑家甚至朗月國的應家,據說都是從萬古大帝那個年代傳承下來的。連他們這些“小家族”都能繁衍不息,萬古大帝一脈怎麼會如此凋零?
“小子,你也別用這種哈巴狗似的目光看着本座,本座早就被玄尊封在了時間源液中,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事!”黑驢說着說着,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周恆想起赫連東所說,昔年萬古大帝與幾個同級數的強者爭奪仙緣,導致玄乾星靈氣衰竭,讓開天境以上的武者都面臨着修爲退轉的危險,再加上仙緣之說,使得無數大勢力紛紛選擇了封印他們的傑出人物,隔世再爭!
他眉頭一皺,道:“驢子,你所說的玄尊是誰?”
“玄英天尊,與萬古大帝同時期的天驕!”黑驢十分自豪地道,將頭昂得高高的。
“他沒有和你一起封印到現在嗎?”
黑驢露出一抹哀傷之色,道:“化神境太強大了,時間源液封印不了!”但它立刻又笑了起來:“不過玄尊乃是絕世天驕,他一定早就登臨仙界了!”
若是沒有見過納蘭妖月一指劃天的威勢,周恆說不定便要懷疑仙的存在,但眼見爲實,世間既然有仙,那麼化神境強者跨出這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周恆點點頭,道:“可能萬古大帝也早就離開了玄乾大陸,在別的地方破虛成仙了!”當年的玄乾大陸靈氣枯竭,想要修煉只能離開前往別的星球,而可能有一支後裔留了下來,卻因此式微。
“周小子,被你這麼一打岔,差點讓本座忘記了正事!”黑驢拿蹄子拍了拍周恆的肩,“本座是來找你發財的!”
周恆給了這頭賤驢一個大白眼,道:“得了吧,你肯定是遇到了啃不下的骨頭,這纔會來找我,否則你不是悶聲發財去了!”
這賤驢的修爲提升極快,此刻已經達到了靈海三重天巔峰,隱約有神祇形成的味道,渾身溢蕩着淡淡的威壓。要說這些天沒有得到天大的好處纔怪呢,可也沒有見它叫上週恆一起去啊!
黑驢毫不知恥地嘿嘿直笑,道:“這次是筆大買賣,是遠古時期三陽宗的遺蹟,有一個秘穴竟然要用域才能推開,否則本座也不會便宜你小子了!”
三陽宗的遺蹟?
“三陽古地?”周恆一怔,他想到之前在馬步前的洞府中得到了《落雪真經》和一本曰記,那曰記中便記敘着馬步前進入三陽古地,獲得了《落雪真經》,還見到了一個所謂的絕世天女,讓他道心失守,無法形成自己的神祇,止步於靈海三重天巔峰。
“嗯,現在的人確實這麼叫的!不過,周小子,驢大爺不會讓你上當,三陽古地雖然被許多人闖入過,但最最值錢的地方卻一直沒有被發現。不過遇到本座,鼻子一聞就找到了!”黑驢得意洋洋。
“我已經與人約好,過幾天要去一處秘境,那——”周恆猛地一怔,桑青山所說的秘境該不會就是三陽古地吧,因爲對方也說過需要域才能打開其中的通道。
“切,周小子,這世上太多陰陽臉的人,表面一套,背地裡又是一套,只有本座纔不會坑你,理別人做啥?”黑驢展開了忽悠大法。
周恆哈哈大笑,道:“你這種坑人的祖師爺也有資格說別人嗎?”他頓了頓,又道,“這樣吧,咱們先去別人的秘境,如果不是三陽古地,那就權當多幹一票!”
“那本座算什麼身份?”黑驢問道,這秘境之行自然人越少越好了,它想混進去可不容易。
“你一頭驢子有什麼身份,當然是我的坐騎了!”
“汪,本座咬死你!”
“賤驢,放口!放口!”
“呸,這麼臭的肉,本座纔不想咬呢!”
這頭貪財驢雖然不甘不願,但爲了寶物還是決定當一回周恆的坐騎,當然周恆若是真得敢騎上去的話,這驢子肯定會
發飆,咬得周恆屁股開花了。
“行了,這幾天你就待在這裡!”周恆給黑驢安排了一個房間,反正這院子大得離譜,再來個幾十人也能住得下。
幾曰後的出行,周恆不打算帶着衆女一同前去,這待在武閣不但安全,而且還能得到武閣中高手的指點,對於衆女在武道上的進展極有好處。
周恆是不需要聆聽這些教導,但並不代表衆女也一樣,武閣中的老師雖然不見得個個都是武道天才,卻勝在經驗豐富,可以給衆女很大的啓示。
衆女一想到周恆又要遠行,都是情動不已,連續幾天都是與周恆大被同眠,似乎要將他榨得乾乾淨淨。
臨出發前的最後一天,周恆終於得到了半曰空閒,坐在池塘邊上靜看落葉掉進水中,蕩起一圈圈的漣漪。天地自然,皆是大道,一切皆可爲師。
形成神祇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過程,涉及到方方面面,是一個不斷體悟的過程。
前兩天,武閣一位結胎境老祖前來授課,說過他當初是怎麼形成的神祇。這位老祖爲此曾經在一個小鎮做了三十年的普通人,終於領悟生老病死、世間無常,從此化凡成神。
他掌握了凌天九式,在領悟道的方面沒有任何問題,但形成神祇不同,這需要掌握更多的東西,可能只是最細微的地方,這一步不知道困死了多少天驕。
像趙奪天、應承恩之前的修行速度是何等之快,但哪一個不是在這道關卡上停留了至少五六年?雖然周恆離靈海三重天巔峰還有一段距離,但他可不想爲此而等上那麼長的時間。
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他圓滿着內心的領悟,泛起了一道道的明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