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這些藤蔓的擠壓,白石察覺到,這些藤蔓似乎並沒有滲入他靈魂的意思,彷彿僅僅是那種擠壓,這種擠壓,讓得他瞬間想起了三個字……魂玄境!
這三個字迴盪出來的同時,使得白石的心不如之前那般靜,但他撥動着琴絃的手指並沒有停止,縱然腦海中有這三個字迴盪,但白石此刻不能小覷這些依舊源源不斷襲來的骷髏頭。
“修爲的提升,我記得西晨師父曾經說過,靈玄境要踏入魂玄境之時,需要靈魂要承受到一定的負荷,換句話說,也就是自己靈魂的強度要足夠強大。而我此刻的雖然還處於靈玄境的修爲,但我靈魂的強度已經能與一個普通魂玄境的修士對抗…而那萬老也說過,在這裡面,會得到一些修爲的提升。我現在所需要的,便是一個契機!”
白石內心沉吟着,他的眼中忽然迸發出一道精芒,似看到了什麼希望,在這藤蔓的擠壓下,不僅沒有感受到痛苦,反倒想是正在感受着什麼洗禮一般。
“若我用靈魂努力抵制着這藤蔓的擠壓,在這第二關卡中,或許真的存在着突破靈玄境,踏入魂玄境的契機。而在這契機來臨之時,經受着這些藤蔓的淬鍊。那麼,若我真的踏入魂玄境之後,那我的靈魂與一個太虛期修士的靈魂對抗,定然不是一種問題!”
內心呢喃間,白石的手指再次撥動琴絃,這一撥動下,白石的手指上如具備了他大半的修爲,這修爲化爲一股力量,雲集在那琴絃之上,與那琴絃的撥動中,若啓動一種莫名的天地法則,向着虛空擴散開去,使得這虛空中驟然來臨的數個骷髏之頭,齊齊震碎。
“而且,在太虛期之前,靈魂的強度對以後修爲的強大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靈魂的強度,意味着以後再同一階層修士中,修爲的強弱!”
在這一刻,白石忽然沉喝一聲,並非是內心沉吟。那聲音與那琴音混搭在一起,一同擴散開去的同時,若雲集了四面八方的蒼穹之力,不僅是震散了數個骷髏頭,還彷彿震散了那天空之中,一些還未有機會幻化成骷髏的流雲。
“我要讓我的靈魂,變得更強!”
白石再次沉喝一聲,那眼中滲出一抹灼熱,這種灼熱使得他目光凝視在這些骷髏上面瞬息之後,驀然的閉上眼睛,仿若是在感受着這虛空中的氣息,撥動琴絃之時,隨着那琴音的迴盪,這琴音如一張具有渾厚力量的無形大手,不斷的將這些骷髏撕裂,只是白石很清楚,這些骷髏要想完全的被其撕裂,特別是那天空中,衆多流雲的幻化,這一過程,並不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就能完成的。
只是他沒有發現,在他眼眸驀然閉上的一瞬,在其意識的輸出下,在這虛空中,正有一道道無形的氣息,順着他的身子瀰漫,更在那藤蔓的擠壓中,似一絲一絲的在溫補着他的靈魂,只是這種溫補,完全的被那藤蔓的擠壓掩蓋而住。
時間,一晃就是三個月的過去。
“族長,前方戰場又出現了五個靈玄境修士,我部落之人,又有上千傷亡。”
在三個月後的一天,一名壯漢沖沖跑到族長的面前,抱拳一拜後,沉聲說道。他話語中帶着焦慮,甚至在那焦慮之下,似有一絲失望。
族長此刻並沒有穿着黑袍,而是一身白衣,這身白衣如同一套喪服,甚至是露出了他頭上的髮絲,那髮絲完全的銀白,似於他身上的白色衣衫融合在一起。但是,那微風拂過之時,那頭上的髮絲隨風飄動後,顯得有些蓬亂,儘管他的髮絲蓬亂,但是他此刻並沒有去理會,而是將目光從那天空中飄起的繚煙上挪開,看向了這名壯漢。
長嘆了一口氣,族長的眼眸內似有些溼潤,往日的風華盡數不在,那慈祥也消失得沒有蹤影。唯有一絲蒼涼,唯剩一抹憂傷,道:“那些戰士的屍體?帶回來了嗎?”
這壯士身子一怔間,說道:“經過爾海執事與陸克執事,還有其他執事的費力廝殺,那些屍體被帶來回來。可是,我們的執事些也受了傷,特別是…爾海執事。”
族長的身子怔了一下,那眉宇的緊蹙中,似露出了一絲莫名的不安,那深邃得幾乎黯淡無神的眼珠,更是在這刻多出了一抹擔憂,道:“他,怎麼了?”
“左腳重傷,可能是斷了。”這壯漢怔了一下,說道。
族長身子一驚,快步向着萬老的木屋走去,此刻還未走到萬老的所在,便看見源源不斷的傷者正往萬老的所在而去。而在這虛空中,在族長的急促步伐中,他也聽到了一聲聲嘶吼,帶着痛苦與瘋狂不斷的從這虛空中傳來。
族長知道這些聲音,這聲音,屬於爾海!
走到萬老房屋的所在,族長看到此刻爾海的神色極爲痛苦,在這痛苦中,他的身子平躺在外面多出的木牀上,被幾名壯漢束縛住,似乎正在費掙扎。
雲燕此刻正爲他包紮着斷裂的左腳。她神色平淡,似顯得很平靜。但唯有她自己清楚,在其內心,卻是泛起瞭如波濤洶涌的起伏。
族長走到萬老的面前,輕聲說道:“萬老,爾海的傷勢怎麼樣了?”
萬老皺着眉頭,並沒有直視族長,而是唏噓着說道:“這…要看他的造化了。這隻腳,能不能保住,得看他的意念了。但即便是保住了,沒有一兩個月,怕是不可能下牀。”
族長深吸了一口氣,從萬老的身旁走開,走到了木牀的所在,緩緩的伸出手掌,那手掌內頓時滲出一股渾厚的力量,這力量泛起微弱的白色。隨着這陣力量的出現,族長將手掌觸碰到爾海滲出痛苦汗珠的額頭,頓時那掌心之中的力量,在爾海的眉心所在,進入到爾海的身子,使得他的身子再次一顫間,那腦海之內頓時有轟轟迴旋。
但這轟轟迴旋聲瞬間消散,取代而之的,便是爾海的安靜。這股力量,是族長的輸出的靈力,這陣靈力的灌入,暫時的控制住了爾海身子的痛苦。
爾海深吸了一口氣,剛纔的嘶吼,似乎從未讓他有過這般吸氣的舒適,看向族長,爾海的眼中露出了感激,正要說話,卻是被族長搶先說道:“這段時間,你就什麼都不用想。安心養傷就行。”
“族長,可是對方此刻已經出動了很多靈玄境修士。”爾海顯得有些焦急。
族長淡然一笑,這笑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但若仔細看去,這抹笑容,彷彿是蘊含了歲月的蹉跎後,走向死亡與毀滅的一步。
“這,你大可放心,我會安排。”
族長說完,轉身看向這些受了傷的壯漢,開口說道:“各位部落之人,這段時間,委屈你們了。爲了我們的部落,你們辛苦了。但是,這是我們的家,無論任何人,只要是想要霸佔我們的家,我們,決不允許!就算是死,也要拉幾個陪葬!”
族長此刻的話語,顯得甚是的決然,甚至在這決然中,似蘊含了幾分悲憤,這陣悲憤使得他在看向這些傷者之時,與這些傷者的眼神交融之時,使得這些原本顯得黯淡無神的眼神,霎那間涌現出了一抹靈動,在這靈動下,多出了一份堅定。
不錯,雲鶴部落是他們的家,他們決不允許,任何人前來霸佔。
“任何人,也妄想,霸佔我們的家!”
隨着族長的話語落下,沉默轉瞬之後,一名壯漢拖着疲憊的身子,向前走出一步,舉出了右手,高聲說道。
隨着他的話語落下,這些原本失去了士氣的戰士,此刻一個個舉着右手,高聲叫道。
這聲音瞬間在虛空之中擴散開來,似擴散到那戰場之上,使得那戰場上,此刻正在廝殺中的陸克以及另外幾名戰士,仿若聽到了這聲音一般,齊齊將目光投向了雲鶴部落上方的天空。在這天空中,仿若看到了一幕幕幻象。
那,是一個個熟悉的聲音。
“雲鶴部落…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