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光暈矗立在一條小河邊,在光暈的內部卻是另一番景象,它散發着一層層環形的波動,不斷地向外擴散着,一名名銀鎧戰士從中邁步而出,銀色的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他們隨意地坐在地上,不斷地攀談着。
洛天一行也在河邊坐着,亞莎顯然已經累壞了,她不斷地按摩着渾身已經幾乎僵直的發冷的肌肉,眼睛微眯着不斷地打着哈欠。洛天站在幾位少女的旁邊,眼睛盯着的卻是那藍色的光暈,那光暈讓他想起了在地球上他所見到的那時空縫隙,那僅有小拇指甲蓋大小的縫隙。
在那一片奇異的空間中,他不知漂泊了多少年,或者說那裡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現實世界的一切在那裡都沒有任何意義,幸好有那法戒與黑水晶的雙重保護,才保住了他的靈魂。
“或許可以藉助魔法的力量,打開那裡也說不定。”他在心中暗暗說道,與此同時他的腦中還在不斷地演練着極陽拳的招式,在他突破氣海境之後,思維的運作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對於極陽拳的領悟也是越發深刻,甚至已經推到了第十四招,這些招式越往後便越晦澀難懂且威力也是不斷增大,照現在看來他最多一個月便可以將極陽拳完全掌握,一想到這裡他就莫名的興奮起來,畢竟他現在缺乏的是實打實的戰鬥來鞏固,否則終究是紙上談兵,到了真正面對敵人的時候恐怕就得吃個大虧,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
卡洛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那片陌生的密林,又瞅了瞅身旁的這位少年,臉上不禁浮起一抹紅潤,輕聲道:“你還會保護我的,對嗎?”她低着腦袋,說到最後聲音已經細弱遊絲,最後她輕輕地咬了咬嘴脣,在心中輕輕罵了自己一聲:“傻瓜。”
洛天還沉浸在推敲極陽拳招式的思維裡,卻是根本沒有聽到卡洛琳的聲音,正當他馬上就要推測出第十五招之時,一聲爽朗的笑聲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不保護你,我魔風來保護你!”
說着,魔風便走到了卡洛琳的身邊,硬生生的將洛天擠了開來,接着說道:“我可是很強的哦!”說着,他便揚起了臂膀,想要搭在卡洛琳的肩膀上。
卡洛琳卻是驚叫了一聲,閃到了一邊,又快步的走到了洛天的身邊,滿臉羞紅的低着小腦袋。
洛天也是眉頭緊皺,現在的他確實不是此人的對手,但是也不能落了下風,若是這魔風想打一場,他也可以正巧試試自己的極陽拳!
誰知那魔風只是苦笑了一聲,攤開了手掌,神色變得萎靡,搖頭道:“我沒有惡意的,嚇到你了吧。”說着,他便掏出了一大把的魔晶石,引得亞莎滿眼放着精彩的光芒。
他將這魔晶石裝在了一個棕色的皮袋中,不知爲什麼這皮袋彷彿一個無底洞般,在一顆顆魔晶石落下的時候完全沒有變化。
“我這次出門只帶了這些,就當我向這位姑娘賠罪了。”邊說他便邊把這魔晶石往洛天手中推,邊推還邊說:“回去之後,我再去請幾位吃飯,就當交朋友了!”
看着滿臉熱情的魔風,洛天也是不好拒絕,何況在他的實現邊緣還存在着一隻滿眼精光的亞莎盯着他,水靈兒也是一聽要吃飯便也湊了過來,可憐巴巴地望着洛天,那樣子真是清純極了。
洛天尷尬的笑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將那魔晶石推了回去,笑道:“拿回去吧,你這個朋友我交了!”他對這魔風也是十分感興趣,畢竟他也從那些銀鎧戰士的口中或多或少的聽到了魔風的名頭。
魔風這才撓了撓頭,將那皮袋收了回去,又悄悄地瞅了瞅低着頭的卡洛琳,這才背過了身子,走開了。
亞莎見魔風走遠了這才一臉無語的走了過來,看向洛天,氣呼呼地說道:“服了你了,送上門的魔晶石都不要!”她又看向一臉羞紅的卡洛琳,緩緩說道:“據我觀察,那個魔風...好像對你有興趣。”話中不免帶着些挑逗卡洛琳的意思。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卡洛琳便將頭埋得更低了,金色的長髮將她通紅的臉遮住,洛天尷尬的笑了一聲,便牽住了卡洛琳的手,輕聲道:“我怎麼會不保護你呢?”他感受着卡洛琳那熾熱的手掌,看向眼前的少女,貼在她的耳邊,再次輕聲說道:“畢竟你可是答應了送我回到我的家鄉,我也很想帶你到那裡看看。”
卡洛琳輕輕地答應了一聲,便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壓抑着強烈的心跳,滿腦袋都是洛天的影子,揮之不去,反而讓她的臉更加通紅了,迫不得已的她蹲了下去,這種莫名的心情讓她根本無法壓抑。
亞莎撇了洛天一眼,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便走開了。水靈兒纏在洛天的身邊,將洛天拽到了一邊,不斷地問着近聖貢還有什麼好吃的,聽得洛天也是一臉的黑線。
洛雲此刻站在遠處,看向卡洛琳,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隨着最後一位魔法師邁步而入,這藍色的光暈便漸漸的飄散,溢散在周圍的空氣中,傳送陣也在同時失去了光芒,彷彿化作了一顆普通的石頭。
這些法師的腰間都彆着灌有恢復藥劑的藥瓶,他們將這些藥瓶分給了所有人,包括那些被關在囚車裡的貴族護衛們,此刻的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戰士應有的鬥志,他們已經徹底陷入了絕望的境地,他們趕來這裡的手段與這些銀鎧戰士相去甚遠,他們是藉助高價的傳送卷軸才激活的傳送陣,一路下來花費的魔晶石更是不計其數,原想着回去之後可以好好地發一筆橫財,誰知卻出這麼多的亂子,絕望與悲傷徹底籠罩着這支隊伍,除了一人,那人便是蘇格。
蘇格被單獨關在一個籠子中,他披頭散髮,一晚上的顛簸讓此刻只讓他覺得暈暈乎乎的,他拿起手中那顆藍色的寶石,嘴角卻是露出一絲笑意。
待到一名年輕的法師將藥瓶交給他時,他卻一把握住了那法師的胳膊,不由分說便卸下了他的法戒,威脅着說道:“讓安德雷爾護衛長過來,我有話對他說!”說完,他便一把鬆開了那名法師,卻是將他的法戒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那名年輕的法師飛速的便跑到了安德雷爾的身邊,氣喘吁吁地將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卻是特意強調了好幾次,自己的法戒被搶。
安德雷爾聽罷,便走向了那個牢籠,卻是看見此時的蘇格正把一塊藍色的寶石放在嘴邊,又把那顆法戒也放在嘴邊,他嘴角微顫着,輕笑道:“護衛長,你剛纔的所作所爲都已經被這顆寶石記錄下了。”說完,他便輕輕地將一股魔力輸入進去。
藍色的光芒閃耀着,一股微弱的聲音便從中傳來,記錄的正是安德雷爾親自下令將孟德爾屍體掩埋的片段,雖然只有一句,而且聲音十分微弱,但不難聽出是安德雷爾的聲音。
“你想怎麼樣?”安德雷爾沉聲道,他一把抓住那牢籠的邊緣,高大的身軀俯視着蘇格,滿臉的黑線。
若是蘇格將這記錄石交給審判院的人,那麼他必然也要跟着連累,恐怕他護衛長的身份也要丟下,今生恐怕都難再次踏入近聖貢了。若是此刻殺了蘇格,反倒會暴露出他的心虛膽怯,而且那些身穿紅鎧的護衛要是抓住了這個把柄,他一樣是在劫難逃。
“我不想怎樣,我只想讓你放了我。”蘇格慘笑着說道,他的弟弟蘇伊年紀尚小,若是沒有了他,天知道蘇伊要怎麼生存下去。
安德雷爾搖了搖頭,道:“你的事情審判院已經得知了,我不能放了你。”他再次壓低身子,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蘇格。
蘇格也是有些茫然失措,喃喃着道:“我必須要回去,必須要回去。”他的身軀顫抖着,眼看就要將那法戒和寶石吞下去。
安德雷爾卻是再次開口,道:“我會向審判院說明情況,讓他們輕判!”顯然他也有些緊張,幾乎是用商量的語氣在溝通。
蘇格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中再次閃起了一絲光芒,道:“真的嗎?”
“是的,我會祈求他們輕判。”安德雷爾再次說道,隨即伸出了手,說道:“交給我吧。”
蘇格幾乎是顫抖着將那法戒攥在手中,放在了安德雷爾的手心之上,輕聲說道:“此話當真?”
安德雷爾再次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盡全力的,你放心。”他的眼中閃爍着堅毅的神色。
蘇格這纔將法戒交予了安德雷爾,輕聲說道:“若是你騙我,我仍然會將這寶石交給審判官。”他的嘴角掛着一絲慘笑,顯然還是沒有完全的信任眼前的這個高大男子。
“好!”安德雷爾答應了一聲便轉過了身子,走回了隊伍的前方,揮了揮手吼道:“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