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茶喝完,小二哥便出現了。
“公子,姑娘你們久等了。”
“嗯,小二哥,那咱們快點開始吧!”
“姑娘莫急,這燈都在二樓,二位隨我來便是。”
桃花和沈清便隨着小二哥去了二樓,二樓上竟然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燈,桃花不禁張大了嘴巴。
“這些燈都是我們掌櫃的這些年來收藏的,掌櫃的沒到過一個地方便要尋一個珍貴的燈作紀念,到每年的這個時候拿出來供人們欣賞。”
“掌櫃的也是個有心人。那掌櫃的現在是否在這裡?”沈清對於這個掌櫃的還甚感好奇,來蜀地這麼多次也沒聽說過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今天也是趕巧了。
“掌櫃的就在這裡,您稍等。”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看上去約莫二十七八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見沈清便道:“請問這位公子想見在下?”
“正是,在下沈清。”沈清原以爲掌櫃的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沒想到如此年輕。
“原來是沈公子,久仰久仰。”
“剛纔聽小二哥說這些燈來自全國各地,沈某有些好奇,爲何先生只收集這些燈而不是其他的?”
“這個說來跟亡妻有些關係。”掌櫃的說着,臉色就凝重起來。
“當年我與亡妻就是相遇在今日,就是因爲一個燈謎。十一年前,我還是個少年公子,年少魯莽,自恃有些才華,便想在這燈會上大顯身手。我記得當時那個燈謎最後的彩頭就是一個珠釵,也就是今日我拿來做彩頭的那支。本想着過了十五十六便是我孃的生辰,想要贏得彩頭爲我娘賀壽,一關又一關我幾乎打敗了所有人,但是到最後卻剩下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長得頗有靈氣,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當時我並沒有把她當回事,但是仔細一想,能留到最後的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不能小瞧。她當真沒有給我小瞧她的機會,先我一步把最後的燈謎解出來
了,而且贏走了那個珠釵。”
“那個小姑娘就是另夫人吧!”
“嗯。我一時氣不過,便叫人打聽這個姑娘,沒想到她就想人間蒸發了一樣,就是尋不到。第二年的元宵節我又來到了那個地方,沒想到就真的遇到了她,她還是那樣的有生氣,看起來依舊那麼從容淡定,一點都不像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但是很意外,那年她沒有參加猜燈謎,只是在一旁看着,那年我贏了,贏了一塊上等的布料,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我贏得不是那麼開心。”
“後來我就找到了她,這才知道去年是因爲她娘病的嚴重,她需要那個珠釵去給她娘換錢買藥,但是換來的那些錢並不夠給她娘治病的,後來她娘去世了她便去尋了他爹爹,他爹爹早就去了幾房姨太太,所以這些年也沒過問過她們母女兩個的事情,她在他爹那裡呆了一年,家裡的人待她並不好,她便回到了這裡。”
“再後來,我看她孤身一人,就時常找點空閒的時候去陪陪她,有時也吟吟詩作作對,久而久之便日久生情,一年之後我們便成親了。”
“這個店就是我們成親之後開的,本來一直是由我們兩個打理的,爲了紀念我們的相識相知,每年便在元宵節的時候設下這樣一個燈會,可惜每年都遇不到有心人能拿走那個我妻子留下的珠釵。”
“我妻子喜歡到處走,看各地的風景,所以這些年我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兩年前她去世的時候我依舊是把她的骨灰帶在身邊,希望能帶她多走一些地方。”
桃花和沈清很認真的聽着老闆的故事,沒想到這個店還注入了掌櫃的這麼多心血,桃花忽然覺得她不想繼續猜燈謎了,那個珠釵應該是掌櫃的對她妻子的一個紀念吧!
桃花悄悄對沈清道:“清哥哥,咱們還是不要猜燈謎了,我不想要那個珠釵了。”
沈清也猜到了桃花的心思,於是對掌櫃的道:“既然那個珠釵是掌櫃的對妻子的四娘我們又
如何忍心將它拿走呢?我看您還是留着吧!”
“不,沈公子,我看你們兩個是有緣人,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位姑娘便是你心中之人吧!我看得出來,這個姑娘心中也是有你的,你們兩個是真正的相愛,我想我和我妻子的這份心願也可以完成了。”
說完,掌櫃的便把那個珠釵取過來放到了桃花手裡,桃花總覺得它沉甸甸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謝過了!”
“你們也算是幫我了了一個心願,這下我便可以帶着我的妻子放心的走了。”
聽掌櫃的意思他要遠行。
“掌櫃的是否要遠行?”
“嗯,說好了,要帶她看看最高的山,最遼闊的海,最美的朝陽,最藍的天。”
回去的路上,桃花一直在想掌櫃的的事情,原來世上真的有如此癡情的人,她的清哥哥是這樣的人嗎?桃花不自覺地看了沈清一眼。
沈清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於是停下來牽起她的手。
“清哥哥,你說掌櫃的這一世應該都不會再娶了吧!”
“嗯,曾經真愛過,又怎麼能將就的來呢?”
沈清這句話不單單是說出了老闆的心聲,同時也是在表明一下自己的決心,這一世他也只愛眼前這一人,他覺得他不如那個掌櫃的勇敢,因爲他並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失去桃花會怎麼樣。
一路上,兩個人靜靜地牽着手走,誰也沒再說話。
桃花將那個珠釵緊緊地攥在手裡,由於太用力了手都被勒出一條紅痕,剛剛一動有些許的疼痛,桃花不禁皺了一下眉頭,這樣的小動作也沒有逃開沈清的眼睛,沈清拉過桃花的另一隻手,輕輕地拿過那個珠釵插到了桃花的頭上。然後兩人相視一笑,繼續往前走。
那邊,東方瑾一邊打探沈清和桃花的具體位置一邊趕路,因爲他必須趕在正月之前到達,否則等到春天來了,沈清應該又帶着桃花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