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上,三人開懷大笑。
船伕在大笑,懷念過去,那三十多位試圖出海避難的羅氏一脈的族人,多數婦孺孩童,在行船出海後,遭遇他的屠刀所斬。
“猶記得,當我拔刀的時候,他們那一副極度難以置信以及絕望不甘的神情,那簡直就是世間最美好的一幅畫面。”船伕笑着,細長的雙眸眯起,彷彿真的沉醉於當初的場景,“他們直至死前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自投羅網,主動撞上我滅天戰隊的屠刀。”
“哈哈!”旁邊一位書生打扮的中年,開懷一笑,“滅天,所滅的,便是羅氏一脈的天!這是昔日,隊長告知我們所有人,滅天戰隊成立的宗旨。”
“真的懷念那個時光啊,滅天戰隊,縱橫天下,羅氏一脈,如土崩瓦解,聞風喪膽,那段時日,我們何等風光,誰人敢對我們不敬?誰敢在我等面前流露半點不尊?”另外一人,感慨萬千,“可惜,羅氏一脈太過脆弱,沒過多久,天獄境地的羅氏一脈的餘孽,近乎絕跡。隊長進入蓬萊修行,我等滅天戰隊成員,功成身退,分散各地,負責監督羅氏一脈餘孽的蹤跡,這段日子,頗爲無聊啊。”
“無聊的日子即將過去。”書生中年笑着開口,“這塊令符,我每天都拿出來,等待着隊長的召集,現在,終於讓我們等到了。滅天戰隊重聚,天獄境地,將再掀起風雨,聽聞如今天獄境地有羅氏一脈餘孽活動的痕跡了,呵呵,我滅天戰隊的屠刀,已經很久沒有飲血。”
“我這把繡春漁刀,確實多年未飲血了。”船伕手中拿出了一把雪亮的長刀,“遙想當年,那一船三十多個羅氏一脈的餘孽,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殺得不夠過癮。還記得,有一個老傢伙抱住我的腳,讓我放過他的孫子,那場景很淒涼啊,最後,我斬斷了他的雙手後,再當着他的面,將那五歲小傢伙,一刀捅穿了心臟。”
幾人哈哈大笑。
“成大業者,豈可有婦人之仁?”
“殺得痛快。”
“昔日羅氏一脈,就是破敗於一個‘仁’字,眼看着我宇文一族天驕輩出,他們還引以爲榮,簡直可笑,我宇文一族,可不會世世代代,都當他們的僕人。”
“最可笑是那羅青帝,當初恨不得將自己一身所學,都傳授給咱們隊長,哈哈,天底下,竟會有如此愚蠢的人。可惜,當年組建滅天戰隊之時,羅青帝早已經消失很久,若不然,他看到這畫面,會不會氣得吐血身亡?”
三人同時哈哈大笑。
全然不覺,有一個人,已經降臨船艙。
面容冷峻。
頎長的身軀,猶如白衣修羅,降臨人間。
嘭!
手中提着的宇文木被扔到了一邊。
這一聲異響,頓時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什麼人!”三人立即警惕,目光望了過去。
羅峰緩緩地邁步走過來。
“索命人。”
羅峰的眼眸冰冷,冷冷地盯着這三人。
昔日,羅氏一脈的大災難,如今成爲滅天戰隊口中的‘美好歲月’。
剛剛三人的對話,更加令羅峰感受到,在那段時日,羅氏一脈的族人,處於一個何等黑暗的境況當中。
他們以屠殺爲樂趣,泯滅人性。
老人,婦孺,孩童,統統都不放過。
三人相視了一眼,盯着羅峰,神色凝重。
“道友,我們是宇文一族,蓬萊中人。”船伕沉聲地開口,他從羅峰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橫的危險氣息,不敢妄動。
“我欲所殺,正是宇文一族,正是蓬萊中人。”羅峰輕緩開口間,已經來到了三人面前不足三米之處。“記住,我姓羅,名峰。”
話語一落,三人面容同時大變。
姓羅?
這一剎那間,三人心中便斷絕了所有的念想。
羅氏一脈的餘孽!
“殺了他!”船伕大吼出聲,手中那一柄雪亮的繡春漁刀光芒陡然閃掠。
其餘兩人同時出手,朝着羅峰殺了過去。
而這時候,船伕則掉頭便走,衝向了外面。
當船伕衝出甲板的時候,一襲白衣閃掠而至,攔住了他的去路。
船伕駭然,目光流露出驚恐地看了一眼羅峰,回頭看去,另外兩人,已經無聲無息地倒下,身上沒有任何氣息。
“你……”船伕驚恐,後退,突然間雙膝跪地,“對不起,饒過我吧,我本是普通漁夫,拜入了宇文一族門下,被迫成爲滅天戰隊的一員。”
羅峰的眼神冷漠,“你剛纔追憶往昔的話語,似乎,並非如此。”
船伕的面容駭然,劇烈變幻了幾下,自知難逃一死了,索性揮刀朝着羅峰瘋狂地殺了過去。
轟!
連人帶刀,狠狠地摔下去。
船伕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碎裂開來。
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以你所犯下的惡行,讓你太容易死去,那簡直太過對不住這艘船上被你屠殺的三十多位羅氏一脈的無辜族人。”羅峰一步一步地逼近,撿起了船伕的繡春漁刀,“滅天,所滅的,是羅氏一脈的天?那麼,我告訴你,今日,地獄戰隊來了,只有一個目的,便是將你們這羣劊子手,統統都送往地獄。”
咻!咻!咻!
一刀一刀地劃過了船伕的身軀。
千刀萬剮。
船伕的慘叫聲音迴盪海域深處。
“魔鬼,你這個魔鬼。”船伕崩潰,失聲大吼,他似乎察覺到了羅峰的意圖,這種事情,當年他也做過。
“海上的大魚,可都非常喜歡血腥味。”最終,羅峰用那雪亮的長刀一挑,直接將船伕挑下了大海中。
“混元仙體,宇文博空,滅天戰隊。”羅峰手握着長刀,鮮血滴在了甲板上,眺望着海域的深處,“這,纔剛剛開始。”
羅峰的內心深處,那一縷殺機,已經開始無法遏抑地騰昇,迸發。
宛如細小的火焰,在逐漸成長成爲一座火山。
亟待爆發!
“快了。”羅峰心中默語,他感受得到,已經進入了海域深處的某個地帶,這裡的天地環境,有外界逐漸地有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