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明妃眼眸之中流露出些許疑惑之色,深深的瞥了周易一眼,但並未深究,回神接着觀看大殿之中的歌舞。
周易見狀,湊到淚明妃耳邊,嬉皮笑臉道:“嘿嘿!若是明妃小姐肯下場一展舞藝,我保管勝那些勞什子舞姬千倍百倍!”
淚明妃聞言一言不發,一雙美若天仙的鳳眸冷冷的瞪了周易!
這時,奉上美食好酒的宮女退返中殿,武曌率領羣臣賓客向橫空牧野一方祝酒,並發表兩國修好的演詞,然後輪到吐蕃一方回敬致謝。
大殿的氣氛漸漸輕鬆起來,一衆賓客各自交談吃喝,當然沒有人敢高聲喧鬧。
忽然,鼓樂聲起,大批穿着各式綵衣的歌舞伎穿花蝴蝶般進場,載歌載舞。武曌帶頭鼓掌和應,大殿沸騰起來,氣氛熾熱。
酒至半酣,鳩摩智忽自座位上起身,對着武曌躬身一禮,言語恭謙的問道:“小僧聽聞昨夜淨念禪院之中,護法佛兵驚雷禪杖失竊一事,大爲震驚,敢問陛下,可有此事?”
嘶......
鳩摩智的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整個觀風殿內立時噤若寒蟬!
殿內羣臣、美女名士,塞外豪強頓將目光直射向龍椅之上的武曌,準備看着這位威凌天下的大周女帝會如何應對來自吐蕃的挑釁!
只見武曌神色淡然,滿身慵懶,淡淡的說道:“確有此事!不過此事尚未明詔,卻不知明王是如何知曉的?”
鳩摩智道:“小僧乃佛門中人,對於這等佛法至寶自然關注之至,小僧以爲大周乃是****上國,保管護法佛兵,自然遠勝在我們吐蕃這等番外之地,誰知竟然驚雷禪杖這等聖物失竊,這偌大的大周皇朝難不成只是虛有其表而已?”
“放肆!”橫空牧野連忙起身怒斥鳩摩智,然後對着武曌恭敬的說道:“陛下息怒,鳩摩智大師只是關心護法佛兵——驚雷禪杖失竊一事而已,並無冒犯之意,一時失言,還請陛下恕罪!”
鳩摩智也連忙面露懊悔之色,躬身道:“還請陛下賜罪!”
“哼!”周易冷哼一聲,低語道:“這雙簧倒是演得不錯,裝模作樣!”
淚明妃笑道:”宴無好宴,纔剛開始喝,這吐蕃人就按捺不住了!你好好準備吧!只怕馬上就有你出手的機會了!”
龍椅之上,只見武曌輕輕的擺了擺手,道:“大師憂心佛兵,其情可憫,朕又怎麼會怪罪他呢?更何況一時失察,令驚雷禪杖被賊子所竊,有辱佛祖,實在是我大周的失誤,請大師放心朕將立時傳詔天下,全力尋回這驚雷禪杖!”
鳩摩智雙手合十,深深鞠躬,道:“阿彌陀佛,多謝陛下!護法佛兵乃是天下佛家至寶,而我吐蕃全民尚佛,尋找佛兵,我吐蕃也願意鼎力相助!”
“是啊!”橫空牧野道:“不若讓我們吐蕃的武士也加入尋找驚雷禪杖的隊伍之中,也好略盡綿薄之力嘛!”
武曌道:“朕可以體恤二位的良苦用心,只不過驚雷禪杖乃是我武周國寶,還是不勞二位費心啦!我大周的武士也是能者輩出,不日定可尋回驚雷禪杖!”
橫空牧野欣然道:“久聞大周武士精銳無雙,而我吐蕃小國雖然番外之地,不服王化但也是人人尚武!不若,今日趁着宴會之興,讓兩國武士好好切磋一番,如何?”
武曌鳳眸之中,光華大盛,笑道:“也好!便讓朕也看看吐蕃的武藝,好好開開眼界嘛!”言罷,武曌忽然扭頭望着淚明妃,道:“明妃可在?”
淚明妃依言立刻起身,跪伏到武曌龍架之前,道:“明妃在!”
武曌道:“你是慈航靜齋的傳人,今日我大周和吐蕃的比武,便由你做個公證,你可願意?”
淚明妃拜道:“明妃遵旨!”
見淚明妃領命,武曌挑眉望着橫空牧野道:“王子殿下,你看如此可好?”
橫空牧野望着淚明妃的絕世容顏,目光大盛,不住的笑道:“淚小姐乃是慈航靜齋的傳人,橫空自然是信的過的!”言罷,橫空牧野伸手一招,說道:“傾城,便由你出陣和大周的武士過上幾招吧!”
言罷,周易那日在暗巷中見過的東瀛冰塊女,自吐蕃使團中走出,對着武曌深深的鞠了一躬,負手而立,英氣逼人。
“吐蕃武士,雪傾城!”
武曌目視森羅夜叉,他立時會意,起身對着武曌極橫空牧野先後行禮,然後挺身站在雪傾城的身前,傲然道:“大周國賓,森羅夜叉!”
“鏘”!
森羅夜叉話音剛落,雪傾城的長劍離鞘而出,一道凌厲萬分的寒芒直射森羅夜叉而來。
森羅夜叉大驚,連忙後移兩步,雙手急抖化作漫天手影,齊刷刷的向雪傾城壓了過來,這一招天魔手遮天蔽日,懾人至極。
雪傾城眉頭微皺,急忙收起劍勢,橫劍胸前,劍長四尺半,青芒閃爍,顯然是吹髮可斷的鋒快寶刃。
握劍在手的雪傾城忽然變成另一個人似的,氣勢驟盛,劍指緊扣手中的劍器,一道道劍影如同流水般泛起。
就好似漫天的大雪在這皚皚天地間肆意飄蕩一般,雪傾城手中長劍吞吐刺目璀璨的劍光,道道劍影猶如淅淅瀝瀝的細雨般連綿不絕,其可怕的劍氣就就如雨水般穿插於其中。
蒼白的雪,蒼白的劍峰,蒼白的身影,這些畫面如同幻覺一般不斷的迴盪在衆人的眼前,將劍圈和外間割裂成兩個絕無聯繫的整體。
就好似來萬丈雪峰上的一樹寒梅,迎風而立。茫茫天地間這道身影顯得如此卑微單薄,如此孤獨寂寥。卻讓人絕對無法小視!
就在這時,在雪傾城那漆黑的眼眸深處,一點點令人心悸的冰寒冷冽緩緩而現。
鏗鏘一聲!
雪傾城手中的三尺青鋒,在天空中化作一道虹光,劍氣縱橫激盪,攜帶着無堅不摧,摧枯拉朽的凌厲,悍然破開面前森羅夜叉的無邊魔手,直逼森羅夜叉的面門而來。
武曌猛然自龍椅之上躍起,鳳眸之中流露出無邊驚色,失聲驚道。
“西門吹雪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