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沉,暗日多雲。
洛陽城前,已經搭起了比武高臺,只見那高臺高逾數丈,全部由上等的楠木搭建而成,幾乎橫在整個洛水之上,實乃是江湖上有史以來最爲盛大的比武擂臺,實在氣派非凡,蔚爲奇觀。
此刻,洛水的南岸,武周軍隊分列兩側,互爲犄角,時刻提防着蒙古大軍的異動,而中武周軍隊的中央各路中原武人坐了個滿滿當當,人人神情興奮,這是整個江湖近百年來最大的盛會。人人無不盼着這次武林大會能夠擊敗不可一世的蒙古人,揚我中原天威。
辰時末。
天空更加陰沉,雲層更厚。空氣之中,隱隱約約地飄來一絲血腥氣息。衆人不禁抽動鼻子,細細品味,果然是血腥氣味。衆人疑惑不解,一陣大風吹過,血腥氣又蕩然無存。????
忽然山下傳來如雷蹄聲,十餘乘馬疾風般捲上山來。馬上乘客一色都是玄色薄氈大氅,裡面玄色布衣,但見人似虎,馬如龍,人既矯捷,馬亦雄駿,每一匹馬都是高頭長腿,通體黑毛,奔到近處,羣雄眼前一亮,金光閃閃,卻見每匹馬的蹄鐵邊緣竟然都是黃金鑲嵌。來者一共是一十九騎,人數雖不甚多,氣勢之壯,卻似有如千軍萬馬一般,前面一十八騎奔到近處,拉馬向兩旁一分,最後一騎從中馳出。
洛水北岸的蒙古士兵望見這人挺身出馬,大羣人猛地裡高聲呼叫:“長生天萬歲!可汗萬歲!”數萬蒙古士兵齊刷刷,在那人馬前躬身參見,盛況空前。
這人正是蒙古大汗——蒼狼!鐵木真!
鐵木真一收繮繩,輕輕撫了撫自己坐下烏騅寶駒的鬃毛,揚聲嘯道:“鐵木真在此,今日此地約戰中原武林,實在振奮人心,我軍長途跋涉而來,待我休整一番,午時咱們正式一絕雌雄!”
鐵木真說罷,緩緩下馬,轉身走向後方的蒙古大軍之中。
洛水南岸。
趙帝昺緩緩轉身,目光漸漸掃過宋問,木魚,聶寒,步凌塵,等等一衆高手,最後落到了雲重霄的身上,顯然千杯不醉不在,九陽武神便是此間武功最高之人。
“千杯不醉還沒有回來嗎?”
雲重霄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他入太極洞中參悟武學奧秘,還未出關,不過相信他一定來得及後面的比試,不必爲他擔心!”
趙帝昺笑道:“我何曾懷疑我千杯不醉?只不過前幾陣我們該有誰出陣呢?”
雲重霄沉吟了一下,緩緩道:“若論武功,我們這裡乃是我,木魚及千杯不醉三人武功最高,自當由我們三人出戰最好!只可惜尚還不知道蒙古一方,將會排出那幾位高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啊!”
“我知道一些蒙古一方的消息!”
低沉的聲音忽然自遠方傳來,趙帝昺回頭望去,不由地眉頭一皺,此人赫然竟是——武崇燁。
武崇燁緩步走來,只見此刻這位風光無限的武周皇帝,再也沒有了半分君臨天下的霸氣,反而臉色蒼白,滿是疲憊之態。
“我們武周軍隊已經和蒙古人打了數十戰,對於他們自然瞭解頗深。”武崇燁輕咳了兩聲,望着衆人懷疑的神色,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但是我也是中原人,大義當前,我.......”
趙帝昺忽然上前一步,兩手牢牢的握住了武崇燁的手,笑道:“我自然相信你!”
武崇燁點了點頭,好整以暇道:“蒙古一方高手入雲,但若說由三人出陣的話,鐵木真本人定然在列!他一身長生天神功登峰造極,又有雷刀在手,可比再世項羽,實在是罕世強敵!”
“餘下第二人我無太大把握,不過至於布達拉宮的開心一身武藝通玄,我猜此人當有十分把握。至於最後一人,你們一定要萬分小心,最好能於前兩陣便奠定勝局,否則......咳咳......只怕迴天無力!”
雲重霄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的說道:“什麼人竟能將堂堂的武周帝皇,嚇得如此喪膽?我雲重霄倒是不信,這世上真有什麼無可戰勝的敵手!”
此刻雲重霄集十陽白焰和黑寒絕冰於一身,明神武典的功力空前絕後,自然是不信武崇燁的話。
武崇燁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說道:“若是你見過此刻的合撒兒便不會這麼說了!”
“合撒兒?”雲重霄冷哼一聲,道:“當日草原之上,我與他朝夕相對,除了輕功委實天下無雙之外,又有何不可思議的本領?”
淚明妃接道:“傳聞此人自戰神殿中得到了傳鷹大俠的鷹刀和戰神圖錄,武功直追其兄鐵木真,乃是塞外的第二號高手,未可小覷啊!”
“區區戰神圖錄,運某尚且還不放在眼裡!”
“不僅僅是戰神圖錄!咳咳咳.......”武崇燁激動的咳出了幾口鮮血,竭力地嘶吼出聲,似是抽出了自己的身體中的每一份力氣一般。
只見他緩緩的脫下了自己胸口的衣衫,露出大片裸露在外的肌膚,只是武崇燁的胸口之上竟然已經沒有了半分血肉之色,而是露出了一個淡紫色的掌印,不斷的閃爍着妖豔的異芒,源源的不斷的摧殘着武崇燁的身體。
“朮赤大軍還未出塞之前,合撒兒曾經單人直闖洛陽宮中,他一人自宮門殺至大殿之上,兩萬禁軍竟不能擋他分毫,最後在朕的胸口上留下了這麼一個掌印,說是暫且留個記號。”
“事後,朕便尋神醫卻無一人能夠將此掌力消除,最後鬼醫陰不救望了此傷,長嘆三聲,留下了三個大字後便失望而去,自毀鬼醫二字,閉館潛心修行醫道。”
“什麼字?”唐傷心急道。
“紫星河!”
“什麼?”慕容嫣然大驚失色,一連向後跌落了數步,失聲驚歎道:“難不成是那個......紫星河?”
“無錯!”武崇燁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的凝重之色愈發深沉了起來:“正是那個紫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