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堡是千年前魏代所置,本是用於軍事,但是後代王朝基本廢棄了定遠堡,如今的定遠堡已經荒廢,逐漸成爲了爲遊人遮風擋雨的地方。
定遠堡的西北,便是著名的黑照山,每當風和日麗之際,黑照山上就會洋溢着白雲高,流水長,黑照山水潤萬物……的美妙歌聲。
定遠堡的景色,湓河的波濤,黑照山的雄偉,都是值得令人嚮往的。
但是高志傑卻毫無欣賞之意,他催趕着迎親隊伍,直接來到了定遠堡外。
定遠堡高大的門已經消失在歲月中,四野無聲,這幢千年的定遠堡,靜得有點出奇。
整個迎親隊伍在這定遠堡前面停了下來,高志傑跳下坐騎,向那定遠堡內看了一眼,然後將鞭繩交給一旁的落雁棍衛道:“派些人在四處巡邏,一個閒雜人等都不能放進過來。”
那棍衛應聲道:“是!”
高志傑吩咐讓迎親隊伍先停下來休整,隨後便和兩個棍衛走進定遠堡,向着一處宅院走去。
當他來到這宅院前,一個棍衛直接上前伸手向門上的銅環拉去,銅環發出清脆的音響,一陣‘嘎吱’聲音響起,這扇院子的大門便被他推開了。
這院子就是定遠堡內唯一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所以並沒有那些荒涼之地那樣雜草叢生,蛛網遍地。
“帶兩個人去看看。”
那名推開門的棍衛領命後,便帶着幾個人走進了這處院子,不一會兒幾人就從院子內出來了。
那棍衛直接來到高志傑面前抱拳道:“回高總管,院子內沒人。”
高志傑點點頭,便跨進門檻,他首先發出一聲輕咳,然後道:“讓一些老媽子去打掃出一間房,今夜就在這裡度過一晚。”
“是!”
轉了一圈後,高志傑便出了院子來到了喜慶的馬車邊,恭敬的屈腰道:“主母,今夜就委屈您在這休息一晚了,您放心,屬下一定保證您的安全。”
車內傳出一陣清冷的女聲,只聽她道:“還未完婚,當不得高先生一聲‘主母’,高先生還是如以往一樣,叫我康侄女吧。”
高志傑並不在稱呼上糾結,而是又說了些好話後便轉身退到了一邊,他聽到車內的人下了馬車,也聽到了車內的人走進了院子。
待聽不見聲音的時候他才轉過身,看着身旁的老媽子道:“你們要好生服侍主母,若有一絲懈怠,不用莊主開口,我就饒不了你們!聽到了嗎?”
那老媽子連忙道:“大爺放心,老婆子幾個都是樂原最好的,保管讓莊主夫人不受一點兒委屈。”
高志傑點頭道:“那就好,去吧。”
這時候一個棍衛從定遠堡外走來,抱拳道:“回高總管,四周巡邏的兄弟已經安排出去了。”
高志傑點頭道:“好,去吧。”
那名棍衛有些遲疑,似乎有什麼話想問,高志傑瞧見了,說到:“是不是想問前方沒多遠就是個小鎮,爲什麼不直接去鎮上的客棧,而選擇在這荒涼的地方休息?”
那名棍衛趕緊道:“屬下不敢。”
高志傑搖搖頭道:“你要記住,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按照莊主的吩咐來的就行。”
“是!”
看着那名棍衛離開,高志傑又在四處轉了轉,確定沒什麼問題了之後,纔回到院子內的一個房間內吃着乾糧將肚子填飽。
那些鼓樂隊的人雖然對在荒郊野外休息頗有怨言,但是人家給的喜錢多,他們也不會說什麼,畢竟兩方都是家大業大,他們可不敢說什麼。
這早已經荒廢的定遠堡今夜竟然有些熱鬧,說笑的,拼酒的,給夜色下的定遠堡增添了不一樣的韻味。
高志傑坐在房內估算着,現在已經到了定遠堡,再過去,就是飛狐口,由飛狐口至故水的落雁莊,半日多的時間可到,時間應該足夠。
高志傑正想着事情,突然一個棍衛就跑了進來,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看到這名棍衛不經自己的同意就進了門,高志傑的臉色有些不好,但是他知道他沒有資本去責怪莊主的貼身衛隊之人。
高志傑眉頭一皺,語氣不善的看着那名棍衛,問道:“怎麼回事?慌慌張張的,衝撞到了新娘子我也救不了你!”
那棍衛嚥了咽口水,焦急道:“回高總管,在四周巡邏的兄弟少了兩個人。”
“少了兩個人?”
“是。”
高志傑站起來踱着步道:“加派幾個人在周圍尋找,一定要找到。”
“是!”
那名棍衛離開後,高志傑眼皮直跳,又急忙叫來一個棍衛道:“多加派幾個人在主母屋外,注意一切動靜,有任何風吹草動,不要妄爲,立即發出響箭示警。”
“是!”
不一會兒,那名出去尋人的棍衛便已經摺身回來,只是他手裡多了一樣東西,多了一柄巴掌寬的小巧精緻的木劍。
高志傑接過那木劍掂了掂重量,思索了一番後,臉上突然變色。
“這東西從哪裡來的?”
“就掛在定遠堡後門轉角處一棵樹上。”
“那兩個人找到了嗎?”
“那兩個人被捆在樹上,沒受什麼傷,看樣子,是被制住了穴道,這木劍就掛在兩人的脖子上,咱們的人剛想解開繩子,就有暗器射來看,屬下不敢妄動,所以先行回來,剩下的兄弟還在那裡。”
“哦!”
高志傑又低頭看看那隻精巧的木劍,神色連變,低聲吩咐道:
“千萬別驚動了新娘子,你帶着一半的人去守着新娘子的院子,剩下的我去應付……”
舉手揮擺了一下,接道:
“鼓樂隊的那些人,全部監視起來,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離開定遠堡。”
吩咐好事情後,高志傑直接出了院子翻身上馬,摸了摸鞍側雁翅鐺和背後九節鞭後便一夾坐騎往那棍衛所說的地方而去。
高志傑號稱“三眼門神”,其實當然沒有三隻眼睛,但他雙眉之間,有一粒黑色肉瘤凸出額前,就跟眼珠子一樣,看來頗有幾分猙獰。
再加上他使用的兵器又全是外門中比較硬朗的那些兵器,人又生的身軀魁偉,宛如半堆鐵塔,倒真像一尊門神。
然而,他外貌雖然盛猛,卻並不是個粗魯人,相反地,心機竟十分深沉,是個外猛內陰的人物。
他故意讓坐騎緩緩而行,心中已在盤算應該如何對付這木劍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