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潘寵龐的刀身前探,尚未近至臨身,蘇東川左臂一掄,手中的鐵棍由下而上,逆挑反撥,‘鏘’的一聲響,竟把潘寵龐的軟刀震得脫手飛出,落在七尺以外。
原來蘇東川以爲潘寵龐身爲青雀山莊的少莊主,即使江湖傳言他的武功不高,但是估計是相對來說的。
而且蘇東川也沒有和潘寵龐有過照面,今日還是第一次,因此對潘寵龐有些估量過高,這一棍竟暗蓄了七成真力。
潘寵龐雖然是全力出手的,但是也擋不住蘇東川這蓄勢的一擊,以致軟刀被震脫手,人也微微一愣。
蘇東川沒想到潘寵龐原來如此不濟,也是大出意外,反而也是怔了一怔,而這時潘寵龐已怒喝幾聲,赤手空拳,撲了過來。
他這憤怒猛撲,形同瘋虎,蘇東川原想直接將潘寵龐打飛,但是手中的鐵棍剛一遞出,卻是突然在半空中突然收招,隨後又是一個閃身,避開潘寵龐這一掌,然後手中的鐵棍輕輕一招‘撥雲見日’就往潘寵龐的腰間掃去。
從這招看,蘇東川也只是想將潘寵龐打到一邊,並不想將其打出重傷。
只是蘇東川的這一招落空了,沒有打在潘寵龐身上,而是打在了空氣中。
原來潘寵龐在縱身躍起時,手中已同時飛出一條細絲,疾飛向屋頂橫樑,整個人就像一隻懸空的蜘蛛,一沉一升,恰好避開了蘇東川的那一棍。
待閃過蘇東川這招‘撥雲見日’後,潘寵龐卻又突然向下一沉,雙足連環踢出。
蘇東川一棍打空,毫不遲疑,隨意仰身扭腰,整個人騰騰的往後退出幾步,避開潘寵龐由上而下的連環踢後,突然一個折身,腳下略一錯步,甩手一棍,向着潘寵龐的雙足猛擊而去。
那棍勢驚人,驚人起了一股疾風,潘寵龐突覺一陣疾風如利刃一般臨身,忙不迭扭身旋軀,雙手一扯,整個人又順着那根細絲盪到了一邊。
幸虧他閃得快,否則這招定會讓潘寵龐好幾天不能用腳走路,見潘寵龐已經盪到了一邊落在地上撿起了百刃軟刀,蘇東川卻沒有乘勢而出,收住棍勢,長身而立。
只聽蘇東川調侃道:“潘少莊主,青雀山莊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輕功了?蘇某倒是沒有聽過。”
潘寵龐既不羞惱,也不氣餒,只笑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而且你以大欺小,贏了又算什麼本事。”
蘇東川‘哦’了一聲道:“那又如何?”
潘寵龐轉了轉眼睛道:“我是晚輩,你是長輩,要不然咱們在比上一場,不過你不能用棍子,你同意不同意?”
蘇東川仍然平靜地道:“這又有何不敢?別說不用棍子,就算讓你一隻手也沒什麼。”
潘寵龐雙掌一拍,道:“那就快動手呀,還等什麼?”
潘寵龐說完之後,只見蘇東川舉刀平胸,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語氣依然十分平和,一字一字道:“蘇某身爲地主,還是請潘少莊主先出招吧。”
顧禎等人一直在一旁觀看着戰局,對於蘇東川的武功,四人都顯得非常驚訝,蕭憐君詫道:“似乎,這蘇東川的武藝比我全叔說的似乎更加厲害些。”
白玉京也是皺眉道:“沒想到蘇東川的武藝又精進了很多。”
顧禎也是點頭道:“我們都太低估了蘇東川,此人只要兵刃入手,卻立刻能由浮躁中冷靜下來,靜而能穩,已先立於不敗之地,其修爲之高,遠出咱們意料之外。”
溫清問到:“依師兄看,咱們一旦動上手,誰的勝算較大?”
顧禎沉重地道:“如果沒有意外變化,我看我們四個加上潘寵龐應該有四成可勝,蘇東川一個人卻佔六成勝面。”
蕭憐君吃驚道:“既然這樣,那咱們還等什麼,趁現在蘇東川無法分身,何不……”
“那不行。”
白玉京先是阻止了蕭憐君的想法,然後又低聲道:“擒賊先擒王,與其各自爲戰,不如助潘寵龐一臂之力,我們合力將蘇東川拿下。”
蕭憐君道:“那我們現在怎麼做?”
顧禎往前走了一步道:“聽說平陽蕭家除了傘劍外,還有一針聞名於世,所以一會兒準備好你隨身攜帶的犀骨針,找個機會,給他一針。”
蕭憐君眼睛一亮,道:“好,你們拖住他,我找機會給他一針,讓他變成普通人。”
白玉京點點頭,道:“時機只有一次,就在他注意力剛轉移的時候,若一擊不中,不要在用犀骨針,免得被其所獲,傷到我們自己。”
蕭憐君燦爛一笑,道:“放心,我省的,犀骨針那麼珍貴,我纔不會多放呢。”
蕭憐君說完便一收手中的傘劍,緩步向蘇東川立身處移去。
顧禎又向其餘兩人人施了個眼色,突然大聲喂道:
“時候不早了,動手救人要緊。”
溫清與白玉京會意,同聲吆喝,紛紛拔出兵器……
就在此時,蘇東川的注意力已經在顧禎三人身上,而已經踱步到了一旁的蕭憐君卻離奇的沒有被人注意到。
而蕭憐君早已準備好了,趁機一摸腰間,拿出一個荷包,將和包內的小方塊拿出輕輕一按,突聽卡簧輕響,一枚犀骨針由那小方塊中疾射而出。
這一聲輕響很輕,輕到即使落針可聞的環境中也很難察覺,若蕭憐君這一針是算計無心之人的話,那人定會被這針射中。
但是蘇東川卻是那有心之人,他在和潘寵龐這一段捂臉的打鬥中,注意力也沒有離開顧禎等人,自然對每一個不一樣的地方會格外注意。
所以,這一聲輕響根本就沒有瞞過蘇東川的耳朵。
幾乎就在蕭憐君發射犀骨針的同一剎那,蘇東川忽然一個急旋身,棍光繞體而生,已將那疾射而來的骨針砸飛。
緊接着,手中的鐵棍反掄,閃電般將一個茶杯擊碎,那些茶杯碎片便化爲流光,射向蕭憐君的方位,那些碎片勢急勁強,只是倏閃之下即已來到了距蕭憐君喉頭不遠處。
蕭憐君身形略偏,那些宛如流光一般的碎片帶着森森寒氣,幾乎是擦着她的喉結飛過,頓時讓蕭憐君嚇出了一身冷汗。